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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佛光一閃即逝,卻阻隔了屋舍外的所有聲響,給了他一室安靜。凈涪佛身挑了一個位置坐下,隨手解下隨身褡褳,又探手從里頭摸出一只木匣子,才將隨身褡褳放到一側。這木匣子粗看其實和凈涪佛身先前拿出來的那九匣子金條的匣子沒什么不同,但若是有人細細看過摸索過,他就能發現,在這木匣子的底部,有一個小小的標記。那標記旁人不知,也不懂,但凈涪三身卻都知道,那是屬于凈涪本尊的傀儡印記。而這個木匣子里頭,裝的也不是別的什么東西,而是凈涪本尊閑暇時候做出來備用的傀儡。木匣子被打開,里頭卻是整整九個小格子,大多數小格子里頭,又都躺了一個個巴掌大小的木人。這些木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且高矮不同,容顏、表情俱各有別,宛然如生人,唯獨其中一個小格子空著。這小格子里頭原也該有一個傀儡。就是此刻跟在謝景瑜幾個好友身邊,負責調教他們的那一個謀士。凈涪佛身只是打開木匣子,目光便落定在了其中一個傀儡上。他也沒多猶豫,抬手將那一個傀儡取了出來。這傀儡須發皆白,面目慈和,確實很適合大夫這個職業。凈涪佛身將那個傀儡取出,隨手拋落在地。這傀儡被凈涪佛身甩落,卻在落地的頃刻間不斷拉長變化。而等到它的變化停止下來,站定在凈涪佛身面前的就是一個面色紅潤、肌理自然的生人。當然,這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傀儡距離生人還差了許多。凈涪佛身左右看了看這個傀儡,點了點頭,隨即卻是轉了手回來,將他手指搭放在他自己的眉心印堂處。待到他手指離開他的眉心處的時候,他那手指上,捻著一個這里只有他自己才看得見的淡青色小光團。凈涪佛身看了看手指上的那個小光團,微微點了點頭,便將這個小光團往那傀儡方向一推。這淡青色的小光團輕飄飄地落在了傀儡的眉心處,在它識海的位置停了下來。凈涪佛身見狀,又起身走到傀儡身前,探手往它胸口拍了一掌。“噗通?!?/br>一聲悶響過后,那傀儡胸腔里就一聲聲接連不斷地傳出相同的悶響聲,規律而節奏。隨著這一聲聲悶響聲響起,那傀儡鼻端也同時出現了氣的流動。它掩在眼瞼底下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后它那眼皮子撩起,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凈涪佛身看著它。傀儡邁腳往前跨出一步,向著凈涪佛身微微彎了彎身,緩聲道:“老夫華遠清,見過傀主?!?/br>凈涪佛身點了點頭。那傀儡似是得到了示意,自動將它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老夫華遠清,平國和縣人,年七十六,行醫六十余年,學一部,至今少有所成,未負師恩?!?/br>是的,方才凈涪佛身一番動作,不僅僅將這傀儡華遠清的背景、生平和性情補了個全,還將小部分的放入了它的精魄里。而這,就是當年凈涪從清慈大和尚的道場中收取的那一部。全本的自然是被凈涪送回了妙音寺藥王院,但凈涪當年拿到這一部藥譜的時候,也是有翻閱記憶過的。如今將它從記憶里翻出來,對凈涪佛身而言,真沒有多難。凈涪佛身向著那傀儡華遠清招了招手。華遠清又拜得一拜,才走到凈涪佛身近前站定。凈涪佛身最后一拍它的腦門。傀儡華遠清再眨一眨眼睛,眼底這才真正的浮起了一片靈光。它看了看凈涪佛身,頓了一頓,才問道:“凈涪比丘?”凈涪佛身合掌,向它拜了一拜。華遠清立時端正了臉色,還禮答道:“請比丘放心,在下必定不負所托?!?/br>凈涪佛身點了點頭。華遠清往后退得一步,才一個旋身,化風出了莫家屋舍。凈涪佛身看著華遠清走了,轉身找了一片地方,取了隨身褡褳里放著的蒲團、案桌、紙張、筆墨等物什一一擺放整齊。將東西擺放好了后,凈涪佛身也不叫人,自己從招手,從空中攝取了清水出來,引入葫蘆里備用。研墨調汁,一整套動作忙活下來,凈涪佛身便拿起了筆桿,沾著調和了金粉的墨汁抄經。他抄的,是。一十一段經文依序落在雪白的紙張上。字還是平常時候凈涪佛身的字,墨、紙都是凈涪佛身從妙音寺里帶出來的墨與紙,但這會兒字、紙、墨三者的融合,卻調和出了一種往常時候沒有的韻味。凈涪佛身端坐在蒲團上,手拿著筆桿,一字一字寫得格外認真嚴肅。他甚至摒住了呼吸。待到最后一段經文的最后一個字完成的時候,凈涪佛身才將那一口氣吐了出來。這口氣甚至在空中形成了一小股氣流,掀動虛空。若不是凈涪佛身在這屋舍里早有布置,怕是連院子外頭的那些婦孺們都能發現他這邊的動靜。不過是謄抄了一遍他手上僅有的這些經文而已,凈涪佛身便用了整整一個半時辰。所以等到他放下筆,又再查看過他手上那部經文之后,時間已經到了僧侶晚課的時候了。即使凈涪佛身確實頗有一段時間沒有按時完成早晚課了,他也全不覺得陌生。將一整套木魚從隨身褡褳里拿出來后,凈涪佛身將這套木魚擺放到身前,伸手拿住了那個木魚槌子,又褪了手腕上的佛珠下來,拿在手上。“篤……篤……篤……”凈涪佛身敲經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晚了,莫小魚被她奶吩咐著在屋外轉了一圈,都沒聽到什么動靜。莫小魚看了看面前閉合著的房門,又在心底自己琢磨了一回,到底沒上前敲門,空手回去見她奶。莫陳氏看她背后沒人,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沒說什么,讓她回桌邊坐著,然后就開飯。今日夜里圍著一桌吃飯的,也還是只有莫家一眾婦孺,沒有男丁。男丁們都還在船上呢,要回來還得等深夜。莫家一家子老少也都習慣了,各自在位置坐下,就端起碗吃飯。這一日的飯菜和平常時候的沒什么不同,都是雜糧,都是小魚和野菜,也還都是由著莫陳氏動手,一一分落到每一個人碗里。分飯菜的時候,莫肖氏和莫陳氏還著意看了一眼莫小魚。莫小魚端著碗等著,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莫肖氏和莫陳氏對視一眼,小小點了點頭。雖然她們確實是才剛得了那位先生的一匣子黃魚,但財不露白。真要將那一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