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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笑意,顯得很是耐人尋味。 “世事難料,誰又知他日后的造化,便說眼下,誰能想到他會成為京衛指揮司的同知呢!”裴蓁紅唇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想來這話還是頗有幾分道理的?!迸彷柘肫鹎笆烙椎鄣腔畷r,她為太后,長樂郡王已是親王之尊,手握百萬兵馬,勃勃野心已昭然若揭,想到這,裴蓁不由露出一個冷笑,那賤種聽信讒言,只當害死了自己這天下便是他的一言堂,卻不想想嚴之渙焉能讓他一個稚子騎在頭上,只怕自己前腳一死,后腳嚴之渙便會以新帝殺母為由逼他退位,自己龍袍加身。 “我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了,左右這些事與我一個出了嫁的公主又沒有多大干系,倒是你……”壽昌公主話音一頓,窺了下裴蓁的面色,見她依舊笑眼盈盈,才繼續道:“我瞧著大郎對你可似生了情意一般?!?/br> “那又如何?”裴蓁反問道,絲毫不見小娘子應有的羞意,莫說嚴之渙這么個狼子野心的東西是否會真的對她有情,便是有了又能如何,難不成她就要感恩戴德? “我知你的婚事姑婆自有主張,可我這些年瞧下來,二郎絕非良配?!眽鄄魍驁鰞饶樕F青的嚴正則,露出一個輕蔑的冷笑,德宗大長公主打的什么主意可謂是世人皆知,只是她卻覺得可惜太華這樣的人才,竟要配與二郎那么個不成器的東西,不可謂不是明珠蒙塵。 “我知你的好意,這件事我心中已有數?!迸彷杳媛缎σ?,目光淡淡的從王家蓉娘的身上掠過,紅唇輕輕一撇:“用不了多久,就有人會坐不住了?!?/br> 壽昌公主眨了眨眼睛,順著裴蓁的目光看了過去,眉頭不禁皺起,滿目厭惡的說道:“這么個東西又能翻出多大的風浪來?!?/br> “枉你還是在大明宮長大的,竟不知這世上最不能小看的便是女人?”裴蓁輕笑一聲,意有所指的道:“王家蓉娘可是身懷寶玉無人知?!?/br> 壽昌公主微微一怔,扭過頭細細的打量起了王清蓉,一點也沒有掩飾的意思,半響后,才道:“這樣的事……也,太過不堪了?!彪S后又追問了一句:“這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想她常年在京竟比不得太華消息靈通了。 裴蓁笑而不語,當初她六月嫁進了太孫府,七月嚴正則便火急火燎的迎王清蓉進門,打了她的臉面不說,也絲毫沒有顧及外祖母和姨母的怒火,甚至連圣人的再三訓斥都充耳不聞,跪在太極宮一整個晝夜,只為求迎王清蓉進府,那時候她還奇怪嚴正則哪里生出的膽子連圣人的意思都敢違背,直到七個月后王清蓉以自己陷害她早產為名生下庶長子她才頓悟,原來這兩人早已有了首尾,且已經珠胎暗結,在等下去王清蓉的肚子可就要瞞不住了,嚴正則自是不敢讓事情敗露,故而只能硬著頭皮把她娶進門來,倒也因此傳出了皇太孫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傳聞。 程家小娘子坐在裴蓁身邊,因兩人悄聲密語,她聽的倒是不算真切,可哪怕只入耳了幾句話,也嚇得她渾身發僵,只恨不得當場打個地洞鉆走,免得為家里招來禍事。 裴蓁瞧見程家小娘子怯生生的目光不由展顏一笑,順勢打住了這個話題,笑吟吟的與她道:“如今咱們也是相識了,我便叫你一聲惠娘,也顯得不那么生分,我聽壽昌表姐說你騎術了得,正巧我無事時也喜歡去馬場遛上幾圈,過幾日我要辦一個賞花宴,正巧京郊的莊子上有一個馬場,到時候你若得空我便下帖邀你來玩?!?/br> 程惠娘頗有些受寵若驚,忙道:“承蒙縣主抬愛,我那日定然會按時到達?!?/br> 裴蓁輕笑一聲:“說起來也是咱們有緣,我呀!一瞧見你就覺得很是喜歡,雖說我家姐妹甚多,可我自來隨外祖母住在洛邑,倒與她們不大玩的來,以后就好了,我若回京便可尋你一處耍?!?/br> 程惠娘自然聽人說起過沛國公府的事情,晉安郡主就太華縣主一個女兒,余下的裴家娘子都是庶出,太華說與她們玩不到一處去怕也只是托詞,大抵是瞧不上她們的出身,這樣想著,程惠娘又覺得太華縣主其實也不像傳聞那樣跋扈,至少還給庶出的姐妹留了體面,不曾在外表示出她的蔑視。 裴蓁當然不會和那些庶出的姐妹計較,從出生就注定了她們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若是她還把她們放在眼中時時算計,那便是讓自己成了笑話,在裴蓁看來,她父親那些庶出的子女,若是個董事,又能討得她歡心,那便抬舉幾分,若是不懂事的,更是無需理會,自有人愿意為了討好她而出頭收拾那不懂事的人。 “你倒還有閑心辦什么賞花宴?!眽鄄鲹u了搖頭,頗有些不贊同。 裴蓁不以為然的翹了翹嘴角,笑道:“有什么沒有閑心的,就像我說的,該著急的人又不是我,再者,我心中也不是沒有成算的,八月初三可是個好日子,自是該雙喜臨門才是?!?/br> 壽昌公主知八月初三是皇太孫擇妃之日,裴蓁口中的雙喜臨門自是不言而喻。 “原來你早有了章程,我這還巴巴的為你擔心呢!”壽昌公主睨著裴蓁,語帶嗔怪的說道, 裴蓁哈哈大笑,湊近了壽昌公主幾分,輕聲道:“這事到時候還得麻煩你?!?/br> “怎么說?”壽昌公主挑起了長眉,之后雙目突然圓睜,問道:“這事不會只有你我兩人知道吧!” 裴蓁笑得眼睛彎了起來:“這樣的事情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br> 壽昌公主一是時間又喜又憂,喜的是裴蓁如此信任于她,憂的是這樣的事情連德宗大長公主和衛皇后都不知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這個知情人可落得好了。 “你呀你!”壽昌公主咬著牙,伸出一指點在裴蓁的額角上,恨恨道:“你這膽子也太大了,這樣的事情也能瞞得住,也不知是該說你心大還是說你能裝得住事才好?!?/br> 裴蓁朝著壽昌公主討好一笑,柔若無骨的小手像一條靈活的蛇一樣纏在壽昌公主的手臂上,又輕輕的搖著她,嬌滴滴的說道:“所以才要央求表姐助我呀!” 壽昌公主饒是女人,瞧著裴蓁這副宜喜宜嗔的俏模樣也不由酥了骨頭,暗道,也不知日后哪個有這樣大的福氣能受用了這個香肌玉體的美嬌娘。 “我要如何助你?!?/br> 裴蓁偎在壽昌公主身邊,附耳說道:“八月初三那日,你只管讓宮人把王清蓉推下水,到時候我叫了太醫過來,咱們給太子妃一個驚喜?!?/br> “說是驚嚇還差不多?!眽鄄餮劾飵еσ?,嗔聲說道。 “怎么算不得驚喜了,皇太孫有后這樣天大的事情還不夠普天同慶嘛!”裴蓁笑吟吟的說道,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鳳目彎成了月牙兒狀。 “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