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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荷包,投擲湖中。本王問你,那荷包是你繡的吧?” 她小臉一白,當年她情系自己的未婚夫,熬了兩個夜精心繡好一個荷包,懷著嬌羞的心情送給裴林越。哪成想裴林越戴是戴了,就因成玉喬的一句話,丟棄湖中。 這個陳年往事,在她婚后的多少個日子里,每每想起就恨不得撕碎裴林越那張謙和的臉。 還有七王爺,誰說他淡泊一生的。明明比一般的婦人還有嘴碎,無緣無故的提起這些破事做什么? “回王爺的話,正是臣女繡的沒錯?!?/br> “既是你繡的,怎么又說和他不熟?他是你未婚夫,你不護著她,反倒迫于威脅,違心撇清你們的關系。若是被裴林越得知,不知是否會心寒?” 管他心不心寒?她恰好盤算著和裴林越退親,要真會如此,正合她意。 “一個荷包而已,不能說我們相熟。臣女繡過的荷包多,曾給父親繡過荷包,還給府里的招財繡過荷包?!彼藓薜卣f著,打定主意,回去后繡上一百個荷包,每個荷包里放一兩銀子,送給京中的乞丐們,就當是積福行善。 看以后誰還拿她給裴林越繡荷包的事情說三道四? “招財是誰?”他反問。 “招財是臣女母親養的一條雪獅犬?!?/br> “哈哈哈…”他突兀大笑,笑聲肆意。 他大笑過后,心情似是好了一些。長臂一抬,如揮蠅子般,擺下衣袖,“好了,你下去吧?!?/br> 衣袖中伸長的手指骨節分明,蒼勁似竹。她記得裴林越的手,白凈修長,指如蔥根,略顯豐潤。她少女時迷戀他,自是覺得那雙手也是無比好看的。 但那雙手和眼前的手相比,少了陽剛之氣。眼前的這雙手,隨意一揮,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元翼斂住笑,見她定住不動,嘴角勾起一抹殘忍,“怎么還不滾?是嫌自己命長嗎?” 芳年如夢初醒,如被惡獸追趕般,拔腿就跑。 第8章 隔江望月 她一口氣跑出院子,停下腳步,緩緩心神。外面空氣涼爽,她吐出一口濁氣,再深吸一口清氣。 慧法大師不知去哪里,還未回來。她是來取靈符的,此時離開不太妥當。 想了想,在院子門口徘徊著,生怕屋內的男人會沖出來。她警剔地盯著里面的屋子,渾身戒備著。萬一七王爺再發瘋跑出來,她好轉身就逃。 慧法大師的身影出現在小路上,他一身縵衣,白須飄著。許是芳年沒有注意到,竟不知他是從哪里來的。 “阿彌陀佛,小施主不在屋內,緣何會在外面?” 她接過靈符,行個佛禮,“阿彌陀佛,大師有禮。小女不會下棋,被王爺趕出來。靈符已取到,小女多謝大師,這就告辭?!?/br> 慧法大師慈眉善目,半點責備之色都無。 她不敢多停留,疾步走遠。若不是慧法大師在,她真想提裙狂奔?;鄯ù髱煹哪抗馍铄?,如無底的黑淵,望著她的背影,再念一聲阿彌陀佛。 他走回屋內,屋內景象未變,棋盤如他離開時一樣,黑子白子分明。元翼坐在棋盤前,手中舉著一枚黑子,見他進來,波瀾不驚地道:“大師來得好慢?!?/br> “老衲來得正是時候?!被鄯ù髱熈门勐渥?,盤起雙腿,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執起白子。 白子落下,黑子緊跟,棋局風云突變。 一刻鐘后,慧法大師眉頭深鎖,疑神一息,漸松開眉頭,朗聲笑道:“元施主棋藝又精進不少,老衲甘拜下風?!?/br> “精進?”元翼把黑子收進甕中,神色冷凝,“無欲無求,除了琢磨棋藝,本王似乎無事可做?!?/br> 慧法大師沉默。 七王爺中毒之事,他一清二楚,那后山崖底的寒潭之所,就是他告訴七王爺的。寒潭不能徹底解毒,僅能壓制毒性。 這毒極為罕見,名為隔江望月。幾百年前,有位神醫,人稱雅醫,他既能醫白骨,也能令活人死。 醫毒一家,雅醫是個中翹楚。 他制的毒奇且邪,偏愛取些詩情畫意的名字。 隔江望月就是其中一種,此毒只對男子有用。男子服過后,不能動欲念,一旦壓制不住欲念,則會暴體而亡。 若清心寡欲,根除紅塵雜念,此毒可延年益壽。前朝時就有位太監服過此毒,侍候了三代帝王,容顏不老。最后陪伴的那位皇帝不舍他,命他殉葬,他才自盡赴死。 為求長生者絡繹不絕,重金求之。雅醫拒見,求者眾多,他不甘受擾搬離住所后不知所蹤。是以此毒不僅存世少,且極為金貴。 而七王爺,是正常的男子。就算是再清心靜修,一年之中,總會犯個幾次,依靠著崖底的那眼寒潭,次次都有驚無險。 皇室陰私,常人難已想像。 慧法大師從不過問,他世外之人,塵世中的污穢他不想沾染半分。 七王爺想見傅家的小施主,他從中幫著,不多問一句。王爺自中毒后不近女色,王府之中連個婢女都沒有。 他心中納悶,怎么王爺會好端端的想見傅小施主? 而且他觀過傅小施主的面相,霧靄層疊,變幻莫測,他窺不見一絲玄機。如此奇特的面像,不像是世間人,卻也不是陰界魂。 一切虛無成幻,幻生變,變化成生機。窺不破的天機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他不敢一探到底,只能靜觀其變。 他慈眉白須,閉目合十,口中念著阿彌陀佛。 元翼已將棋子收好,他與慧法大師,是忘年之交。體內之毒,多虧大師,否則他早就暴體身亡,死狀難看。 隔江望月的毒無解藥,若他能狠心斷孽根,說不定還能活上百年。 如此奇毒,渴望長生之人求而不得,何其諷刺。 慧法大師已開始閉目誦經,入了禪境。他起身行佛禮,默然告辭離開。他的清修之所在慧法大師的院子后面,與寺中隔開,幽秘不為人知。 他走出屋子,負手立在院中,目光越過座座佛殿,望著客舍的方向。 那個女子的血能壓制他的毒,是巧合嗎?是所有的血都有用,還是僅她一人可以? 他決定找個機會,好好試一試。 芳年一路小跑著,直到看不見院子,才定下心神。途經之處,隨處可見身著黃色僧袍的僧人,他們有的在掃地,有的拿著東西穿行著,并不多看她一眼。 客舍內,傅老夫人已經醒來。她換上青色的常服坐在床上,發髻梳得光亮,三個孫女圍在身邊。 大孫女面貌清秀,雖無國色天香之貌,卻有才女的清高之氣。她一身月白的裙子,頭縛靛色發帶,淡掃娥眉。時下男子都愛女子的淡雅書香,大孫女的模樣正好。四孫女長得不如大孫女,裝扮差不多,衣裙的顏色為蜜合色,同色發帶。她處處以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