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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鋪中央往這邊望來的兩個青年僧人,他什么也沒說,很乖巧地跟著凈涪動作,合十向著那兩個青年僧人的方向低頭一禮。凈量放下手中拿著的卷軸,遙遙向著凈涪和白凌的方向合十作禮。站在另一側的凈棟也是一般模樣。見了禮后,凈涪向著凈量凈棟兩人點了點頭,便領著白凌往前路行去。站直了身體的凈棟微抿著唇,目送著凈涪領著那個小沙彌打扮的小少年穿過人群,走出他的視野。凈量在心底低嘆一聲,看了一眼剛剛被他拿在手上細細觀賞的難得帶著一縷慈悲佛意的佛陀畫像,仔細小心地原樣放回原處,又是合十彎腰一禮拜了一拜,然后才轉身走到凈棟面前,道:“凈棟師弟,我們該離開了?!?/br>凈棟本正在默然站立,愣怔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凈量這么一喚,他陡然間就回過神來。看了看站在他身側仿佛不知道他先前都在張望些什么的凈量,凈棟的唇緊緊抿起,才雙手合十,低頭應道:“是?!?/br>他們其實要比凈涪早下山三日,卻愣是在此地滯留了今天,遲遲沒有往天劍宗的方向邁出一步。凈量不想知道如果凈涪不是在今天下山,而是再三天,再六天,或是再三十天乃至更長時間之后才終于出寺的話,凈棟會不會就要一直守在這里,等到凈涪他下山的那一日到來。他只知道,他們終于可以往天劍宗去了。天知道,今日可已經是七月初五了,再有兩天不到的時間,天劍宗左天行的那一場結嬰大典就要開始了!他可不想要遲到!真要遲到的話,丟的絕對不只是他和凈棟自己的人,還有天靜寺的臉面。還是丟到道門那邊去了。到得那個時候,那就不是丟人丟臉面的事情了,根本就是他們自己將他們、天靜寺乃至佛門的臉面撕下來,扔到地上任人踐踏。凈棟看著凈量的面色,也沒有再執拗,隨手將他手上的那一串佛珠放回它原本的位置上,跟在凈量身后也穿過人群,向著小鎮外行去。到得小鎮外,凈棟一邊從自己的隨身褡褳里摸出飛行法器,一邊側著頭低聲地道:“對不起,師兄,是我任性了?!?/br>凈量探入褡褳的手一頓,又在心底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面有愧色的凈棟,“凈棟師弟,如果你是想著再見凈涪師弟一面的話,那你為何不在出寺之前去見他呢?非得在這小鎮上等著嗎?”“你是真的有想過后果嗎?”凈量比丘的話語中其實沒有多少責備的語氣,他只是簡簡單單的將這些個問題扯出來放到凈棟面前鋪平,然后不帶任何火氣地詢問他而已。更甚至,凈量根本就沒有特意向凈棟要幾個答案的意思。然而就是因為凈量比丘這般的態度,凈棟才越加的難以自容。他的頭埋得更低了。“唉……”凈量嘆氣出聲,卻沒再說什么,他一個縱身上了他的飛行法器,轉頭看了凈棟一眼,“走吧?!?/br>凈棟應了一聲,也跟著上了他自己的飛行法器。兩人手中法訣一引,便就一前一后地駕著法器向著天劍宗的方向遁去。他們兩人的速度一般無二,這理所當然的是凈量在照顧著凈棟。然而凈棟心中也自有愧疚,竟然拼盡全力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飛遁。凈量看著身側不遠處的凈棟,心中不免又是搖頭。但他也體諒凈棟,只配合著凈棟的速度駕馭他座下的飛行法器,由著凈棟自己發泄。坐在飛行法器上的凈棟明白凈量的體貼,他抿了抿唇,竟然狠心撤下了護攏在他身側的護障,任由這高空之上凜冽如刀的颶風一道接著一道的吹過。也幸而凈棟是個沙彌,頭頂上就一片點著戒疤的光溜腦門,這高空上的風再大,也就是吹亂他的僧袍而已。若換了那些個道修、魔修的,那一頭頭發怕不得來個張牙舞爪?凈涪、白凌他們又與凈量、凈棟不同。凈涪是要帶著白凌去尋找剩余的那三十一段。經乃真經,隱于景浩界佛門各處,在未出世的當下,非與此經有緣的人不能見此經真容。凈涪確實是與這有緣,但哪怕有這一份緣法在,要奉請這一部真經,也還得有誠心。所以吧,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即便凈涪清楚明白地知道那些個剩余的經文都在那塊地兒,他也沒有帶著白凌踏上他的那一個飛行木魚,而是踏踏實實地踩在土地上,一步一步地去往經文所在的地方。白凌現在年紀是小了點,但他絕對是個聰明人。當他始終沒等來凈涪的飛行法器之后,他就明白了此行的目的。他半個字也沒有,單只跟在凈涪身后埋頭前行。對于白凌的小心思,凈涪也就私下里笑了笑,便放了過去,仍舊在心頭琢磨那一段。至于旁的,早在離開天靜寺之前,他就都已經梳理清楚了。契合妙音寺道統,先天上就與妙音寺有了一段緣法,又及至凈涪拜入妙音寺,得了一段,那原本的一段緣法加深,必入妙音。這是先天后天兩段緣法牽系而成的因果。可哪怕有這一個因果在,分化成三十二份的并不就全都落入妙音寺的地界。細細算來的話,三十二份的除了八份落在妙音寺地界之外,又足有六份落在了天靜寺地界,剩余的十八份就分散在妙潭、妙理、妙安、妙定、妙空五寺地界。既然現在凈涪就在天靜寺地界里,他當然就是從藏在天靜寺地界內的那些個經文開始找起了。這很正常不是?不過凈涪也覺得,那些個經文,他怕是不容易得到。他的目的太明確了,基本上,只要凈涪站到那些個寺院門前,翻找出那一片記載著經文的貝葉,拿著那一片貝葉站到寺院主持面前,那主持必定就能看出凈涪手中的那一片貝葉究竟都是什么。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們必不能強硬將經文扣留。但不扣留,也不能輕易的就拱手相讓是吧?凈涪要取經,可經文落在他們寺廟多年,也是一段緣法,既然有這段緣法在,凈涪想要輕易的拿走經文,根本就不可能。除了那些本來就在他們妙音寺地界的經文之外,剩余的那些個經文,根本就都不好拿。到得那時,面對那么一個場景,別說是凈涪,就是妙音寺,也都不好多說什么。畢竟這一切為難和權衡,還可以美其名目,考驗。如果凈涪想要在旁人無知無覺的時候輕易地收取經文,那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