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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父母在她的記憶中,只剩下纏綿病塌的枯瘦之貌。前世中,她都活了七十,父母自是先她二十多年故去。 自己婚后日子的不如意,令父母cao碎了心。 這一世,就算是為了父母,她也不會再嫁給裴林越。 翌日一早,姐妹幾人齊齊把抄寫的經書交到傅老夫人那里。傅老夫人瞇著眼,一頁一頁一看著,看到芳年寫的那幾張時,不停地點頭。 芳姐兒的字是越發的好了,平日里沒少用心。 她把經書遞給沈婆子,命沈婆子等下去寺中的佛殿中燒掉。 “你們都用心了,祖母很欣慰。你們切記,你們之中無論是誰,走出去代表的都是我們傅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相信不用我多說,你們也清楚。祖母希望你們能彼此關照,相互扶持,你們能做到嗎?” “能?!?/br> 幾人異口同聲。 “好了,明日我們就要回府,今日沒什么事情,你們就好好收拾收拾?!?/br> “是,祖母?!?/br> “你們出去吧?!?/br> “是,祖母?!?/br> 姐妹幾人又退出去。 茜娘要自己收拾東西,芳年有三喜,不用親自動手。她想了想,走出客舍院,隨意地寺中逛著。 寺中不比府里,都是出家人,倒也不用講繁復的世俗規矩。她不是真正的十六歲少女,自是沒有太多的顧忌。寺中清靜,頗為合她的心意。 不知不覺中,竟走到慧法大師的住處。她心神一晃,似在奇怪自己怎么會走到此處? 此處清幽無人氣,院子外面兩棵幾百年的菩提樹郁郁蔥蔥,在秋意的落葉紛飛中格外的綠意盎然。 院子里,落葉滿地,人聲全無。她猜想,這里許是孝善寺的禁地。 日頭漸高,秋日艷陽毒辣。 好在她立在樹蔭之下,菩提樹的樹冠散開,遮住日光。饒是如此,站了一刻鐘左右,她的鼻頭還是冒了一些細小的汗珠。 她聞著樹木的清香,看著不遠處的樹葉飄落,落入葉堆中,寂靜無聲。 從在山洞中醒來到現在,她都一直想不透,為何自己會重活一次?難道真是上天垂憐她前世的孤苦,今生要補償于她? 崖底暗潭有什么蹊蹺之處,才會成為她重生之地? 還有七王爺。 她想到那個性子古怪的男子,暗自猜著他會住在寺中的哪處。想來以他和慧法大師的交情,還有他那怪異的性子。應該住得離慧法大師的院子不遠。 仿佛是印證她心里的想法,遠處白色的衣裙閃現,衣袂飄飄,衣擺處的銀絲暗繡如流光般閃動,如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此女正是成玉喬無疑,她帶著一個小丫頭,行色匆匆。 芳年身子一躲,避在兩人合抱的菩提樹后面。心里琢磨著要是成玉喬真的去尋七王爺,這里定然是必經之地。 樹干很粗,足以遮住她的身子。她眼看著成玉喬繞過慧法大師的住處,轉入旁邊的小道。 小道的盡頭,毛竹生成的籬笆一丈多高,不知出何處閃出一個黑衣男子,攔住成玉喬主仆的去路。 不知他們說了什么,芳年只看到黑衣人面無表情的臉和那丫頭在不停地說些什么。 成玉喬的丫頭指手劃腳的比劃著,似乎從袖出拿出銀票之類的東西,想塞給黑衣男子。男子冷臉拒絕,拒不通融。 最后,成玉喬轉身,高傲的臉黯淡著,一步三回頭地走過來。 “小姐,王爺今日又不在?!闭f話的是成玉喬的丫頭。 一個又字,說明昨日她們也來過。芳年心道,看樣子她昨日的感覺沒錯。成玉喬來寺中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七王爺,不過看七王爺不肯相見的表現,或許她之前想得有些岔。 以七王爺那陰晴不定的性情,倒是不難想像他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的樣子。 “王爺肯定在的,許是快到jiejie的忌日,王爺不愿觸景傷心,才不肯見我吧?!边@話是成玉喬說的,隨著她們的交談,主仆二人漸漸走遠。 芳年貓在樹后面,等她們的身影走遠,才慢慢站直身子。 突然,她感到脊背一寒,壓迫感向她襲來。 她轉頭,眼角余光瞄到一雙男人的靴子。 第13章 煞神 靴子之上,是勁瘦挺拔的昂藏身姿,一身白色衣袍,系著鑲玉腰帶,如雪山之上的冰棱,清輝耀眼,鋒芒畢露。 男子的眼神如鷹隼,直勾勾地盯著她,眸底復雜。 “傅姑娘好雅興,本王不知你居然還有偷窺的喜好。不如你和本王說說,都看到了些什么?” 芳年只覺頭皮發麻,若說她重生之后最不想見的人,就是這位七王爺。說來也怪,前世里,她除了隔著人群看過他一眼,兩人再無交集。 他對她而言,是活在傳說中的陌生人。仰視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為何重生之后頻頻遇見,短短兩三日內,見過三次,次次交鋒,實在是令人費解。想來因為她重活,許多事情定會和前世不一樣。 她如此想著,心里釋然一些。 “回王爺,臣女是來尋慧法大師的。通靈符珍貴,臣女的祖母命臣女來向大師道謝?!?/br> 元翼自是不會相信她的話,若是她真是來向慧法大師道謝的,為何要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后? “既是來道謝,怎么不進去?” “臣女怕打攪大師清修,正在猶豫,恰巧碰到王爺?!?/br> 她說的話,他一個字也不相信。這女子膽子不是一般的大,睜眼說起瞎話來,臉不紅氣不喘,想來是慣用如此伎倆的。 兩人站著,他身姿高挺,足足高了她一個半頭。她在女子中,算是身量中等的,比起他來,可用小鳥依人來形容。 元翼低垂著眸子,剛好能看到她鼻尖處細小的汗珠,一顆顆晶瑩剔透,像透明的甘露。 想必定是清甜無比,他想著,喉嚨處滾動一下。 憶起那香甜的鮮血,體內似有什么東西在蘇醒一般,他忙念了一遍清心咒。 這個女子倒是有些與眾不同。 昨日里他故意引得毒發,命自己的心腹隱一取來其它女子的血,那血還未端到跟前,他就能聞到其中的鐵銹腥味,厭惡至及,根本無法入口。 不僅一個如此,試了十來個,皆是如此。 他趕緊揮退隱一,趁著神智尚清,獨自去寒潭泡著,方才回來。剛剛換好衣服,就看到腦海中念著的女子正貓在菩提樹后面,賊頭賊腦。 這個不安分的女人在此地做什么? 他心里想著,在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站在她的身后。面對他的質問,她謊話說得有鼻子有眼。這個謊話精,膽子可真夠大的。 要是以他平時的性子,這女子早就死得不能再死,在山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