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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握在手中是何其難的一件事,強龍不壓地頭蛇,他想要那些將士信服于他,只怕要費好大一番周折。 “王妃,王爺還給您備下來生辰禮,好一大箱子東西呢!”周赦低聲說道,明日便是王妃十六歲芳辰,王爺這個禮送來的極是時候,就跟踩著點一般。 挺著個肚子,裴蓁自是不會大辦生辰,雖鄭嬤嬤覺得可惜,她卻不以為然,她哪一年不能過生辰,又何必要選在這個時候,誰知道會不會被哪個客人帶來的小丫鬟撞了一下,繼而害了她的命去。 “記下來讓人放進庫房吧!”裴蓁有些意興闌珊,如今肚子大了,她行動也笨拙起來,整日里人也越發沒有精神。 “您不過目一下?”周赦有些遲疑。 裴蓁彈了下手指,懶懶的說道:“又丟不了,等哪日精神些再看也不遲?!?/br> “那您可要給王爺回信?”周赦低聲詢問道,送信的人還在等消息呢! 裴蓁想了下,吩咐道:“留人在府里住上一晚,不急著走,明日我在把信交給他?!?/br> 周赦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碧蘿臉上帶著歡喜之色,想著這么遠王爺尚還記得王妃的生辰,便替她高興:“王爺真有心了,還記得您的生辰?!毕胫?,又有些替她委屈,往年里王妃哪個生辰不是辦的熱熱鬧鬧,偏偏今年要冷冷清清了。 裴蓁眼底染上了笑意,他這般有心她自然是高興的,可嘴上卻道:“有什么稀罕的,他若是不記得才讓人著惱呢!” 碧蘿抿著嘴笑:“王爺哪里會不記得您的生辰,誰不知道王爺最愛重王妃不過了?!?/br> 裴蓁下顎微微一樣,帶了幾分得意,紅唇翹了翹:“貧嘴?!?/br> 碧蘿見她眼下高興,到一掃前兩日的憂色,忙撿了俏皮話來說,逗得裴蓁“咯咯”的笑了不停,積在心底那點因產期越發臨近的慌色終是淡了去。 裴蓁的生辰雖沒有cao辦,可各府都送來了賀禮,德宗大長公主和晉安郡主更是一早就來了錦川王府,陪著裴蓁吃了長壽面,蹊蹺的是衛皇后過了晌午還不曾賜下物件,這便透著古怪之處了。 德宗大長公主和晉安郡主面面相覷,嘴里品著的茶都變了味。 “要不要派人去宮里一趟?”晉安郡主輕聲說道,秀眉擰了擰。 德宗大長公主較晉安郡主更能沉得住氣,她搖了搖頭,道:“且在等等看,便是宮里出了什么事,也不能眼下就去打探,犯了圣人忌諱?!?/br> “外祖母說的是,若真出了什么事,姨母必然會讓內侍來傳話的?!迸彷铚芈曊f道,也知這事透著蹊蹺,往年里她便是在洛邑,快到生辰日的時候姨母也會使人來賜下東西,更不用今年她還在京中了。 過了未時,宮里終于來了人,來的還是興慶宮的管事太監魏保。 裴蓁自是不在意賞下的東西,謝過恩后,便問道:“可是宮里出了什么事?” 魏保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裴蓁知他有所忌諱,便屏退了下人,隨后用肯定的口吻道:“出了什么事?” 魏保這才放心開了口:“一大早圣人發了好大的一通火,把鎮嘉王叫去了太極宮,奴才和趙瑾打探了一番,說是鎮嘉王勾結內侍,私窺圣躬,眼中無君無父,乃不忠不孝之人?!?/br> 裴蓁聞言便看向了德宗大長公主,知鎮嘉王便是那只出頭鳥了。 “這消息可準?圣人除了說鎮嘉王是不忠不孝之人外,可還曾說了其它?”裴蓁輕聲問道。 魏保搖了下頭:“您也知道,圣人身邊的人嘴都是極嚴實的,趙瑾還是因為和奴才是老鄉,才透了這點口風?!?/br> “你轉告娘娘,這事與咱們沒有干系,只管置身事外就是了?!钡伦诖箝L公主淡聲說道。 魏保應了一聲,又道:“娘娘說,若您得空,便尋個日子進宮一趟,圣人這幾日性子突然變得易怒易躁,昨個因一點小事就杖斃了麗寶林,她這心總是放不下來?!?/br> 德宗大長公主垂眸呷了一口香茶,說道:“你回了娘娘,說鬧出了這樣的事,為了避嫌近幾日是不好進宮的,等過了風頭我便會到興慶宮走一趟?!?/br> 魏保聽了這話,又見德宗大長公主神色如常,心便放了下來,急急的回宮回了話去。 “圣人倒是比往日里行事更雷厲風行了?!迸彷栉⑽⒁恍?,與德宗大長公主說道,顯然是話里有話。 顯昭帝善于玩弄平衡之術,他今日這般指責鎮嘉王,不說其它,只那一句不忠不孝之人已是斷了鎮嘉王的妄念,也打破了三王的平衡。 德宗大長公主點了下頭,瞇著眼睛笑了起來:“不立不破,父慈子孝假象早就該打破了,等著瞧吧!要不了幾日就會有人出來踩鎮嘉王一腳,到時候才更有熱鬧看了?!?/br> “圣人只怕會更加著惱?!迸彷韫戳斯醋旖?,眸光幽冷:“誰率先跳出來踩鎮嘉王一腳誰就會承受圣人的怒火,繼而成為下一個被圣人疑心的人?!?/br> 德宗大長公主贊許的點了點頭,晉安郡主卻是聽的一頭霧水。 裴蓁這才想起有些事忘記告知晉安郡主了,忙把事情細細的給她說了一遍,晉安郡主一雙美眸立時睜大,隨后便想到了魏保的話,圣人如今易怒易躁顯然是受了丹藥的影響。 “圣人不會突然……”晉安郡主話未說盡,可她的意思德宗大長公主和裴蓁都懂,他已受到了丹藥的影響而移了性情,保不準在繼續服用下去會壞了身子骨,誰又知他會不會突然暴斃而亡,顯昭帝一旦出事,京都必然大亂。 “等太華生產后立即離開京城,去往蜀地?!钡伦诖箝L公主沉聲說道,與晉安郡主想到了一處,眉眼間的神色驟然一冷,令人不寒而粟。 裴蓁心中一緊:“圣人未必會允我離京,況且,我若離京,您與母親怎么辦?”她便是離了京城,有外祖母、母親和姨母為質,她亦不能放下心來,更不會放任嚴之渙一意孤行的行事。 德宗大長公主攥了下裴蓁的手,嘴角掛著一抹欣慰的笑意,可眼底卻染上了陰霾之色:“我們不可能全部離京,你母親和姨母更沒有離京的理由,你且先去蜀地,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們也可在內相應?!?/br> “指揮司和禁衛軍都有咱們的人,京里便是真出了亂子也不會有人敢輕易拿我們開刀,你姨母那更是不用擔心,禮法上她是嫡母,真到了那一日,為了名正言順也不會先讓她見血?!睍x安郡主沉著臉,望向德宗大長公主,問道:“母親可有法子讓太華名正言順的離京?” 德宗大長公主沉吟了片刻,這顯然是一個難題,當日嚴之渙也不是沒有請求過,顯然顯昭帝沒有應允,他留裴蓁在京為的就是牽制嚴之渙,可若有另一人可為質,顯昭帝未必不會應允她前往蜀地,德宗大長公主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