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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那位凈涪比丘現在還在不在,如果能請他幫著我家也這樣布設過一回……”那人話還沒說完,就有人嗤笑了一聲,笑他癡心妄想。“凈涪比丘人家可早就離開了,這會兒你還要去哪兒找人?與其抱著這樣的想法,倒不如問問陳家那兩兄弟,看看他們家供奉的是哪一位佛菩薩,我們也好去鄰近的寺廟請一位僧人回家來給布置布置?!?/br>那人的話,聽著很有道理,旁邊的人都聽得連連點頭。他們家中還有三兩個閑錢,日子也還過得去,大家湊著一道,去鄰近寺廟里請一位僧人回來給依樣布置了,便是不能有陳家那般立竿見影的效果,也該是能過好家常日子的。一眾人都動了心思,便湊在一起商量了。凈涪佛身只拿定了一串佛珠在手,緩步往前,目不斜視。但即便如此,那些大同小異的話語還都是落到了他的耳邊,叫他零零碎碎地都聽了一些。而其中,被人重復著提起的次數最多的,除了他自己的名號之外,還就要數那藥師琉璃光如來的法號。“……我可打聽過了,陳家供奉著的那位佛菩薩,尊號藥師琉璃光如來……”“……藥師琉璃光如來……”“……是藥師琉璃光如來……”而隨著這位藥師琉璃光如來法號在此間傳開的,還有他的十二大愿。自古以來,苦病都是最折磨人,能叫人生不如死不說,還可以輕易讓人家破人亡。而現如今,忽然就叫他們知道了藥師琉璃光如來這位佛菩薩,知道了他的十二大愿,如何還不叫這些畏并如虎的普通百姓欣喜若狂?于是,這一整片地界里的每一個成人,幾乎都在琢磨著怎么在家里布置一番,用以供奉這位佛菩薩。不怪他們沒有聽說過藥師琉璃光如來這尊佛陀,而是哪怕是萬家生佛的這個地界上,哪怕這片地界上生活的百姓都是佛門信徒,對佛、菩薩天然崇敬,但這些百姓世世代代扎根在這一片土地上,少有真正挪窩的時候,連走出鄉鎮的人都罕見,又能有多大的眼界?更別說不論是哪一片地界,哪一座寺廟,對前來請佛菩薩供養的信眾,可都是秉持以一佛待萬佛的做法,沒有人特意詢問,他們也不會抓著人宣講某一位佛菩薩。哪一位佛陀、菩薩,又不是慈悲寬和,愿意普渡眾生的大德呢?所以在各處佛寺佛廟的僧人們看來,諸位佛陀、菩薩其實都是一樣的。只要誠心,不論求的哪一位佛陀、菩薩,都自會得到那位佛陀、菩薩的庇佑。既然如此,又怎么需要去分辨到底供奉的是哪一尊佛陀、菩薩?當然,佛門的幾位世尊除外。他們除外。不過事實是,佛陀與佛陀,菩薩與菩薩,還是有不同的。而這點看似細微的差別,此時在景浩界中還沒有顯現出什么影響,但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此刻,開始醞釀了。只是這點影響還太微弱,太細微,細微到連左天行和凈涪都沒有察覺。行走在那一片地界上的凈涪佛身,只聽到一聲聲的佛號聲在各處地方響起。雖然這些佛號聲中,更多的還只是疑問和好奇,但那聲音里的虔誠與恭敬,卻也叫人側目。那位藥師琉璃光如來矢志踐行十二大愿,受眾生這般期待與崇敬,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凈涪佛身并不覺得如何好奇,他還只緩步,向著他靈感中的下一片空白貝葉所在行去。而就在景浩界中的凈涪佛身去尋找鎏刻著空白貝葉的時候,西天極樂世界里的出自景浩界世界的那一眾羅漢、比丘,也都湊在了一起。他們依次上前,將夾帶著單子的褡褳放到慧真羅漢身前。慧真羅漢也只是沉默地坐在他自己的蓮臺上,沒有作聲,也沒有伸手去翻看那些褡褳,查看那一張張列得清楚明白的表單。可他雖然沒有查看,卻也知道,這些擺放在他面前的褡褳里,有一個算一個,裝的都必定是一件件一茬茬的天材地寶,天靈地粹。他沒動那些東西,甚至連他自己,也掏了同樣的一個褡褳出來。等到一位位羅漢、金剛都將他們的褡褳放過來之后,他才睜開眼睛來,一一看過那重新在他們自己的位置上坐定的諸位羅漢、金剛,道:“諸位,這些東西,我就送去景浩界了?!?/br>即便是坐在下首的可壽金剛,這時候也無有異議。慧真羅漢見得,心里稍稍滿意。他快速整理過心情,向著那堆成小山的褡褳一伸手。那一個個褡褳與一張張表單自然分開,堆成兩份,分別落在慧真羅漢攤開的手掌上。慧真羅漢這才將東西看過一眼。也只是匆匆看過一眼,并沒有細看。看得這一眼之后,慧真羅漢又取出另一個褡褳來,將那一個個褡褳提起,塞到他才剛拿出來的那一個褡褳里去。那些褡褳的數目并不少,饒是慧真羅漢,為著將那些個褡褳都塞到一個褡褳里去,也是忙活了一小會兒功夫。將那些褡褳收拾妥當之后,慧真羅漢才又將那一小疊的表單放進去,然后就當著殿中諸位羅漢、金剛的面,直接將那攤開的手掌合上。當即,便有一片金色的佛光升騰,將他的那一個手掌都給團團圍住了。待到那一片金色佛光散去,慧真羅漢再張開手掌來,那里已經是空空如也的什么都找不到了。那個放著所有褡褳和表單的褡褳,這時候,卻已經落到了恒真僧人面前。恒真僧人只是看過手上的褡褳一眼,也沒打開褡褳查看里頭的東西。他抬頭,望向那些簇擁在他身側的沙彌、凡僧,“你們,誰可替我將這東西給凈涪比丘送過去?”恒真僧人這話一出,這一小片的空間都安靜了下來。恒真僧人望過那些人或驚或疑,或喜或樂的臉色,表情依舊沒有一絲波瀾。他也著實不覺得驚訝。好半天時間過去,那些沙彌、凡僧才終于是在他們師兄弟中間定下了一個人來。恒真僧人將那褡褳交給那個沙彌,叮囑他道:“好好將東西送到比丘的手上?!?/br>除此之外,他就沒說什么了。那沙彌捧過褡褳的時候,手還是抖的,然后,他重重地對著恒真僧人點頭,發誓也似地應了下來。恒真僧人只是一點頭,便目送著那沙彌收拾了東西,辭別過眾人,另尋了路,按著他的指點去找凈涪比丘。他不想要問那沙彌的手到底為什么在抖,也完全不需要問。看著那沙彌的身影消失之后,恒真僧人對著側旁那些目光不住往那個方向覷去的一眾沙彌、凡僧,道:“我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