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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完畢,她生的本就艷色迫人,如今敷了薄薄的海棠粉,細細的描了斜飛入鬢的眉,點了紅唇,那美便有了凌厲之感,讓人瞧了不禁一怔,只覺得一股迫人的氣勢撲面而來,倒讓人忽略了她的容色之美。 這種美實在過于震撼人心,一時間讓大娘子幾個都不知該說些什么。 裴蓁抬頭一笑,與大娘子打著招呼:“大姐坐,我這也不好招呼你?!彼种噶酥缸约侯^頂上帶著的沉甸甸的鳳冠,上面珠翠環繞,流光溢彩,卻比不上她眼中的波光流轉更絢麗奪目。 大娘子忍不住贊嘆一聲,她也是自負美貌的,可卻不得不承認,裴家女雖各有千秋,可在這個meimei面前卻都失了顏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迎親的隊伍終于上了門,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嚴之渙躍身下馬,裴三郎瞧著陪著他來迎親的人挑了下眉,靖江伯府的長子,葉大郎,京衛指揮司的指揮僉事程綱,也是關內侯的嫡幼子,還有一個更熟悉的,禁衛軍呂副都統,他的頂頭上司,裴三郎眼角抽了抽,好家伙,一水的武將,知道的這是迎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搶親的。 嚴之渙好歹也是郡王之尊,倒也沒有人多為難他,知道他不通文墨,只讓他做了首小詩就放了行,他倒是早有準備,提前讓人給他擬了對子,等進了門,還沒瞧見新娘子嚴之渙已經興奮起來,全身血液涌動,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裴老夫人接了嚴之渙敬來的茶,略沾了下嘴,倒是沒有橡以往那樣端著架子,一來身份不夠,二來她也有所耳聞嚴之渙的煞名,就是接過他手上的茶的時候都覺得后脖頸嗖嗖發涼,讓她忍不住想去摸一摸。 等到給沛國公和晉安郡主敬茶的時候,沛國公經驗豐富,已經嫁出去六個女兒,叮囑之詞張口就來,只是神色怎么看都有些復雜,他實在沒想到長樂郡王會成為他的女婿。 晉安郡主淚光閃閃,接過那盞茶怎么也喝不下去,只覺得她這一喝女兒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沛國公忍不住清咳一聲,低聲道:“別耽誤了吉時?!?/br> 晉安郡主端著茶盞那只手微微泛白,深呼了一口氣,說道:“太華性子嬌縱,若有什么不是之處,你多擔待一些,別和她一般見識?!闭f完,鼻子一酸,眼淚就要落下,她也怕不吉利,忙別過了頭去拿帕子拭著眼角。 “岳母只管放心,小婿必然待縣主如珠如寶,不讓她受絲毫委屈?!眹乐疁o沉聲說道,忍不住咧了咧嘴。 等裴六郎背著裴蓁出來,嚴之渙已是一個大步就竄了上前,惹得眾人大笑,調侃了他幾句,他今日倒是格外的好性,任人隨意打趣,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裴六郎背上的人,恨不得能把人看穿。 在拜別雙親后,嚴之渙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牽住裴蓁的手,握住那雙骨rou勻停的小手后,嚴之渙舒出一口氣,有了一種一切塵埃落定的感覺。 迎親隊伍從沛國公府出來后,繞路到東街,育順著西華門一路繞行,走了一整圈,隊伍最后有兩個拿著錢袋子的侍衛,一路向四周的百姓撒著系了紅繩的銅錢,喻有同喜之意。 “這位郡王爺大方,銅錢可真沒少撒?!笨礋狒[的百姓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要是我娶了這么一個財神娘娘進門,我也舍得這么撒錢?!庇腥似沧煺f道:“你們沒瞧見一大早時候沛國公府抬出的嫁妝,那才叫真正的十里紅妝,那隊伍長的呦!這么說吧!打頭的人往回走的時候尚有嫁妝還沒有從沛國公府抬出,有人數過了,整整一百二十抬,比公主下嫁也就少了八臺而已,不過沛國公府那嫁妝可是實打實的,就連箱子都比別人家的要大,換做別的府上,都能折合出兩三份的陪嫁了?!?/br> “那沛國公可真疼女兒?!庇腥梭@嘆道。 “什么沛國公疼女兒,不懂不要亂說,這么多嫁妝沛國公府要拿出來可不得掏空家底,聽說都是德宗大長公主出的?!庇腥烁呗曊f道。 “這德宗大長公主怎么還給沛國公府的娘子出嫁妝?”有人不解的問道。 “你是外鄉人吧?連這個都不知道?!?/br> 那人話一出口,就招來眾人的嫌棄,倒也有好心人給他解惑,出嫁的這位太華縣主是德宗大長公主的外孫女,聽說從小就被她養在身邊,德宗大長公主自己和永寧侯也沒有兒子,當然不能把家產便宜了永寧侯府的人,所以這太華縣主出嫁她便幫著準備了不少的陪嫁…… 第64章 拜堂之后, 兩人就被送入了新房,因這樁親事是顯昭帝所賜, 所以一干宗親都前來長樂郡王府赴宴, 因此喜房內便極是熱鬧, 嚴之渙不理會別人的打趣,便想先把蓋頭掀了。 “哎呦!王爺先等等?!庇腥顺雎曌钄r,抿著嘴直笑。 喜嬤嬤遞過去一桿裹著紅綢的鎏金小秤, 嚴之渙拿在手里倒是有些緊張了, 手心也冒出了汗,拿著稱桿的手哆嗦了一下, 惹得喜房內一干婦人笑了起來。 嚴之渙被笑的有些羞臊, 不自在的清咳一聲, 小心翼翼的把稈子朝著蓋頭伸了過去, 輕輕一挑,因怕會不小心傷到裴蓁,倒沒用力氣, 那稈子正好流蘇上, 便沒有把蓋頭挑起來。 “大郎可把秤拿穩了?!庇袐D人笑著調侃道。 嚴之渙一臉嚴肅的抿了抿嘴,也有些懊惱,這一次把稈子伸的往里了一些,終是一把將蓋頭挑開, 然后咧嘴一笑,目光灼灼的望著微低著頭的裴蓁,那目光熱烈的簡直能把人都燒起來。 喜嬤嬤提著的心一松, 趕緊把合巹酒端了過來。 嚴之渙倒是心急,一手一個拿了過來,遞到裴蓁手中,這酒是按照晉安郡主的叮囑預備的,果子酒,喝不醉人,兩人喝了交杯酒,就有人催著嚴之渙出去待客,他倒是不舍離開,磨蹭了好一會,惹得滿屋的人笑了又笑,等裴蓁含嗔帶怨的撇了他一眼后,這才出了新房。 寧川王妃瞧著裴蓁其實是有些尷尬的,原本裴蓁應該喚她一聲表嫂,如今嫁給了嚴之渙,自然得從他那邊排行論輩,那就得叫她一聲嬸嬸,不管怎么說,作為嚴之渙的長輩,寧川王妃在是尷尬,也要幫忙招呼一下客人,房內的婦人們也知裴蓁身份不同,那廂又有德宗大長公主府派來的人盯著,倒不好太過打趣她,說笑了幾句后,便隨著寧川王妃她們出去吃酒。 折騰了一整天,除了一早的時候吃了幾口燕窩粥外,裴蓁在沒有用過飯,此時不免又累又餓,便喊了碧蘿過來先把她頭頂那沉甸甸的鳳冠摘了,之后說道:“累死個人,先給我打水來,我要洗洗臉?!?/br> 碧裳看了鄭嬤嬤一眼,見她點了下頭,便趕緊讓府里的小丫鬟幫著去打水。 “我腰疼?!迸彷钃P著小臉和鄭嬤嬤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