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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吃虧在眼前。莫小魚自己是不怕吃虧的,但她怕累及爹娘兄弟。她心里想過一遍之后,再抬起頭去看凈涪佛身的時候,眼底已經沒有了剩余的那一點遲疑猶豫了。她迎著凈涪佛身的視線,對著他點了頭。這頭點了,最終會有什么結果莫小魚不知道,但她也沒覺得如何可惜后悔,只有一種莫名的松快感覺。她心里松快,便也就自然而然地笑了起來。這笑容純粹干凈,也無悔。凈涪佛身看著莫小魚臉上綻開的這個笑容,沉默得片刻后,慢慢地點了點頭。點得頭后,他合掌,微微垂頭,在心底低唱了一聲佛號。饒是凈涪,他也沒想過在各地搜集殘章的自己會撞上這么一日。有人,有一個家人,會選擇用凡俗的銀錢來了斷一片經文的因果。你說他們是不知道但凡他們提出些什么,他都可能會答應么,又明顯不是。但他們偏就只跟凈涪佛身要了那么點。但凈涪到底是凈涪,哪怕站在這里的僅僅只有佛身,他也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心神,重新應對這一切。于是,對凈涪佛身動作頗有些看不明白的兩位老婦人便見他睜開眼后,就直接伸手去掏他身上的一個布褡褳。也是一直到這個時候,莫家堂屋里的這三人才看到了始終掛在凈涪佛身身上的隨身褡褳。先前的時候,甚至是更早的那四個月時間里,他們誰都沒發現這么一個褡褳的。凈涪佛身不知道堂屋里三人的驚訝,他探手往隨身褡褳里一拿,取出了一個木匣子來。還沒等這堂屋里的三人細想為什么那扁扁平平的布袋子里能拿出這么一個木匣子來呢,凈涪佛身就已經打開了木盒,泄出一片刺眼的金光。這金光,并不是莫小魚曾經見過的金色佛光,而是真真正正的,金子閃耀出來的金光。那看著空間不小的木匣子里頭,居然裝了滿滿當當的金條。那黃魚一樣的金條一塊一塊地摞在木匣子里頭,竟然沒有多少空隙,看得莫肖氏、莫陳氏和莫小魚都驚愣住了,久久沒有回神。“這……這些……”莫肖氏尚且沒話,但莫陳氏已經止不住發出聲來了。這些金條,哪怕在俗世中的富貴人家看來,也都是多的,更何況是莫家這個一向溫飽有余,錢財不足的漁家。說起來,他們連這么個數量的銅板都沒見過,更別說金子了。然而,這些對于她們來說從未見過的錢財,于凈涪而言,卻只是每日里添加到墨汁里頭的金粉的未研磨狀態而已。真要說的話,它和凈涪手頭上的那些墨條也就只有顏色和形態上的區別而已。凈涪佛身將那一匣子的金條放到案桌上,推到了莫肖氏面前。隨著木匣子的靠近,莫肖氏和莫陳氏的呼吸都不免有些急促。她們窮了一輩子,摳摳索索地走了過來,萬沒想到臨到老了,居然也能有見著一整匣子的金條被推著靠近她們的這一日。凈涪佛身看了看她們,又從隨身褡褳里取出一個木匣子來,還打開了盒子推向她們。這僅只是第二個,還有第三個,第四個……足有九個裝滿了金條的木匣子被凈涪佛身打開,放到了莫家堂屋里的那一張木桌上。莫家堂屋里的木桌子頗有些年月了,雖然被莫家人保養得不錯,但也很能看出痕跡來。而這一張老舊的木桌子上一個個地擺放了九個打開的裝滿了金條的木匣子,能刺激得人眼睛發紅。莫肖氏和莫陳氏的眼睛也真的紅了。這么多的金條,若是真的全都給了她們家,她們家幾輩子都不用愁了……便是莫小魚,看著這九個木匣子里的金條,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么多的金條子,真要分,總也能有一匣子落到他們家。而這一匣子的金條,不說船了,多少地買不得?凈涪佛身取出了這些木匣子后,還退回到他的位置上,安穩坐了。莫肖氏、莫陳氏連帶著莫小魚盯著那整整九匣子的金條看了好一會兒,才像是被那金光刺痛了眼睛一樣,各自用力閉了閉眼睛。待到她們再睜開眼來的時候,除了莫陳氏還有些惦念之外,莫肖氏和莫小魚都已經別開目光不再去看那些閃耀的撩撥人心的金子了。莫肖氏沉默了半響,才緩慢而艱難地道:“這些個黃魚(金條的俗稱),太多了。先生還是收回去吧,另拿些別的出來就行?!?/br>拒絕這么多黃魚,莫肖氏覺得自己說話的時候心都是痛的。但在心頭一抽一抽地悶痛著的時候,莫肖氏的意識又格外的清醒。她覺得她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這么清醒過了。錢財動人心,莫肖氏自己就只是個普通的漁家民婦,雖然如今年紀大了,對自己的吃穿用度已經沒有了那么多想法,但越老越憂心子孫,越想要為子孫留下些家底……有了這些黃魚,她的子子孫孫們日子也就不用像他們那么苦了。可是,看著這些黃魚,莫肖氏在想到自家后輩之前,先想到的,卻是她家老伴。她家老伴雖然沉默,雖然年歲大了也還得cao勞,風里來霧里去的每日帶著兒子孫子在湖上飄,但他勸她的一句話還總在她耳邊響著。“兒孫啊,都會有他們自己的福氣……”兒孫,都有他們自己的福氣。而福氣,得養。這么一大筆錢財掉下來,怕不得反將他們的福氣給磋磨掉。莫陳氏到底跟莫肖氏是一輩子的婆媳,也很了解這位婆母,如今聽得她出言推拒,哪怕她心中對這些黃魚還是有些念想,也很快就將心念撥轉回來了。凈涪佛身看過莫肖氏和莫陳氏,最后看得一眼莫小魚,見她沒什么別的反應,也沒別話,抬手虛虛一探。八匣子的金條就回到了他的隨身褡褳里。看著一瞬間空了一片的木桌子,莫肖氏、莫陳氏和莫小魚都沒再看那木桌上僅剩的一匣子金條,而是齊齊轉了頭過來,定定看著凈涪佛身。凈涪佛身泰然坐定在位置上,紋絲不動。莫肖氏定定看了凈涪佛身許久,忽然從椅子上站起,將她自己面前僅剩的那一匣子金條又重新推回到了凈涪佛身面前。邊推,她邊說道:“先生大才,是婆子我們眼拙?!?/br>木匣子被推到凈涪佛身面前后,她便抬起眼睛來看凈涪佛身,“不知先生能否應老婆子一個請求?”第551章離開妙安凈涪佛身回望著這位臉上寫滿歲月痕跡的老婦人。莫肖氏等了等,沒見他搖頭,心里提著的那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