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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子的左天行引領世界晉升。而陽和界的段嘉年出世,為的卻是重整世界風氣。在這一點方面,陽和界和景浩界的情況就又是不同的。不過,不論這兩個世界的情況同或是不同,它們也都遭遇到了同樣的不幸。——被他化自在天外天上的無執童子看中。這樣相同的不幸,本也該出現相同的不幸結果。盡管陽和界已經是一個中世界,可它和小世界的景浩界在無執童子面前也真沒什么不同的。畢竟,它們的世界之內,都沒有能夠抗衡無執童子的存在。也就是說,但凡無執童子傾盡全力出手,它們兩個世界怎么都扛不住,唯有墜入歸墟,從此永寂。可是,諸天寰宇的命運有時就是那么的巧合。景浩界和陽和界,這兩個不同的處在兩個等級的世界,在遭遇到相同不幸的時候,也遇到了相同的幸運。景浩界因為無執童子自己的意愿,在滅世功果將成的緊要關頭,無執童子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轉手幫著景浩界重塑世界。雖然景浩界世界因此而破破爛爛,本源嚴重耗損,但不得不說,它還是活了下來。而陽和界……陽和界的幸運,其實多少要歸功于景浩界。因為那無執童子對景浩界生出興趣的時候,正正巧就是陽和界的生死關頭。所以事實就是,景浩界成了陽和界的替死鬼。無執童子便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同時破滅兩個世界。段嘉年不知道當年為什么無執童子會轉移了注意力,還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轉移過景浩界那邊。說實話,到了現在,段嘉年其實也還是沒想明白。景浩界只是一個小世界而已,哪怕它正處在世界晉升的邊沿,差一步成就中世界。它也還差了那一步。尤其這一步的距離,都已經足夠劃分開兩個世界的層次。這等級間的差距明白得晃人眼。無論誰來看,都知道景浩界比不得陽和界。可偏偏,那無執童子愣就是為了一個景浩界放松了對陽和界的壓迫,給了陽和界喘息的機會……但想不明白不打緊,段嘉年,以及陽和界世界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就行了。段嘉年以及陽和界世界的同時努力,再配上無執童子對陽和界的松手,成功地使得陽和界脫離了無執童子的壓迫。甚至,經過這數千年時間的休養生息,陽和界還恢復到了無執童子對它下手之前的狀態。聽到這里,左天行心里委實復雜至極。他不知是該同情景浩界,還是該為景浩界甚至比中世界的陽和界更得那位無執童子看重而驕傲自豪。又或者,他更需要同情他自己?段嘉年從知道左天行與景浩界間的牽系之后,就已經預見到他將陽和界與無執童子之間的淵源道明后,左天行心里會有的想法了,所以他完全沒在意,還將他自己的打算明明白白地與左天行、凈涪比丘等人說清了。“無執童子在陽和界作下孽果,再如何,陽和界也是要與他清算一番的?!?/br>被人點名道姓地說要清算因果,他化自在天外天上的無執童子卻仿佛一無所覺。就如他似乎不知道針對他的不僅僅只有一個陽和界一樣。事實上,要與他清算因果的世界或許只有陽和界一個,但人卻絕對不止。那些人還聯結成了聯盟。這些事實,天魔童子都知道,他也有持續關注。只是天魔童子投注到這些事情的注意力,還比不上他放落在景浩界世界里的注意力而已。不說他化自在天外天上三千天魔童子,但凡是破滅一個世界,借助滅世功果修行的修士,哪個沒在諸天寰宇中留有些敵人?無執童子對此都習慣了。關注段嘉年這些人,還不如注重他們自己的修行呢。只要他們的修為步步提升,便是豎立了再多的敵手,又有幾個能夠在歲月的洗磨下真正站到他們這些人面前來?段嘉年顯然也是明白無執童子的這種想法、心態的,所以他明知道無執童子這會兒就在看著這片地兒,也還是直白地將自己的意圖表明,沒有半點遮掩。凈涪本尊聽到這里,也大概想明白了段嘉年他們那一幫人的意圖,“你們有辦法通過皇甫成,找上無執?”為什么段嘉年是要左天行和凈涪本尊交人,而不是直接出手滅殺皇甫成,原因約莫就是在這里了。段嘉年他們的目的,真不是欺軟怕硬地想要讓皇甫成背負上無執童子的因果,而是想要通過皇甫成,找上無執。要說皇甫成就是無執童子,其實是真能說得通,所以哪怕陽和界以及段嘉年等人要跟皇甫成清算無執童子與他們之間的因果,諸天寰宇的法則也是會承認的。但現在看來,陽和界以及段嘉年等人其實也足夠硬氣。一旁的皇甫成默默地抬起頭看向段嘉年。段嘉年這時候就沒在意到他,而是回應凈涪本尊的問話,“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辦法?!?/br>凈涪本尊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敢問前輩,你們中,都有些什么人?”凈涪本尊這話一出,段嘉年、左天行以及皇甫成,哦,連同身在他化自在天外天上的天魔童子,不論他們先前是個什么狀態、什么想法,這會兒都齊齊抬起了目光,望定站在那里的凈涪本尊。他這話的意思……這時候,真就輪到段嘉年沉默了。他頓了一頓,才用不知道什么意味的語氣問凈涪本尊,“你也想要摻和進來?”凈涪本尊幾如不覺,他還極其坦然地點頭道,“是啊?!?/br>應完了這么一句話之后,他抬頭打量了段嘉年一眼,問道:“難道不可以?”段嘉年又閉上了嘴。就算拋開凈涪本尊這個人不論,單就憑他出身景浩界世界,單就看景浩界世界被無執童子折騰出來的凄慘模樣,這個面相年輕的凈涪比丘真就是有那個資格的。左天行也回過味來了。也是這個時候,凈涪本尊自然地側了頭,看了左天行一眼。左天行往前踏出一步,對段嘉年行了一禮,態度恭謹地問道:“敢問前輩,你看我等可否?”段嘉年臉色幾番變幻。旁邊皇甫成,以及那三個追隨著凈涪本尊跟上來的大修士俱各無聲。當前這番局勢變換,真叫他們這些人都有點措手不及。說好的敵對呢?說好的交手呢?現在這個樣子,是都喂了狗嗎?段嘉年臉色幾番變幻之后,終于在漠然上定格下來了。他沒說可,也沒說不可,而是轉了目光,在凈涪本尊和左天行身上來回看過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