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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的格局,也就是現在不知道這種影響會將吳國導向哪一種結局,他們的那因果線才沒有確定下真正的色澤?!?/br>這里頭牽連因果一道,自然是佛身的說法最為權威。魔身輕笑一聲,懶懶提醒道:‘靈草確實是五色鹿采的,也確實是謝景瑜送過去的,但吳國之所以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局面,有一半也是因為我們?!?/br>是因為他們的名頭也掛了上去,才讓那些有心人對薄婉君放出的消息篤信不疑。佛身沉沉點頭,低唱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br>他確實看不到自己身上牽系著的因果線,但這并不妨礙他猜測到那些同樣纏繞在他身上的線。必定也是和謝景瑜和五色鹿身上的那些一樣,質厚而色不定。但其實早在凈涪應下謝景瑜請求那會兒,他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刻。他也早有心理準備。殘經的因果,謝景瑜與他之間的師徒關系,謝景瑜與薄婉君之間的母子牽系,薄婉君與吳國國君孫昌之間的勾連,如此種種因果攪合在一起,聯結成他與吳國皇朝之間的因果是很尋常的事。他唯一意外的就是……佛身望向了五色鹿。它其實不應該攪合進來才對。哪怕他從來沒有和它說過這些關竅,但佛身不信養在清篤大和尚身邊頗長一段時間且很得他喜愛的五色鹿沒聽清篤大和尚說起過這些。對于修士和宗派而言,皇朝因果確實有其誘人之處。畢竟有此因果在,心黑手狠一點的,可以憑借種種手段抽取皇朝氣運修行,便是心慈手軟一點的,也可以藉此積累功德。可和那些讓人心動不已的好處一同出現的,還有不容忽視的弊端。有皇朝因果在身的修士,倘若與他牽系因果的皇朝興盛繁榮,那自然是一切皆好,但若然皇朝衰敗,民怨沸騰,甚至是滅國斷嗣,那修士必然也是麻煩纏身,諸事不宜。更嚴重一點的,還可能會給皇朝陪葬。就像他們佛門。佛門當年的二代祖師慧真就是一國國君,國家興盛之時,佛門威勢赫赫,大和尚層出不窮,完全鎮壓一界,道門、魔門被逼得聯手,但也只能龜縮自保。可后來呢?后來,這個以佛門為國教的國家國力漸衰,最后更是諸侯并起,割據一方,成就如今各國分立的格局。伴隨著這個國家一同分裂的,還有天靜寺。是妙音、妙定、妙潭、妙理、妙空、妙安六分寺脫離天靜寺,各成體系。除了天靜寺自己的絕密記載,此界沒有多少人知道當年到底有多少位大和尚道途斷絕,遺憾圓寂。佛門因此實力大減,而一直龜縮積蓄實力的道門、魔門卻趁此機會暴起,撕裂佛門傷口以穩扎自身根基,最終成功拉開了佛、道、魔三道道統并立的序幕。可以說在那幾代時間里,佛門吃了大虧,虧到損傷了自身根基。而佛門的這記跟頭摔得那么狠,景浩界的修士們看在眼里,又怎么沒有記在心里?不過后果記下了記下了,但和這樣恐怖的損傷一同印入各門各宗修士心底的,也還有當年佛門興盛時候的赫赫威勢。他們不愿意拋棄捷徑,又畏懼那樣恐怖的結果,覬覦和忌憚兩廂拉鋸之后,最終形成了如今各皇朝與各門各派之間統屬歸轄的因果關系。可即便門派與皇朝之間的關系有了上下高低之分,但那也只是各門各派,而非修士本身。至于修士本身……直到現在,每一位引領弟子修行的師長們在教導弟子修行的最初,都會著重提點警告過他們,輕易不可與皇朝結就因果,除非他們能確定自己的作為必定能夠結成善果。就像他與凈音最初開始修行那會兒清篤大和尚和他們說過的那樣。這些,謝景瑜不知道,五色鹿卻絕對不可能不記得的。但它偏就一頭扎了進來。五色鹿見凈涪望向它,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很高興,它上前得兩步,仰頭一晃鹿角,笑著叫了一聲:“呦?”凈涪抬手敲了敲五色鹿的腦袋。那力道并不輕,饒是五色鹿這樣血統不凡的靈鹿都痛得泛淚,但它只眨了眨眼睛,就還沖著凈涪笑。謝景瑜在一旁看著,不知緣何,腳步一頓,站定在原地,不敢上前。凈涪平平看得五色鹿一眼,見五色鹿低下頭去,才抬頭望向那邊的謝景瑜。謝景瑜見凈涪望來,饒是心頭惴惴,也還是咧開了嘴,自然地與凈涪笑道:“弟子恭迎老師出關?!?/br>五色鹿聽得,低著的頭也高抬起來,那般神氣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半點它剛剛還縮在尾巴認錯的樣子。謝景瑜見它這般作勢,便知道這次凈涪收獲應是不俗?;蛟S,是大有所得。他又抬起頭來,細細地打量了凈涪兩眼,心中又是一點頭。謝景瑜這點頭可不是為了凈涪,而是為了他自己。他自覺他自己這會真是眼力非凡,竟然可以以全無修為的凡俗之身正確推斷修士的修為進展,可不該點頭么?凈涪一眼看見謝景瑜心頭的歡暢輕松,他沒說話,只與謝景瑜一點頭,便當先往前邁出。五色鹿見凈涪動作,立時跟上。謝景瑜也并不慢,他很快就跟上了凈涪。縱然在這謝府、這三房里頭謝景瑜才是真正的主人,但他也只是緊緊跟隨在凈涪身后。凈涪領著一人一鹿去了他謝景瑜給他安排的廂房。入得廂房中,凈涪當先在上首的蒲團坐下,然后就是抬手往下首指了指。五色鹿和謝景瑜也老實地在凈涪下首的左右兩側分坐了。見得五色鹿和謝景瑜坐定,凈涪一邊將身上掛著的褡褳取下放到一側,一邊從褡褳里頭摸出了一套木魚來。見得這一套木魚,五色鹿一整臉色,竟更認真了幾分。謝景瑜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收斂心神,豎起了耳朵。此時的一人一鹿明明就坐在凈涪身前,也都在凝神感知著凈涪的一切動作。但不論是敏感的謝景瑜還是跟隨在凈涪身邊最久的五色鹿,他們誰都沒有發現,在凈涪摸出那套木魚的那一刻,他的雙眼眼底升起了一片細薄的金色佛光。凈涪本尊退入識海世界,與同樣安靜坐在暗黑皇座上的魔身一道,垂眸凝神,再次回味他們在這一次靜中的體悟。此時掌控著rou身的凈涪佛身也沒再看這一人一鹿,他只拎起木魚槌子,手腕自如一翻,他手中的木魚槌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不輕不重地敲落在木魚魚身上。“篤,篤,篤,篤……”一聲聲清脆的木魚聲響起,聽在耳朵里,卻仿佛直接敲在心頭。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