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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略不知道是否懂關憶北的意思,卻還是點點頭。 關憶北也拍了拍韓略的肩,說了聲:“謝謝?!比缓笏悛氉宰吡?,沒有跟莫羨說一句話。 韓略目送關憶北離開,轉而看向莫羨。莫羨歪著頭看走遠的關憶北,眉間微擰。韓略朝莫羨走了一步,莫羨則轉身追著關憶北去了。 她知道,他沒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豁達。 關憶北越走越快,莫羨跟得很辛苦,膝蓋上的紗布掉了,傷口又在流血,濕漉漉涼絲絲的,每走一步都很疼。 她不知道關憶北到底要去哪兒,她強忍著疼跟著,怕跟丟了他。 關憶北最后去了地下二層的放射科領地。 近來醫院都采用信息化技術,拍好的片子會經由系統傳給門診的醫生。恰好大家都怕所謂的輻射,到放射科這里來拍片子的病人都是拍完即走,所以這里沒什么人,非常安靜。 關憶北走到最里面走廊的盡頭停下了,對著冰冷的墻站了良久,突然一拳打在墻上。莫羨忙走過去,把他的手從墻上拿下來仔細查看。 他是外科醫生,他的手就是他的命。 “你盡力了?!彼吐暫鹊?,“別那么幼稚!” 她摸著他的手背,指根關節的地方發紅了,還好沒破皮。他手術那么多,如果皮膚破損,來回的消毒只能讓傷口難以愈合,就像從前他食指裂口那樣。 “明明今晚就要手術了……”關憶北壓抑地說。 “嗯?!蹦w說,輕輕扒開他的拳頭,揉他的手指。他手上有膠皮手套的味道,還有消毒液的味道,可這次,有條生命沒有被留住。 “明明已經做好了手術方案,明明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我跟他說好了,只要堅持康復,就送他一套百科全書……”關憶北越說越激動。 莫羨抬手掩住他的嘴。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彼蛔忠痪涞卣f。 這是他以前常常對她說的話。 關憶北眼里閃過詫異,愣了許久。莫羨沒有躲開他的目光,勇敢地直視著他。 他一把將她抓過來,抱得死緊。 莫羨閉上眼,抬起手,也抱了他。 她想,就這一次吧,他需要她,她便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近來出差呀各種忙,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哦,就是沒機會一一回復。 感謝你們對豬豬的支持,真的好幸福,有你們陪豬豬寫到現在。 ☆、第26章 026 地下二層的放射科角落,像個陰森森的密室,人跡罕至,寂靜無聲,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鋼筋水泥的清冷味兒。 她在清冷里擁抱他,聽著他的呼吸在耳邊,從壓抑急促到平緩冗長。 她知道他已經平靜下來了,該是時跟他分開了 她輕輕推他,她以為他必然會知趣地放開他,他是知情識趣的人??伤洛e了,他抱她抱得更緊了。 她有些詫異,加大了力氣推他。他更加收緊了胳膊,害得她不得不翹起腳尖,膝蓋又疼了。 她正擰眉忍疼,聽他附在她耳邊輕聲叫她。 “莫羨?!?/br> 她有些不明所以,想也許他有什么要問她。她靜候他的下文,可是他什么都沒有再說。 他只是抱著她,擱在她身后的一只手蜿蜒上行,讓她的頭發纏在他的長指之間,揉著,搓著…… 猛然間,莫羨的心就慌了。 “莫羨?!彼纸兴?,聲音比剛才更輕,也更溫柔。 這世上盼著他們復婚的人太多。只她家里就有八個哥哥,加上一對父母。提到關憶北,下一句就是明示暗示地問她何時復婚。而只要是認識他們的人,都對她拋棄關憶北表示不理解,初初那些日子,更有一些不利于她的流言出來,例如嫌貧愛富,榜上大款之類。之后三年過去了,她身邊從未出現別人,那些傳流言的人便就自己歇了。 縱使有這么多人跟她提“復婚”兩個字,關憶北自己卻從未提過。 他們彼此之間有一道不言而喻的界限,可是現在,她有種強烈的預感,他將要越過那道界限。 而她不確定得是,那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時候,她能否淡然如常地跟他說:“不好意思,不可能?!?/br> 就像她拒絕許多追求者那樣。 她更怕的是,一旦她能說出那種話,她跟他之間,連粉飾太平的朋友都沒得做了。 她就必須要離他更遠。 可她舍不得。 “我們……”他說了個開頭,她立刻捂住他的嘴。 他靜靜地看著她,她卻惶惶然地看著他。 空氣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突然有手機鈴聲響起來,能嚇人一跳。 莫羨扭頭看過去,韓略正匆匆從褲兜里摸出手機。 他臉上帶著又尷尬又歉意的笑,把手機放到耳邊,低低地“喂”了一聲,轉身走開。 關憶北松了力道,莫羨也把手從他嘴上拿下來。 莫羨一直看著韓略慢慢走遠,努力把思想從關憶北那邊抽出來,讓自己去想點別的。 她開始考慮韓略的事情。 她想,明天要把話跟韓略講清楚。 其實她本來是不屑于搭理韓略的,之所以改了主意,是因為到剛才為止,她發覺他不算壞。 韓略身上有種成功男人才有的那種指點江山的氣魄,走路的時候背永遠是挺直的。他驕傲,自信,富有侵略性,對所有想要的東西都志在必得。他有錢,有地位,有身份,一條真絲手帕的價格抵得上一個普通工人半個月的工資。 很多女人會被他吸引,可惜她不是。 她是跟他具有相同特質的女人。她不喜歡屈居人下,她擅長平等而立,或者站到比別人還高的位置上。 他們都是激進的行動派,像兩匹脾性相近的烈性子野馬,在一起的結果只能是廝殺過后兩敗俱傷。 而關憶北,是她的草原。 一開始她鄙視韓略,利用他,對她而言他不過是個工具,用過即棄,她絲毫不覺得抱歉。 可今天,她發現他身上有另一種特質,那就是慈悲。她覺得如果他還是個不錯的人,那么她就不能像一開始那樣對待他。 把話說清楚,告訴他,她莫羨早決定了終生孤身一人,不想去禍害任何男人。 這樣是對他的一個交代,也是對她自己的。 她目送著韓略離開,直到他在走廊的盡頭拐了彎再也看不見。關憶北把她的臉扭了回來。 她看向他,他眼里有很復雜的情緒,目光幾分尖銳,有涌動的醋意。 ……大概是又誤會了吧…… 莫羨往后退了一步,離他遠一些,裙擺蹭到她膝蓋上破了的傷口上,她疼得嘶了聲,弓起腰,手想去摸摸膝蓋,又不敢碰那里。 關憶北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