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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郡后才開始出現,在那之前的二十多年你一直相安無事。所以我們想,他目前的能力無法控制北郡以外的你。故以此為餌?!?/br> “你們是什么時候商量的,我為何全不知情?” “這邊要說到我們的另一個猜測,即我們在北郡的一舉一動,他都可以毫不費力地窺視到。他或許不是能自由來去,而是不在任何一處,卻又無處不在?!?/br> “所以我們并沒有明著商量,只是在分析的過程中恰好都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順勢配合著演了這出戲?!标P童拋給秦白玉一個“合作愉快”的輕佻眼神,秦白玉果斷無視。 “由此,我幾乎可以肯定他真正的藏身之處?!鼻匕子穸⒅諝?,眼神犀利而充滿挑釁。似不僅是在對屋內人說,更是在對那個“他”說,“它就藏在——” “童謠里?!鼻匕子?、關童和大黑異口同聲。 “童,童謠里!”奚西早已青白的臉色不能更青白,只能從他瞪大的眼睛和合不上的嘴看出他的驚詫。 “這首被生生不息傳唱的童謠,就如他們所信奉的大河之水。無色無形,卻又可化萬千形態。無縫不鉆,無孔不入——而且無論如何都抓不住?!?/br> “若真是水,還可以找個罐子把他裝起來。但這東西的真身恐怕早就沒了……”大黑扯著兩只觸角表示無奈。 “那,那怎么辦!” “也不是沒辦法。我心里大概有了個主意,不過得先回縹緲山問師父要樣東西,若是師父肯幫忙,那就更好了?!?/br> “可是,我們怎么出去呀?” “怎么出去,走出去唄!”關童回房收拾行李。 “可是,可是他肯定會想辦法阻止吧!” “不會?!鼻匕子窨隙ǖ貙χ諝獾?,“依我看,他也迫切地想要找個殼子把自己裝起來,然后正大光明地跟你見一面?!?/br> 八 縹緲山中縹緲峰,縹緲峰上有座縹緲寺,寺里的僧人,沒錯就叫縹緲僧。當然,這只是個統稱。比如秦如玉的師父,他的法號就是癡心。世稱,癡心大師是也。 “小子近來不錯?!?/br> “在無人煩擾的近月之處以加持過的靈玉筑樓,安魂凈心確有奇效?!?/br> “……” “??!最重要的是師父教導得好?!?/br> “那是自然?!卑V心大師滿意微笑。一身絳紅織錦僧衣,脖子上龍眼大的佛珠里金絲流動華光熠熠,在青磚碧瓦綠樹灰檐的山寺中端的是閃瞎人眼吶! “師父……” “我知道你來干什么,東西可以原價租給你,但附加功能要另外算錢?!?/br> “沒問題?!鼻匕子裥χ焓?。 癡心狐疑:“這次這么干脆,不還還價?” 秦白玉笑:“師父說笑了,佛祖面前豈可討價還價,罪過罪過……” 癡心轉身進屋拿東西,嘴里自言自語:“看來以后還是不包送貨上門了,全讓他親自上門來取……” “傳陛下令:本月十五子時,北郡以鎮為單位,所有百姓年七十以下者,齊聚鎮中祠堂,共唱童謠!” 關童和奚西站在人群中央,和所有圍觀百姓一般目瞪口呆地看著傳令官嘴角抽搐著念完“皇帝諭令”。 “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吧!”關童難以置信地大喊。 “不然呢……”秦白玉笑得輕松。 “突然心疼陛下?!鞭晌魍?。 “皇兄圣明太久了,偶爾當當昏君也沒什么不好?!?/br> “幸好我只是只螞蟻?!贝蠛谵壑|角。 “……”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今送陵舟去,長河濯君影。 春草明年綠,陵舟歸不歸?” 萬籟俱寂的子夜,童謠聲如巨濤如海浪陡然響起,一瞬間淹沒全城。同時集合千萬人之念力,跨越五百年光陰,神秘的召喚儀式終于來臨! 而召喚者與那召喚之人,卻已調換了身份。有人輕若無物地于頭頂手托七寸凈瓶,眼神犀利而幽遠地望向無邊的暗夜虛空,薄唇輕啟,梵音唱響。 有人安然微笑,向寂靜無聲的河水中輕送下一盞盞素白的蓮燈。 梵音止,蓮燈搖曳,有人低喚:“歸來吧,千光……” 風過,秦白玉手中的凈瓶輕輕搖動,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似瓶內自生無根水。 水漫則溢。 秦白玉松手,后退。任水汩汩涌出,恣意流瀉,倏忽間已化作長身而立男子之形。 水止,凈瓶落。男子手接凈瓶遞與秦白玉,透明的五官依稀可見笑容:“多謝?!?/br> “千光……”奚西站在河邊,身后蓮燈飄搖,素潔安然。 “陵舟?!鼻Ч庑?,一步步朝那五百年念念不忘之人走去。透明的身影,漸漸有了溫柔的顏色。 九 “陵舟,你做什么!你給我回來!” 男子一邊喊,一邊飛奔入水中,河水迅速將他厚重的斗篷浸透,帶著他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他用力瞪著的眼眶幾乎張裂,他的眼珠通紅,瘋狂而絕望。他用力地拍著水,拼命的想要向前挪動,可是他動不了,身上的厚重的冬衣層層疊疊此刻宛如一個濕漉漉的蛹將他牢牢縛住。而前方,那只著白色單衣的少年已經越游越遠。他的背影在水中起起浮浮,反射著碎金般的夕陽,依舊美得神圣不可褻瀆——那是他的少年! 少年對他的叫喊聲毫不理會,反而游得更快。終于,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長河的盡頭,消失在水天相接的金色余暉里…… “陵舟……你逃不掉的?!蹦凶影V癡地凝望,嘴角的笑容卻溫柔地幾乎將人融化,“陵舟,生生世世,你都別想逃離我的身邊……” “千光,是一條溫柔的毒蛇?!鼻Ч忪o靜地站在暗室的陰影里。原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的陵舟是這樣評價他的呢。他面前的女人是誰,他為何要對她笑,對她說自己的事——這個女人,不能留呢。 陵舟笑得凄涼:“蓉jiejie,趁他還沒注意到你,你趕緊離開吧!這地宮,不是你呆的地方?!?/br> “那你呢?陵舟,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帶你回南國,回我的家鄉!在那里不會有人逼迫你,把你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河底。你可以盡情地站在陽光下,盡情地呼吸雨后青草的芬芳,你可以——”女子包含熱情和憧憬的描述戛然而止。 “蓉jiejie!”陵舟大喊,愣愣地看著那方才還微笑著和自己說話的女子,口吐鮮血緩緩倒下。 她的身后,男子溫柔地收回手。那只手,剛剛震碎了女子鮮活跳動的心臟 “尊貴的陵舟,她是地上的妖魔,你怎能被她蠱惑?!?/br> “她是妖魔,那你們呢?”陵舟蹲下身,顫抖著手慢慢撫上女子已經失去生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