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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沒有徹底領會自己的意思,搖頭一笑:“四舅舅人品貴重,外祖母提起來也是多有贊譽?!边@話也不算假, 德宗大長公主曾不止一次說過,衛家的靈秀都在衛子善一人身上,那是個難得的聰明人。 鄭氏領會了裴蓁話里意思,在這個時候,她本該為大房做保,可嘴張了張,私心卻讓她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大哥那樣的糊涂人,又怎配為永寧侯府的繼承人,這樣的想法不止一次在她腦海中閃過,可嫡長子的身份,不是可以輕易撼動的。 “一筆寫不出兩個衛字,大舅舅是姨母的兄長,四舅舅自然也是,但兄妹之間也有親疏之分,四舅母說是也不是呢?”裴蓁微微一笑,說出的話與她臉上的神情都帶著別樣的深意。 鄭氏是個聰明人,又一個有私心的聰明人,裴蓁的話像絲裹了蜜的圣藥一般,你不知道那藥里含的是究竟是神藥還是劇毒,明知吞下去的結果可能不盡如人意,可卻無法讓人拒絕。 “太華說的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衛字,你四舅舅也總是念叨著這句話,因身份有別,他也不好隨時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是以只能在心里惦念著?!编嵤铣烈髁嗽S久,道出了這樣一句話。 裴蓁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染著笑意,那嬌美之態融化了她眼底的冰冷,她微微著側著頭,笑吟吟的望著鄭氏,嬌聲道:“自家兄妹,有什么可避嫌的呢!四舅舅只管進宮和姨母請安就是了,姨母若知道四舅舅這樣掛懷她,指不定如何歡喜呢!” 鄭氏自然知道這話不過是嘴上好聽罷了,雖為兄妹,可卻是同父異母,衛皇后又是養在的公主府,哪里又來的兄妹情深呢!可裴蓁既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便能代表了衛皇后,或者說是德宗大長公主的意思,德宗大長公主要的是一個識趣而聰明可以為她所用的永寧侯府繼承人。 “我說聽裴三郎已經議親了?說起來他在十二衛任司階以有些年頭了,若是能換個地方可謂是喜上加喜了?!编嵤辖酉屡彷钂伋鰜淼恼T餌,自是投桃報李,而她拋出的是永寧侯給她的底線。 裴蓁抿嘴一笑:“若是能換個地方自是好的,只可惜眼下還沒有這個機會?!?/br> “誰說沒有的,你外祖父之前還曾與你四舅舅說起,禁衛軍右統領與你外祖父說他那缺了一驍衛將軍,還說有適合的人選讓你外祖父舉薦來?!编嵤喜[著眼睛笑了起來,拋出了永寧侯的底線。 裴蓁臉上的笑意漸濃:“四舅母可莫要誑我,這話真是外祖父說的?” 鄭氏明白裴蓁要問的是她能否代表永寧侯的意思。 “自然是,你若不信,便尋你外祖父問個明白,看四舅母有沒有誑?!?/br> “四舅母這樣說,我還有什么不信的?!迸彷杓t唇輕輕一翹,笑吟吟的說道。 鄭氏亦露出了笑顏,心里松了一口氣,明白這才算是真正的和解,不管德宗大長公主信與不信趙四郎與素娘的親事非永寧侯府之意,如今永寧侯以保舉裴三郎入禁衛軍任驍衛將軍一職來表達誠意,已是表明了永寧侯府對她絕無二心的態度了。 第48章 太極宮殿外, 徐老夫人帶著徐六郎跪在殿外,徐昭容亦是陪跪在了一旁, 外頭的陽光正足, 曬得人發暈, 時間長了,就開始頭昏眼脹,全身無力, 莫說是徐老夫人和徐昭容, 就是徐六郎腦子都已開始發暈,原本挺直的身板都有些彎了, 頭上的汗水更是如同雨水般不停的滴落。 衛皇后攜壽昌公主來時, 徐老夫人已經跪了兩個時辰, 看見衛皇后, 她臉上的神情一松,身子轉了個方向,朝著衛皇后深深一伏, 整個人都要貼在了地上。 衛皇后微微點了下頭, 與徐昭容道:“徐老夫人這樣大的年紀了,你怎么也不勸著點?!?/br> 徐昭容眼眶一紅:“還請娘娘救命?!?/br> “把徐老夫人扶到墻檐那邊去,這大熱的天,也不怕把她曬出病了?!毙l皇后吩咐宮人道, 然后便準備讓人去通報,沒等她把話說出口,秦四玖的干兒子趙瑾便一路小跑而來, 彎著腰道:“娘娘,這日頭正烈,您怎么過來了?!?/br> “圣人可忙完了?”衛皇后看向了趙瑾。 趙瑾一邊引著衛皇后進太極宮,一邊道:“還沒有呢!圣人聽說您來了,就放下手頭的事了?!?/br> 衛皇后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側頭一瞧,見壽昌公主和徐昭容沒有跟上,便道:“還不趕緊跟上來,圣人忙了大半天了,眼下正是酸乏的時候,你手上功夫向來好,正好給圣人捏捏肩?!?/br> 徐昭容臉上露出了喜色,忙應了下來,跟在了衛皇后的身后。 顯昭帝看見衛皇后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不等她福完禮便已開口讓她起身,溫聲問道:“皇后怎么來了?” “臣妾聽說徐老夫人進了宮請罪,便過來瞧瞧,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衛皇后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顯昭帝。 顯昭帝輕哼一聲,罵道:“徐六郎這個混帳東西竟然當街行兇,把趙四郎打了個半死,人家都進宮來和朕告御狀了?!?/br> 衛皇后嘴角不著痕跡的彎了彎,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隨后蹙眉道:“怎么會鬧出這樣的事情?臣妾因徐昭容之故也是見過徐家那孩子幾次的,瞧著可不像是這般莽撞的人,怎么會趙四郎起了沖突?莫不是有什么誤會吧!” “誤會?!憋@昭帝冷笑一聲,看向了淚水橫飛的徐昭容。 徐昭容見顯昭帝望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訴道:“圣人,六郎冤枉,他雖行事莽撞,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您也是知曉的,他膽子素來極小,哪里又敢把人打個半死,他雖是和趙四郎起了沖突,可也不過是意氣之爭,那趙四郎武功甚好,他不把六郎打個半死就不錯了,哪里輪得到六郎把他打個半死?!?/br> 顯昭帝也知徐昭容這話不假,那徐六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浪蕩子,怕是連只雞都不敢親手殺,更何況是殺人了。 “你的意思是,趙家冤枉了他?”顯昭帝似笑非笑的看著徐昭容。 “妾不敢說冤枉,趙四郎確實是和六郎起了沖突,也是六郎喊了家丁來助陣,可那些下人便是力氣大些,又哪里是趙四郎的對手?!毙煺讶莶⒉幻髦霸?,話里卻透著為徐六郎抱屈的意思。 顯昭帝瞇著眼望著徐昭容,神色高深莫測,讓徐昭容忍不住避開了他的目光,把身子深深的伏在了地面,那曼妙的身姿難以自控的微微發抖。 “臣妾倒是覺得徐昭容的話很有幾分道理,幾個下人哪里又會是趙四郎的對手,說不準這里面有什么誤會呢!”衛皇后柔聲開口道。 “徐六郎當街行兇已是事實,如今那趙四郎可是癱在床上,聽說人已是廢了?!憋@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