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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老去? 國師重新坐在床沿,垂著頭,聲音陰冷如故,“本座餓了,你快去煮飯。莫?;ㄕ?,否則…” 芳年應聲,忙出了山洞。 她一走,國起抬起頭,慢慢起身,走到妝臺。 妝臺的鏡子里,映出一張老人的臉,滿臉的皺紋,皮膚耷著,黯然無光。他的手緊緊地攥成拳,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會這樣? 這不是他! 他手一掃,妝臺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摔在地上,打得稀碎??社R子里的人還沒有變,粗喘著氣,垂垂老矣。 芳年端著飯進來時,見他還坐在床上,再一看地上的碎片,心下了然。 今日的飯與昨天做的一樣,國師卻像是沒什么胃口,意興闌珊。芳年暗想著,怕是他一夜之間變老,心里接受不了吧。 飯的味道照理來說比昨天的要好,因為她自己要吃,就做得用心了些。她在送飯之前,自己先吃了一碗。 國師吃得極慢,嚼得吃力。 她立在不遠處,看著他的樣子,莫名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世人畏他如虎,可他現在的模樣,不過是個很尋常的老人。 可見上天是公平的,無論從前多么風光,多么高高在上,總歸有老去的一天。到時候塵歸塵,土歸土,什么都帶不走。 就算他是一個老人,芳年也不敢掉以輕心。 用過飯后,國師走出山洞,重又坐在石凳上,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發已白如雪,身子佝僂著,黑色的袍子顯得異常的寬大。 昨天一宿沒合眼,倒是讓芳年想出一個法子。她收拾碗筷,裝在一個籃子里,提著想繞開國師過去。 “去哪里?” “洗碗?!?/br> 國師抬頭,陰冷地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她心“咚咚”直跳,洗碗是假,自己想躲起來,讓他不能用自己威脅王爺他們?;@子面上裝的是碗筷,下面是一些吃食。她已想到了一個去處,就是那神醫的墓室。 因為太緊張,她轉身時絆了一跤,籃子摔在地上,有一個碗碎了。她抖著手,去拾那地上的碎片,不小心被鋒利的斷片割破了手指,血冒了出來。 她暗道一聲不好,干脆不管碎片,強作鎮定著朝寒潭洞xue走去。還不敢走得太快,怕國師起疑心。 國師內力全失,五感遲鈍了許多,等他聞到血的氣味,芳年已進了洞xue。 他猛然抬頭,幾步過去,撿起那沾了一絲血跡的碎片,深深地嗅了幾次。他已有許多年沒有聞到過這么香甜的味道。 這個女子是誰,難不成…? 此時,芳年已進了墓室,可是她一直找不到里面關門的機關,不由得急得手心冒汗,心提到了嗓子眼。 等她看到滿頭銀發的國師進來時,她知道,一切都晚了。 國師慢慢走進墓室,如蛇般陰冷的眼緊盯著她。 她的長相,無一處像姣月。仔細看看,他才發現,她長得像那個奴才。怪不得如此庸俗,原是隨了下賤的人。 從他的眼神中,芳年明白,國師已經猜出自己的身份。事到如今,反而沒有之前的那種害怕。 他步步緊逼,她一直后退,直到抵在墓壁上,退無可退。 “你是姣月的女兒?!?/br> 沒有疑問,他蒼老尖細聲音帶著篤定。 芳年沒有否認,也否認不了,“是的,你害死了我娘,現在又輪到我了嗎?” “她不是我害死的,都是那下作的奴才,花言巧語哄騙了她,讓她與本座離心離德?!?/br> 她聽出他話中的意思,難道自己的生父是一個下人? “我娘都死了,你承不承認有什么意義。反正我知道,她是為了保命才離開你的。你這樣的人,喝人血,根本就是個怪物。她不走,難不成還要等著你吸干自己的血嗎?” 國師的眼一瞇,“你果然知道,說,是誰告訴你的?” 說話間,他已經到了眼前。芳年背抵在冰涼的石壁上,腦子不停地轉著,思索著如何脫身。 “當然是我娘告訴我的,她恨你,到死都沒有原諒你。她還對我千叮萬囑,要我躲著你。為了不讓你找到,她特意把我的年紀瞞小了半歲?!?/br> 蒼老的男人身形停住,暴怒,“她恨本座?你胡說!” 芳年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國師對生母的感情不一般。剛才自己的話當然是瞎編的,就是為了試探他??此臉幼?,似乎真的有些觸動。 “我為什么要胡說?這都是事實?!?/br> “不可能!”他大喊起來,目光狂亂,“姣月最敬重本座,怎么可能會恨本座?都是你們這些下賤的人,蒙蔽了她的眼,害她離開了本座。本座不敬天,不畏地,不懼閻王,不怕佛祖。誰敢與本座做對,本座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頭狂亂地擺著,猛然瞧見中間的棺槨,哈哈大笑,“你們無知賤民,怎么配與本座為敵。莫說是活人,就是死人,本座看不順眼,也要把他們尸骨揚灰!” 此時的國師,像是陷入某種魔障中。他一把拉過芳年,帶到棺材處。 棺材色沉厚重,歷經了幾百年的滄桑,陰森詭異。 “本座要讓你看著,惹怒本座的下場?!彼檬秩ヅ墓咨w,棺蓋紋絲不動。 芳年詫異,他武功不是出神入化嗎?怎么力道如此之小??粗灰怪g老去的模樣,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國師大怒,使上全部的力氣,狠狠地去推棺材。 突然,棺槨動了。 一聲巨響,墓室的石門“轟隆”一聲落下來,墓室關上了。 芳年這才明白過來,為何自己一直尋不到關門的機關,原來機關就是神醫的木棺。 此時,木棺的位置發生了變化,墓碑后面的字顯現出來。 上面寫的字,讓芳年一陣心涼。原來神醫早就料到會有人發現他的墓xue,若來人是個不貪的,得了那本醫書就會離開。要是對方貪婪,還想查驗他的木棺有沒有陪葬品,那么就會啟動機關,被永遠關在里面,給他殉葬。 國師同樣看清了墓碑后面的字,瞳孔微縮。 “哈…哈…本座沒有想到,會葬身于此…” 他邊說著,再次試圖去推木棺,可是他體內最后一絲內力剛才也消耗殆盡。任憑他如何用力,木棺紋絲不動。 芳年心里發沉,國師的樣子,像是武功盡失,他們難不成真的要被困在墓室中? 國師一把抓過她,“你去推?!?/br> 她哪里推得動,使了半天勁,一點用都沒有。國師搭手,兩人一齊試過,木棺依舊不動。 “我不推了,死就死吧。倒是你,活了一大把年記,壞事做盡,居然這么怕死。你看你,活著的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恐怕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這種死法吧,會不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