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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艱苦,總比戰火連天的好。 現在邑京城中談論最多的是國師的大婚,比起晟帝封后的隨便,國師此次大婚決定大肆cao辦,禮部的人忙得腳不沾地。 至于宮里的一個貴嬪沒了孩子,更是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落下的胎是個皇子,陳嬪哭得死去活來。她千盼萬盼就盼著有個皇子傍身,好好的養了近四個月,誰知還是沒有保住。 德妃被她哭得頭疼,本就煩躁的心越發的按捺不住,“哭什么?沒生出來也好,他還不知什么是痛,要是真的生下后再夭折,平白多遭一份罪!” 陳嬪被她一喝,連哭都忘記了,慘白著臉,瞪著無神的大眼望著她。 不過是一夜之間,德妃保養得宜的臉衰老了不少,梳得光光的發髻上有幾根銀絲,突兀地藏在發中,都沒顧得上拔掉。 是了,以皇后的為人,就算是孩子生下來又如何? 陳嬪雙肩無力地垂下,靠在床頭上,原本就無神的大眼,一下子黯淡成死灰般。 不止是德妃陳嬪,宮里所有的女人們都消停了。她們不由得想到陛下是怎么登的基,各自心驚膽戰著,縮在自己的宮里,生怕觸了皇后的霉頭。 城門外,那些流民開始躁動難安,罵罵咧咧的,吵成一片。 自霜降過后,凍死餓死的人多了起來。城中遲遲不見有人出來施粥,眼看著一天一天的變冷,要是再不弄到過冬的食物,恐怕大多數人都挨不過年。 以前城門卯時開酉時閉,現在整天閉著,唯午時開一個時辰,仔細盤查過后再放行,就是怕流民涌進城中。 城內,一切如常,世家官員都在為國師的大婚做準備。走在街上,人頭攢動,一派歡喜,繁華依舊。 “這是要開始了嗎?”芳年問自己的男人。 算時間,比前世早了些。但她重生以后,變數太多,她懷疑許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何況現在還多出了一位皇后。這位屠戶女,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元翼垂著眸,修長的手指伸在熏籠上面烤著火,火花把他的手映得通紅透亮。 國師這次尋了一把好刀,那屠戶女愚昧無知,偏性子狠辣。天不怕地不怕的,后宮很快就要被她攪得血雨腥風。 一旦她真的生下嫡子,怕是連陛下都要讓位了。 “怕不怕?”他問。 “怕的,我怕宮里的爭斗會牽連到你?!?/br> “本王既然能活到現在,就能再活幾十年?!?/br> 確實,前世里,宮里的皇子都快死絕了,他依舊活得好好的。她想著,許是他一直孤身,膝下無一兒半女,才讓國師放心。 但十王爺有兒有女,還被封了護都王,頗有些不合情理。此次十王爺護送大公主出使和親,若是上輩子的事情沒有意外,他應該不會再回京,國師怎么就能輕易放過呢? 前世里,國師一死,十王爺的兒子就反了奉帝,登基為帝。 看著像是國師早就能料到似的,他似乎故意任由護都王坐大,與奉帝互相殘殺。她凝著眉,腦子里豁然開朗,莫非這才是國師放過十王爺一家的理由? 國師這人,生前把元氏皇族死死地攥在手心,死后還要他們手足相殘,這人的心是什么做的? “王爺,十王爺離了京,十王妃還在京里呢,他們怎么辦?” 芳年不過是多問一句,她知道十王妃同是去了邊關的,至于是什么時候去的,上一輩子的自己哪里會關心這些。 他抬起眉,修長的手輕輕地覆在熏籠的雕花處,遮住那艷紅的光。 國師手段陰狠,武功出神入化,放眼天下,不可能有對手。以是,這樣的人往往極為自負。 天下和朝廷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自認為沒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親自動手,對于沒的威脅的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就連屠殺皇子這樣的事情,他都尋到了棋子。要是自己所料不錯,國師現在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尋求福星,長生不老。 芳年見他半天沒有說話,試探著喚了他一聲。 他看了過來,淡淡地道:“不會有事的?!?/br> 這話是安慰她,亦是寬慰自己。 夜晚丑正時分,玄機院內靜悄悄的,內室中滅了燈,他的耳邊,響起的是她細微綿長的呼吸聲。一抹微光從雕光窗的縫隙中鉆了進來,搖曳飄忽,窄窄長長的。 突然,空寂中傳來一聲“咕”響,像是什么鳥叫,或是貓鷹什么的。他望著懷里睡著的人,輕輕地抽開自己的手,下床快速地穿衣出去,片刻間消失在王府的西南角。 黑暗中的王府越發的空蕩,堪比塵封了許多年的古宅,無人居住的各處院子黑壓壓的,像一個個張著口的山洞。他的黑靴踩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一聲接著一聲,又快又急。 一處無人居住的屋角下,一位男子的身影現了出來。 “七王爺,某恭候多時了?!?/br> 元翼停住,看著那人的身影。那身影走出來了一些,暗光中,面容模糊,極其平平無奇的長相。 “你約本王出來,所為何事?” “某是來賠罪的,上次不小心誤傷王爺,還請王爺恕罪?!闭f著他雙手抱懷,行了一個大禮。 “區區小傷,是本王技不如人,與你何干?” “王爺大氣,某今日來見王爺,實則是想與王爺聯手??湛跓o憑,事實為證。王爺怕是猜出來了,那國師要娶的夫人正是某送進宮的?!?/br> 元翼聞言眉色微動,心道果然,這男子不僅對國師府的地形了如指掌,對國師的喜好也比別人知道的多一些。天下美人何其多,偏他送進宮的能得到國師的另眼相看,必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 “本王如何相信你,那女子貌美,極為罕見,被國師看中沒什么出奇的。本王怎么知道不是你想巴結國師,借由美人探路,意在圖謀富貴?!?/br> 對面的男人桀桀地笑起來,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某與那廝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生啖其rou,怎么會投靠他來謀前程?七王爺怕是還不相信某,也罷,既是要攜手,某索性開誠布公?!?/br> “愿聞其詳?!?/br> “七王爺可知為何某送進去的女子能入國師的眼,那是因為她長得像一個人,一個國師一直在找的人。那女子失蹤時身懷六甲,國師算著時辰,想著若是那孩子出生,應是在十七年前的九月至十一月,故才有選秀找福星一事?!?/br> “這么說來,你見過那女子?那么,你是誰?為何藏頭露尾,連名字都不肯相告?” “名字?”那人的聲音低下去,無限的凄涼,“某哪有名字?要是王爺想叫著方便,不如喚某一聲老五吧?!?/br> 老五?這不像是什么正常的名字,一般人哪能沒姓沒名,除非是奴才。但他身手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