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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只穿一件單薄的襯衣,又想他會不會冷。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關憶北愣了下,隨即從褲兜里掏出她的手機遞給她。 莫羨看了眼屏幕,是mama,她接過手機放到耳邊。 “小羨,憶北不知道去哪兒了呀!”mama著急地說,“他明明在你房里的,我還跟他聊了一會兒,結果我回屋去跟你爸說了幾句話,剛才過來想給他送杯水,發現他走了呀!我給他打電話,可他一直占線,我就趕緊跟你說一聲。你說他怎么不說一聲就走了呢?” 莫羨看看關憶北,他臉上是惡作劇一般的笑,她丟給他一個白眼,對mama說:“他走就走了吧。他有腿有腳的,誰能管著他去哪兒?” “可你不是說他腰上有傷,讓我看住他不讓他亂跑的嗎?” “跑都跑了,我還會怪你啊。你快休息吧,他不會有事?!蹦w說。 關憶北側過身去,用手捂著手機低聲跟那邊說話。 mama還是耿耿于懷,絮絮叨叨地說:“他以前不這樣啊,又有禮貌,又懂事。我跟你爸爸本來想趁這個機會讓你們多接觸接觸,聯絡下感情,可他就這么走了,連句話都沒留……” mama每次說到這莫羨都覺得心煩,說話口氣便有些沖。 “你已經不是人家丈母娘了,人家怎么對你是人家的自由。再說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們以后不要亂點鴛鴦譜,我跟你說過很多遍,我跟他是不可能……”莫羨話沒說完,眉心被彈了一下,疼得她哼了一聲。 她抬手捂住額頭,看他。他歪著頭,還拿著手機貼在耳朵上,瞇起眼睛也看著她。 他像是有點生氣,她咬了咬下唇,沒再說話。 mama卻像是被捅了馬蜂窩,頓時來勁了,道:“怎么叫亂點鴛鴦譜呢?憶北是工作忙,顧家的時間有點少??赡悴灰彩钦祜L風火火地不著家?再說了你們總不會一輩子這么忙吧?總有安穩下來的一天。將來你忙活不動了,得有個知冷知熱的伴兒” “人呢過日子,總得圖個長遠。憶北是個長性子的人,人品好,靠得住。你們結婚以后,家里家外不都是他在cao心?你又管了多少?他再忙,都還記得給我跟你爸的生日,你呢?你忙著加班飯都不回來吃。有時候真不知道你跟憶北到底誰是我們親生的!” “我跟你爸為什么這么中意憶北?因為他對你好??!你這種急脾氣,又這么犟,有幾個男人受得了你?也就憶北能慣著你了。我是你媽,我還不了解你?你不找個能管得了你的,找個別的男人,沒幾天就能打得雞飛狗跳,你讓我們兩個老的怎么安心?” 論口才,mama發揮起來也是不輸人的,是親媽,而且十次有九次說不過,更別說現在是在外面,關憶北還在旁邊,她不想跟mama戀戰,只對著電話敷衍說:“知道了我哥醒了我先掛了啊?!?/br> 她把手機收進兜里,瞄了關憶北一眼。 關憶北還在講電話,很專注的樣子,講了有兩三分鐘,他放下手機對她說:“運氣不錯,有床位了,還是個單間。有個病人也是闌尾炎,術后恢復得好,提前離院回家了,明天才回來辦出院手續。今晚可以讓莫歡去那里?!?/br> 她“哦”了聲,強裝若無其事,問他:“現在就過去?” “我去找幾個人幫忙,把他挪過去?!标P憶北說,收起手機走了。 沒多一會兒關憶北帶著三個男醫生過來,三個男醫生管她叫莫姐,倒是不像小張醫生那樣張口嫂子閉口嫂子的,她還自在些。 “他們都是普外的,他跟他是醫生,他是麻醉師,今晚他們值夜班?!标P憶北說。 莫羨便說:“麻煩你們了,這么晚還叫你們過來,打攪你們休息?!?/br> 三人一齊說沒事,其中一個去急診科借了擔架床,協力把莫歡抬到擔架床上,送去了普外病房。 單間的病房,一張病床,一張陪護床,再有的就是一把折椅了。雖然仍是簡陋,比起走廊的臨時床好了百倍。 莫歡自始至終就沒醒過,睡得死沉,莫羨都懷疑醫生是不是在他輸液袋里加了安眠藥。三個幫忙的醫生安頓好莫歡后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三個人。 莫羨看看關憶北,低聲說:“謝謝你了?!?/br> 關憶北說:“什么時候學得這么客氣?”他伸手要去拿那把折椅。 莫羨立刻說:“你可以回家了?!?/br> 關憶北伸出去的手頓了頓,接著低頭淺笑,說:“太晚了,懶得走了?!?/br> 他又要去拿椅子,莫羨搶先一步把椅子拿過去放到莫歡床邊,兀自坐下了。 “那你先睡,我看著他輸液?!蹦w說,背對著他。 關憶北看了她一會兒,便就走到陪護床那兒躺下了。 莫羨坐了一陣子,沒回頭,低聲問:“要關燈嗎?” “沒事?!彼f。 “那……你趕緊睡吧?!彼f。 又過了一陣子,莫羨問:“你睡了嗎?” “沒有?!彼f。 莫羨左思右想了一會兒,說:“我把燈關了吧?!闭f完她起身去關了燈,屋里黑下來,她拿出手機,屏幕的光散射出來倒也能應急時之需。 “你睡吧?!彼f。 他“嗯”了聲。 四周暗下來,莫羨心里覺得安穩多了。她坐在椅子里用手機看,坐了一會兒,伸手下去捏捏小腿。站得太久,肌rou酸疼。 關憶北呻|吟了一聲,她扭頭看看他,過了一會兒,他又呻|吟一聲。 “怎么了?”她問。 “疼?!彼f。 莫羨眨眨眼,問:“腰嗎?” 他哼哼幾聲,沒應。 莫羨站起來,走到他床邊,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俯身看他。 “不是腰?”她問。 他咕噥了句什么,她聽不清楚,彎腰靠得更近些。 她把手機放到床邊的小桌上,燈光照在他的后背。她伸手摁在床邊,靠得更近,問:“你說什么?” “疼死了?!彼穆曇艉軌阂?,搞得她怪緊張。 “到底哪里疼?”她有些著急,關憶北從來不矯情,有什么病痛都是能忍就忍,說出來疼了肯定是忍不了,她已經暗自合計著要去叫醫生過來。 他指指自己的頭。 頭疼? 莫羨有些疑惑,他從來沒有這方面問題,如今怎么沒有任何征兆地頭疼起來了? “嚴重嗎?”她的聲音不覺放柔。 他哼了一聲。 她伸手過去摸他的頭,身子壓得更低。他抓住她的手腕,她愣了愣,他用力拉了她一把,她的腳絆到床腳,站不穩,撲到床邊,他長臂一攬,將她摟到床的正中間,翻身上來把她壓在身下。 “你干什么?”莫羨一慌。 “頭疼?!标P憶北的口氣倒是很稀松平常,說了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