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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凈涪前世在景浩界部分佛廟所見的那樣,僧侶向百姓訛詐錢財食物……那個人吃完瓷缽中食物之后,又等了等,等到這小園中的所有僧侶都吃完各自的食物后,才又領著眾人去到一條溪流邊,撩起衣袍站在一處石塊上,就著溪中流水將他手上的瓷缽洗刷干凈。他的動作仍舊很認真,未曾有過絲毫疏忽。待到瓷缽洗干凈后,他又領著一眾僧侶清洗了雙腳,才回到菩提樹下,取過尼師壇,結印坐定。他抬著頭,目光穿過跟隨著他的一眾弟子,似有實質般地落在處于虛實有無之中的凈涪身上。凈涪抬起目光,迎了上去。那個人的目光雖然仿似能夠穿透一切時間和空間的阻隔,真真切切地落在凈涪身上,望見身處在景浩界世界中的他,看見識海中顯現出來的佛身,甚至必然知道也在一旁觀望的凈涪魔身,但他的目光卻是溫暖的,軟融的,和煦的。他將凈涪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凈涪的三身,包括他這一身的因果。他看得清楚,所以他也包容。不過不管釋迦牟尼如何,也不管凈涪心中作何想法,這一眼過后,凈涪的心神便就是一個恍惚。待到他定睛再看的時候,眼前哪里還有那一株菩提樹,哪里還有那一尊釋迦牟尼佛,分明只有一片散發著金色佛光的貝葉而已。而那一片原本空白的僅有幾條墨線的貝葉,此時卻刻印著一行行鎏金的文字。哪怕在那片耀眼的金色佛光下,那一行行的文字仍舊醒目地印入凈涪的眼中。“……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br>凈涪一行行文字仔細看過,隨后目光往前一掃,望著那最前方的那一行字看了片刻。“法會因由分第一?!?/br>這便是的第一段了。凈涪看了片刻,才有了動靜。他雙手合十,向著那一片貝葉彎腰無聲一禮。南無釋迦牟尼佛。第289章界線之上居于西天的靈山圣域里,有一座大雷音寺。而此時的大雷音寺里,剛剛結束了一場法會。隨著法會的結束,泰半的佛陀大士已經從大雄寶殿中離開,只余下幾位尚沉浸在玄妙佛理里未曾回轉的佛陀大士。而大雄寶殿的中央法座上,又有一位世尊閉目定神。下方法座上的佛陀大士一一回轉,見得這位世尊沒有睜開眼來,也不敢打擾,各自無聲下了法座,向著那位世尊合十一禮,便就各自轉身出了大雄寶殿。這些留在最后的佛陀大士中,恰就有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剛站直了身體,才要悄然轉身離開,忽然見得上方法座上的那位世尊睜開眼來,帶著笑意的目光往下一掃。觀世音菩薩腳下一頓,定神細看。卻見那位世尊望著下方恒河沙世界,微微一笑。其意之安詳,其態之閑靜,實難用語言描述。觀世音菩薩看著上首的世尊,一時竟愣怔當場。許久過后,觀世音菩薩回過神來,眸光凝聚,往上一看,便見上首法座上的世尊正含笑看著他。觀世音菩薩定了定神,合十一禮,道:“世尊?!?/br>世尊釋迦牟尼點了點頭,問道:“觀音尊者可還有事?”觀世音菩薩搖了搖頭,他看著上首的世尊釋迦牟尼,略一遲疑后,仍是開口問道:“敢問世尊此時,可是歡喜?”世尊釋迦牟尼點了點頭,唇邊笑意依舊,他道:“確實歡喜?!?/br>觀世音菩薩又問:“喜從何來?”世尊釋迦牟尼仍舊笑著道:“喜從來處來?!?/br>觀世音菩薩頓了一頓,換了一個問法:“敢問師尊,因何而喜?”世尊釋迦牟尼答道:“因人而喜,因心而喜,因道而喜……如何不喜?”觀世音菩薩默然站立,片刻后,他雙手合十,向著世尊釋迦牟尼彎身一拜,轉身便往大殿外走。世尊釋迦牟尼哈哈大笑出聲。觀世音菩薩在殿外站定,也不急著架起蓮座離開。他睜開法眼,往下方恒河沙世界望去。縱然他的下方有無量恒河沙數世界,可觀世音菩薩的目光,還是停在了那個渺如微塵的小千世界中。但他也只是往那個世界望了一眼,又低頭合十向著某人還了一禮,這才收回了目光,轉身往偏殿走去。景浩界的無邊暗土世界里,凈涪魔身也在此時放松了緊繃的身體,收回了望向天外的目光。他吐出一口長氣,又往靜和寺那邊望了一眼,搖了搖頭,順道收回掃過道、魔兩地界域界線的目光,再度遁入無邊暗土世界本源之中。和凈涪的魔身比起來,掌控了景浩界天穹本源的左天行卻又要遲鈍一點。這正常又不正常,畢竟凈涪魔身早早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他知道此時站在那一片貝葉面前的凈涪本尊一定會引來目光,但他沒想到,居然是那一位觀世音。倘若往這邊投注目光的是另一位佛門大德的話,凈涪魔身可能就認不出來了。但觀世音菩薩就不一樣了。當年的竹海靈會,凈涪可是和奉請觀世音菩薩最后得到觀世音菩薩法元的凈方沙彌比拼了一場呢。他認得觀世音菩薩的氣息。雖然左天行不知道剛剛往景浩界中投落目光的是哪一位大能,但景浩界天地胎膜外守著的那一位劍修卻知道。他仰天大笑一聲,看也不看他化自在天外天上臉色陰暗的天魔童子,立身在虛空之中,向著西天靈山圣境那邊稽首一禮。待到觀世音菩薩收回目光,那位劍修又是一個矮身,盤膝在他自己的寶劍前坐了下來。他化自在天外天上的天魔童子臉色已經從陰暗轉為鐵青,又從鐵青變作灰白,最后才稍稍添上了些許血色,找回了些許生氣。他的目光飄過那個劍修,落在已經離開了道門界域踏入魔門地界的皇甫成身上。那一霎那,他的眸光復雜至極。憎恨、怨懟、憤怒、無力……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后凝成了墨色的晦暗。但也只在剎那,那攝人心魂的晦暗便就統統隱去,外人再難窺見它們的痕跡。端坐在劍陣前的天劍宗劍修瞇了瞇眼睛,卻什么動作都沒有,仍舊端坐虛空之中,紋絲不動。于他而言,也確實是無須憂心。畢竟如今高坐在他化自在天外天上的天魔童子是敵非友,而此時已經叛出了天劍宗的皇甫成也不再是天劍宗的弟子,這兩人真要對上,那也是狗咬狗骨,他擔心個什么勁?他只需在旁邊看著,不要讓天魔童子在左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