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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帶看一眼的。當然,這里頭有半數的原因在于魔身。魔身只是隨性來了這么一遭,就沒想過真的要得過什么結果,這效果自然就只能引人發笑了。佛身閑閑地回了他一句:‘你不知道?諸位師叔伯們不就是擔心著我們什么時候會踏入西天佛國,才將凈音師兄放在了守道位置上的么?’原就是,以他們現下這修行速度,誰知道他什么時候會踏入西天佛國?倘若他登臨凈土,離開此界,他們妙音寺的基業又該如何?總得有個人備著,來接替他們妙音寺才安穩妥當。妙音寺的各位大和尚其實還真都是這么想的,但他們也知道,不論凈涪的修為以怎樣的速度增進,只要一日未齊全,凈涪就一日留在景浩界中,直至完整無漏。第465章藏經閣中因為是凈涪在此世的功果。‘不就是備胎么?’魔身哼得一聲,竟又問道,‘你猜,凈音師兄知不知道自己在妙音寺里的這種定位?’佛身卻只是合掌,反問他道:‘知道不知道,于凈音師兄而言,又有何區別?’魔身看得佛身一眼,再不說話,只忙活他自己的事情。凈音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妙音寺諸位師叔伯、諸位師兄弟眼中的定位?他自然是知道的,毫無疑問。但恰如凈涪佛身所說,知道又或是不知道,于他而言,全無分別。他仍然是他,妙音寺藏經閣的凈音;妙音寺也仍然是妙音寺,他長于斯成于斯的佛剎妙音。他本心未變,道途未改,還仍愿為妙音寺盡一份心力,其余旁的,有何掛礙?凈音迎著初升的朝日舒展面容,然后便出了院子,一路往藏經閣里去。此時正是早課結束不久,寺中諸位師兄弟都才從法堂中出來,路上見得凈音,先是一驚,后是大喜,只笑著合掌與凈音匆匆一禮,便就急急抬頭問凈音道:“凈音師兄/師弟,你出關了?”“凈音師兄/師弟,你該是無礙了?真是太好了!”雖每每總被攔下,攔下他的各位師兄弟也總是問起這樣的問題,凈音卻從不生氣,他也都是笑著合掌和路上遇到的這些師兄弟還禮,又一一點頭應話。“是,出關了?!?/br>“是,一切都還算順利?!?/br>他偶爾還會遇上幾位比較敏銳的師兄,如此這般兩句話說過之后,這些師兄也都會遲疑地看得他一眼,問他道:“師弟,你這可是又突破了?”凈音也還會笑意未改地頜首應道:“是,僥幸?!?/br>說是僥幸,但誰都知道,這就是一句虛言。修行從來沒有僥幸,尤其是他們這些佛門的子弟,更沒有。如此一路停了走走了停,凈音走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將他禪院到藏經閣的那條路走完,可謂極其耗時,但凈音的心情卻始終清朗平和,并未有任何改變。當他初初應對過一眾熱心的師兄弟之后,站在藏經閣里的凈音也得到了清顯大和尚傳音相召。凈音向著諸位仍自看著他的師兄弟合掌一拜,笑著道:“諸位師兄師弟,我得去拜見師叔了?!?/br>藏經閣中的這些比丘、沙彌聽得這話,便料想到了內情,當下也不攔他,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快去吧,莫讓清顯師叔久等了?!?/br>“是啊,快去!清顯師伯等師兄你出關都已經等了很久了?!?/br>凈音謝過,才穿過人群,一路往閣樓上去了。清顯大和尚確實已經等他等很久了,但到得今日,見到如此心境、如此狀態的凈音,他也放下了最后的一絲憂心,微笑著答了凈音的禮,又一指他下首蒲團道:“坐吧?!?/br>凈音依言坐了。見得凈音坐下,清顯大和尚笑著贊道:“突破了?很不錯?!?/br>凈音合掌謝過,卻不像是早先與幾位師兄問答那時那樣用“僥幸”兩字,他輕吐出一口長氣,面上顯出點后怕的神色,答道:“這一次,委實兇險?!?/br>清顯大和尚看著,笑罵了一聲:“我倒還以為你不知道怕的呢?沒想到也有能聽到你這么說話的時候啊?!?/br>罵完后,清顯大和尚卻又嘆道:“若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必還會是這么選擇,誰又真攔得下你?”凈音聞言,沉默半響,低聲道:“是弟子讓師叔cao心了?!?/br>清顯大和尚卻不甚在意,他一擺手,“我們這些修行人,在注意分寸的時候,該闖還是得闖。你的選擇雖冒險了些,但也不能說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能攔,也就只能跟著cao心了?!?/br>這么說完,清顯大和尚就抬起頭來看凈音,說道:“你既出關了,那么也確實該問一問你的意見?!?/br>清顯大和尚說到這里,凈音其實已經能想到會是什么事情需要征詢他的意見了。果不其然,他聽得清顯大和尚平平的不帶多少情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關于桃枝……你覺得該怎么處理?”聽到桃枝這個名字的那一刻,凈音清晰地感覺到心頭異物一顫,隨即就有一股亦喜亦怨的心情呼應著生出,涌向凈音識海,襲向他的靈臺。清顯大和尚目光一定,須臾間竟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凈音未曾有過心意轉動,識海中八顆舍利子佛光大盛。金璨的佛光輝耀,牢牢護持著識海靈臺,那些洶涌著奔襲向靈臺的心情頃刻間如煙霧消散殆盡,全不留下半點痕跡。清顯大和尚才又開始呼吸,不過這時候他的目光焦點卻已經從凈涪的雙眼跌落至他的心腔處。但他也就是往那地方看得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沒跟凈音尋根問底地探究。凈音頓了一頓,將他曾經仔細權衡過才擬定出來的方案與清顯大和尚說道,“弟子認為,她該入鎮魔塔?!?/br>現在的桃枝其實很危險,因為她真是太執著了,執著到仿佛要拼盡一切。而當一個人想要拼卻所有的時候,除了心中念念的那些,她又哪里還會顧忌到其他?她需要一個地方冷靜。更何況,就她在靖越一地那里弄出來的事情,她入鎮魔塔,不冤!但因為靖越一地的事情沒有惡化,真要將她一輩子都囚鎖在鎮魔塔中,又太過了。所以……“期限三十年?!?/br>三十年的時間,足夠她冷靜下來了。清顯大和尚不置可否,只又問了他一個問題道:“如果三十年之后,她又做下此等事情,或者情況更惡,更兇險,更無可挽回,又該如何?”清顯大和尚算是手下留情的了,他到底沒有明確地將那種最壞的后果來問凈音。但即便他不說,凈音也能預料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