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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送你們去見前朝的列位皇帝,讓你們去做個忠君的臣子,你們說好不好?” 半晌,殿中無人應答。 大多數人再無羞恥之心,也不愿意對一位閹人俯首稱臣。他們低著頭,各自摒氣凝神。 突然一人出列,正是督察御史裴光先。 “前朝宦官,竟敢口出狂言。我等雖無奈認下先帝,卻因先帝亦是金氏皇族血脈。你一個閹人,禍亂前朝,瞞天過海,妄想掌控天下,何其可笑…” 裴大人的聲音戛然而止,龍椅上的人像鬼魅一樣閃到他的跟前。手中那把騸刀一閃,裴大人就已身首異處,與德妃一樣。 “本座說了,誰不服本座,本座就送他去見前朝的列位皇帝。你們還有誰不服,站出來!” 國師的手中,那把騸刀晃著,血滴落在地,開出一朵朵的血花。 他此時的聲音,未再隱藏,不是先前的那種暗啞,而是帶著一種陰惻惻的尖細,分明是無根之人無疑。 至此,百官皆知,德妃說的沒錯,國師就是前朝的木公公。什么得道高人,修仙之體,分明就是吸食少女之血的怪物。 怪不得,自先帝登基起,國師就一直是這般模樣,不老不死。 前車之鑒,就在眼前。裴大人的尸體還橫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要是有不怕死的,倒可以與裴大人一起共赴黃泉。 但天下大多是怕死之人,就算他們身上流有先祖的骨血,飽讀詩書長大。知廉恥,懂忠義,亦難免會退縮。 若不然,國師屠盡前朝扶先帝登基之時,他們的父輩就應該一反到底。 說白了,他們父輩們的骨氣,都隨著前朝幾位屠族的重臣之血一起流干殆盡。才會拋卻國仇認國師為主。 “國師大人,臣等沒有異議,一切聽從大人與陛下的安排?!?/br> 首先出來的是左將軍,接著是唐國公,還有一些原本就效忠國師的大臣。最后,朝堂上的臣子全部俯首跪拜,高呼為國師效忠。 “好,列位臣工都是識大體之人,本座就不追究你們方才的無理。至于裴家…”他邊說著,邊蹲下,重復著之前殺德妃時的動作,用裴大人的衣袍擦拭他刀上的血跡。 他的手指瘦長,關節骨粗大,邊把刀插進鞘中時,小拇指還微翹起,陰人的作派顯露無疑。 “裴大人看不起本座,本座倒是半點也不生氣,活人犯不著和死人置氣。本座自出生以來,曾遭受過多少白眼。最后呢?那些人全都見了閻王,而本座,高高在上,受天下萬民的景仰?!?/br> 他站起身,嘲諷地俯看著裴大人的尸身,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裴大人,倒是有些風骨。只可惜自己圖了嘴皮子痛快,忘記裴家那老少一府的人。本座死人見多了,倒是不甚感興趣。聽說裴家公子頗有才名,不知裴大人在泉下有知,得知自己最器重的孫子變成與本座一樣的人,該如何對裴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殿中百官只覺得身下一緊,陰風透骨。 國師臉上奇怪的笑容一直掛著,掃視著他們,“本座倒是突發奇想,要是諸位卿家對本座有什么不滿的地方,你們且放心,本座不會殺人,倒是想騸人…呵…” 他斜一眼嚇得半死的晟帝,手中的利器晃了晃,“陛下,起來吧,龍椅你接著坐。本座想起一事,陛下膝下皇子太多,本座不希望宮里再有孩子出生,這可如何是好?” 晟帝方才覺得身下一緊,此時被他一嚇,只覺得一松,似有什么東西流出來。身后的游公公聞到一股腥sao味,就見天子的襠下濕了一片。 “國父…皇后還沒有懷孕,朕不能…” “呵…”國師發出尖細的笑,蠢人真是好笑。事到如今,還在自欺欺人。 “陛下多慮了,本座開個玩笑而已。要如何做,陛下自己定奪?!?/br> 說完,他移動腳步,停在德妃的頭顱前,蹲身。 “可惜這瘋婦,倒還是個有骨氣的。你說本座會遺臭萬年,呵…本座一個無親無故之人,幼年受盡冷眼,看盡人間百態。多年前已一人獨大,掌控天下人的生死,試問天下間,有誰比本座更應該受后世景仰?然本座并不在乎身后名,人生在世,生前濃烈似火,何懼死后成灰。千古流芳也好,遺臭萬年也罷,本座毫不介意?!?/br> 他的手伸出,輕輕一拂,德妃的雙眼合上。 在眾臣的目光中,他直起身,鮮紅似血的靴子,踩著德妃和裴大人的鮮血,轉瞬消失不見。 第81章 風聲 國師一走, 游公公忙把晟帝扶上龍椅。 晟帝今天嚇得不輕,縮在龍椅上, 沒精打彩的。他顧不得遮掩自己尿濕的襠處, 眼神渙散,茫然地看著底下的臣子們。 眾臣見了, 心中嘆息。天子如此無能,甘心認賊做父, 他們做臣子還能怎么樣?并非他們愿意認閹人為主,而是形勢所迫, 半點不由人。 他們的身后,是全府全族的性命,哪能冒著一絲的可能,置全族人的性命于不顧?要真是那樣,他們何嘗不是本族的罪人, 與茍且偷生有何區別? 有些人心里十分不屑, 無奈不想落到和裴大人一樣尸首分離的下場。裴大人是保全了自己的節氣, 可是他的老母兒子怎么辦?他不會想到, 國師不殺他們,而是要廢他的兒子。要是裴先生能料到結果, 恐怕就不會為骨氣赴死。 “陛下…可是要退朝?”游公公在晟帝身后小聲提醒。 晟帝的神智恢復一些,擺了擺衣袖, “退朝吧!” 散朝之后, 眾臣回到家中, 想著朝上的事情不宜聲張, 各各黑著臉,緊閉著嘴。哪里知道家中女眷全部齊齊相問,問國師是否就是前朝的木公公。 這下,眾人回過神來,敢情今日朝堂上德妃鬧的那一出,是有預謀的。朝堂上的事情外人不知原委,但裴御史殿前暴亡,卻是掩蓋不了的事實。 裴府老夫人眼皮子一直在跳,總覺得有什么事情發生。有相熟的人家,早就把朝中發生的事情偷偷告訴她,她手握佛珠,強忍著不落淚。待兒子的尸首被人送回來,身首分離,死狀慘烈。她手中的佛珠落地,線斷珠散,滾落一地??粗啦活康膬鹤?,幾欲暈死。 送人的太監們斜睨著她,“裴老夫人,裴大人奴才們送回來了,裴公子被請進宮里喝酒,想來以后就與奴才們一樣,都是無根之人。就不知裴公子愿不愿意進宮,與奴才等共事?” “什么?”裴夫人驚呼出聲,還沒有接受丈夫的死訊,就驚聞兒子要遭難。她顧不得尸首異處的丈夫,忙拉著小太監,追問他話里的意思。 小太監腰板挺得直直的,歷朝歷代,他們閹人是備受冷眼,被人欺辱。但今朝不一樣,他們可不是這些世家貴婦所能小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