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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有回應顯昭帝的話。 “看來是舍不得妻兒了?!憋@昭帝淡淡一笑,亦在預料之中,若他無與不舍,他更不會放心讓他前往蜀地,一個無所牽掛的人,他如何能放心重用。 嚴之渙露出一個稍顯羞赧的笑容:“孫兒還沒見兒子出生呢!” 顯昭帝大笑一聲,笑罵道:“大丈夫豈能兒女情長,如此怎能成就大事?!?/br> 嚴之渙低聲嘟囔了一句:“孫兒覺得老婆孩子熱炕頭挺好的,沒想成就什么大事?!?/br> 顯昭帝顯然把這句話聽在了耳中,眸子一瞇,罵道:“沒出息,你這樣讓朕如何用你?!?/br> 嚴之渙抬起了頭,梗著脖子道:“那您也不能一直讓孫兒和媳婦兒子兩地分離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還準備帶蓁娘上任?讓她挺著肚子跟你去蜀地?”顯昭帝皺了下眉頭,到沒有因嚴之渙稍顯不敬的態度而不悅。 嚴之渙將目光別開,垂下了頭,低聲道:“孫兒也沒這么想,她挺個肚子哪里禁得起這樣的折騰,孫兒想她產子后接她去蜀地?!?/br> “你可知世代鎮守蜀地的大員妻室皆留在京中,無旨不得出京?”顯昭帝沉下了臉,語氣尚算平靜。 嚴之渙點了下頭,口中卻道:“孫兒又不是別人,您信不過外臣,難不成還信不過孫兒?!?/br> 顯昭帝頭一次見到這樣理直氣壯又口無遮攔的人,當下一怔,隨后一掌拍在了案幾上,斥道:“放肆?!?/br> 嚴之渙立馬跪了下來,卻沒有認錯的意思,反倒是仰著頭道:“孫兒說的是心里話,難不成您非要孫兒說假話?那不成了欺君了?!?/br> 顯昭帝眉頭擰起又松了些,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罵道:“混帳東西,什么話都敢從你口中說出,朕看你是討打了,是不是得給你松松筋骨你才長些記性?!?/br> 嚴之渙抬頭挎著臉道;“您別,孫兒這封了王,您后腳就給我幾板子,這讓孫兒還怎么見人?!?/br> “你小子還知道要臉?!憋@昭帝斂了怒色,口中罵道,卻抬手讓嚴之渙起身。 嚴之渙咧嘴一笑,起了身道:“孫兒眼瞧著也是做父親的人了,怎么著也得給兒子做個榜樣,總不好等他大了讓他知道他老子沒事就挨他曾祖父板子不是?!?/br> “既如此還這般口沒遮攔,朕看你就是皮rou緊了,實該好好松松筋骨才是?!憋@昭帝笑罵一聲,倒是不曾真的惱了嚴之渙。 秦四玖在一旁聽著,心下一笑,早些時候都說圣人疼皇太孫,依他來看,圣人顯然更縱容錦川王一些,如他這般頂嘴還能讓圣人高舉輕放,不過笑罵了事也算是難得了。 “蜀地之行朕允你去,不過蓁娘先留在京中,等日后你在接她過去?!憋@昭帝沉聲說道,雖允了嚴之渙的請求,可一個日后卻把裴蓁無限期的留在了京中。 嚴之渙想要再開口求顯昭帝松口,卻見顯昭帝雙目一瞇,那雙黝黑的眸子讓人辨不出喜怒,他頓時想起了裴蓁的另一句話,可讓圣人覺得你率直,卻不可讓他覺得你不馴。 “孫兒遵旨?!眹乐疁o低下了頭,掩去眼中飛快掠過一道幽寒之光。 嚴之渙走后,顯昭帝與秦四玖道:“大郎的性子像一匹野馬,過于桀驁了,不過這樣的性子卻也比二郎強上許多?!?/br> 秦四玖并不意外顯昭帝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作為在顯昭帝身邊的貼身服侍的內侍,若說這世上還有可讓顯昭帝信任的人,那便唯有他一人而已。 “錦川王性子直率,許是因為之前在民間生活過,身上倒是難得帶了幾分率性與耿直,皇太孫性子比起錦川王來說,是更為穩重一些?!鼻厮木翉牟辉陲@昭帝面前進讒言,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 顯昭帝微微一笑,顯然秦四玖的話頗得他心,他點了下頭,口中卻道:“這樣的人難得有一份牽掛在,若不然,朕還真不敢放心用他,至于二郎……”顯昭帝冷笑一聲:“他無一處肖似德元的地方,朕處處抬舉于他,可惜爛泥終究扶不上墻?!憋@昭帝不得不承認,他是看走了眼,竟把希望寄予這樣一個廢物,這錦繡江山若交到他的手上,早晚都得葬送了,好在,他已命人去煉制長生不老藥,這萬里河山再不會錯付于他人之手。 秦四玖奉了一盞茶上前,他明白顯昭帝既先開了這樣的口,便是想有個人能與他說說話。 “圣人英明,若換做奴才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只怕會將錦川王繼續留在京里呢!” 關于揣摩帝心,再無人能出其秦四玖左右,顯昭帝接過蓋碗,呷了口茶后,順著他的話變道:“朕是想留他在京中,慢慢把他淬煉成手中的一柄利劍,可蜀地,眼下實無可放心重用之人,倒不如先放了他去,等尋到適合的人在替換他回京?!憋@昭帝打的好算盤,卻忘記了縱虎歸山,虎反傷人的典故,他以為世事盡在他掌控之中,又怎知哪怕他坐擁萬里河山,也抵不過世事無常,這世間的人事物怎可能一層不變。 第91章 嚴之渙前腳封王, 后腳就要被支去蜀地,在一部分人看來,這已是他失了圣心, 畢竟他是第一個遷出京都的王爺,可亦有一部分認為狗屁,這才是真正的簡在帝心, 就以三王來說,顯昭帝敢把他們放出眼皮子底下?圣人這分明是信重錦川王,才會一桿子把人支去蜀地。 支去蜀地?不少人這才反應過來, 蜀地不是由成國公鎮守嗎?錦川王這是想虎口奪食不成?沒等人琢磨透這事的蹊蹺,已有消息傳入了京城,成國公被歹人行刺, 不幸身亡,余副總兵兄弟三人已扶棺進京了。 這事就有些意思了,圣人剛把錦川王支去蜀地, 成國公就歿了?余副總兵還扶棺進京了?這時間差趕的也太巧了, 總不會是成國公一片忠君之心想著為錦川王倒地方,自己找人行刺自己吧!這事有意思,可在有意思,嘴上也沒有人敢意思, 不過是在心里琢磨一下罷了, 面上還得帶出幾分惋惜之色,感慨一下成國公當年的英姿,順便罵幾句那刺客, 之后去往成國公府吊唁,安慰一下昏死過去不知幾次的余老夫人。 眼下冰寒地凍,成國公的尸首保存的尚算完好,余老夫人看了一眼又暈了過去,她這一生不知經歷過多少次哀事,死過兒子,都是庶子,無所謂,死過丈夫,拿著算盤一算,見面的次數加起來還超不過一年,死也就死了,不過一聲嘆息罷了,可眼下,死的是她的嫡長子,是她的心頭rou,這無異于在她心頭狠狠的挖走了那塊rou,讓她痛不欲生,更慘絕人寰的事還在后面,長子還是他兄弟親手了結的性命,一柄彎刀直接捅進了長子的心口,手法利落的沒讓成國公遭一點罪。 余老夫人醒了過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強撐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