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也沒有回答，直接問到：“你的醫學實驗怎么樣了？”

    陳醫生一聽是問這個，愉快的說：可以結題了。我正在寫報告。治愈率高達80%，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你看，血癌總算遇上克星了。哈哈……”

    不等他說完，趙醫生搶問道：“你確定？”他遞過一份論文，“這篇論文是國外80年代發表的，發表在一本不出名的醫學雜志上，我猜你是沒有看過?！?/br>
    陳醫生接過論文，看了起來。

    趙醫生繼續說著：“我仔細看過你的實驗申請報告。你的用藥其實和這份實驗中的用藥從效果上來說是一致的。這個實驗在前期階段也獲得巨大的成果?！?/br>
    陳醫生不說話，繼續看著，他臉色有些變了, 半響，他才鎮定下來：“也不是完全一樣，畢竟是20多年前的藥，現在的新藥藥性沒有那么毒了?！?/br>
    趙醫生冷漠的看著他：“你怎么確定？”

    陳醫生有些惱羞成怒，“你是鐵了心給我抬杠嗎？”

    “不，我是希望你能客觀的看待你這次醫藥實驗?！?/br>
    “客觀上就是：實驗是有效的。我有數據支持！”

    趙醫生看著他，面無表情，半天才開口：“希望你是對的?！?/br>
    他轉身離開。陳醫生跌坐在椅子上，這時才發現背心全是汗水。

    第8章 mama，再見

    晨曦接到老師的電話，還以為康康是發生了意外，“你是說她摔傷了頭？”晨曦問。

    “不是，她就是一直喊頭痛，沒有摔著。你還是過來看看她?！崩蠋熃辜钡恼f。

    晨曦立刻去了學校。

    康康的頭痛來得很是突然又猛烈，晨曦很疑惑。

    康康又再次入院。

    晨曦直接找了趙醫生。

    趙醫生沒有多余的一句話，馬上給康康做了詳細的檢查。

    等檢查結果出來，眾人都大吃一驚。陳醫生垂頭喪氣，”怎么會這樣？“他一直喃喃道。

    癌癥全面復發了。

    特別是在腦內，即使只是在CT上看，也能看見大片大片的陰影，猙獰的癌細胞抱成一團，兇神惡煞的卷席而來。

    趙醫生拿著檢查報告，看著滿是期待的晨曦。

    “怎么樣？”晨曦問。

    他極為艱難的對晨曦說：“這段時間，孩子想吃點什么就吃，想玩點什么就玩，盡量滿足她?！?/br>
    晨曦臉色慘白：“你這是什么意思？”

    趙醫生眼圈紅了，他看著晨曦不再說話。

    晨曦猶如溺水之人想抓住那最后的一塊木頭：“還會有辦法的是不是？還有辦法的？”

    趙醫生不敢再看晨曦那充滿期待的目光，他低著頭：“晨曦，你要面對現實?！?/br>
    最后的那塊木頭也飄走了，晨曦沉入水底，她不能再呼吸，卻無能無力。

    晨曦到超市買了一堆零食，特別買了幾盒巧克力?？悼底钕矚g吃巧克力，但從生病后就再也沒吃過。

    匆匆的進了醫院，她一頭撞到一位女士身上，“對不起，對不起?！背筷孛χ狼?，抬頭一看，對方竟是雨雨的mama。

    兩人都是又驚又喜又悲。

    “雨雨已經走了?！庇暧阭ama終于還是哭了，這是晨曦第一次看見她哭。

    她一直那么樂觀，那么堅強。

    “康康的病也復發了?！背筷卣f道。兩位母親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都是命啊?！庇暧阭ama感嘆道。

    回到病房，晨曦拿出巧克力給康康吃，康康看了一眼卻說：“我不吃?！?/br>
    晨曦問：”怎么不吃？你不是最喜歡吃巧克力的嗎？“

    康康說：“可是我生病了啊。我不能吃巧克力，吃了病就不會好了。等我病好了我再吃吧?！?/br>
    晨曦猶如被擊中要害，她整個人都崩潰了，心里滴著血：康康，你知不知道，你是再也好不起來了。

    第二天一早，病房門被輕輕的推開，進來一行人。

    晨曦木然地看著他們。

    這些人年紀有大有小，但都神情肅穆，其中一個年長的女士走到晨曦跟前，“你是康康的mama嗎？”

    晨曦點點頭，她不認識這些人。

    那人遞過一張名片，說，“我們是臨終關懷中心的服務人員，今天……”

    “臨終關懷？”晨曦不等她說完，反問道。

    那人點點頭，正待說什么。晨曦已經砰的一聲站了起來。

    “我不需要什么臨終關懷，你們走，你們走?！?/br>
    她一邊說，一邊把來人往外推。

    那女士猶自掙扎，“女士，你不要激動，你先聽我們把話說完好嗎？”

    晨曦已經歇斯底里，“我不要什么臨終關懷，我女兒不會死！我女兒不會死！”

    她嗷嗷的嚎著，猶如一頭受傷的母狼。

    這邊護士已經趕了過來，勸走臨終服務的人員。

    有人兀自在說，“這位mama，你終歸是要面對現實啊。你現在這個樣子，正是需要我們幫助的啊?！?/br>
    護士小聲的說，“先讓她冷靜一下吧。我晚點兒給她說，你們明天再來?！?/br>
    晨曦吼道，“明天也不要來，后來也不要來，以后都不要來，我不需要！”

    護士回頭像哄小孩兒一樣，安慰道，“好了，好了，明天也不來了，以后都不來了?！?/br>
    晨曦這才靠著墻根，緩緩蹲下，嗚嗚的哭了起來。

    護士嘆了口氣，想了一想，還是把趙醫生找來了。

    趙醫生匆匆趕到，他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晨曦，鼻頭一酸。這些日子，他看著她如何充滿斗志的抗爭著命運的不公，她的不服輸一直都讓他欽佩。

    而今是再也沒有希望了。

    他扶起晨曦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晨曦，”他說，“我完全知道你是什么感受！”

    晨曦漸漸平靜下來，她看他一眼，“不，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至親就要永遠的離開自己是什么感受。你沒有經歷過。你永遠無法體會?！?/br>
    趙醫生看著她，語氣還是平靜的，“我經歷過?！彼钗艘豢跉?，閉上了眼睛，過了這么多年，往事還歷歷在目。

    “我出生在農村，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一個jiejie?！壁w醫生用他那一如冷漠的語氣，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因為是女孩兒，在家里得不到重視，從小就是幫著家里干農活，后來還幫著帶我。小時候，jiejie帶我去捉魚，回家她一個人挨爸爸一頓狠揍，被打得下不了床?？蛇^兩天她能走了，還帶我去爬樹。她對我的是最好的?！?/br>
    “我考上高中后要到城里來上學，學費生活費對家里來說都是不少的開支。jiejie為了我能好好上學，18歲就嫁人了，收了人家那點微薄的彩禮給我繳學費，做生活費。jiejie是我的恩人?！?/br>
    晨曦從來沒有聽過趙醫生說他自己的事情，不知道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