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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月、凝星三人一個激靈,幾乎是同時跪倒在地,額頭緊扣地面。“屬下等誓死效忠太太,若有異心,定教屬下等天地不容,人神共棄?!?/br>他們自小隨侍在這位大少爺身側,知道這位爺的手段,也自然清楚這位爺的軟肋。根本不需要凈涪開口明言,他們已經明白該如何做。凈涪久久地看著他們,點了點頭,然后屈指一彈,一道金光分化三點,射入他們三人印堂眉心。射日等人只覺額前一涼,腦海里閃過一個個人影。他們手持劍器,劈掃斬刺點,卻是在耍舞劍式。三人一時看得沉醉,凈涪卻并不在意。只是一套俗世劍術而已,并沒有多難得。他們心思尚算靈巧,又稱得上忠心,便傳給他們也無妨。好半響射日三人才回過神來,又各自拜倒謝恩。凈涪揮揮手,射日三人連忙退了出去。這日下午,凈涪特意提前完成了晚課。果不其然,晚間時分,正院有人過來請他前去赴宴。凈涪看著親自來請的大管家,坐在座席上一動不動。大管家討好地笑了笑,上前低聲道:“……族中族老有提過要設宴,老太爺拒了……席上都是自家人……”凈涪看著大管家臉上的笑越來越僵,最后點了點頭,起身出門。大管家跟在凈涪身后,看著凈涪的背影,連連低頭挽袖擦去額頭汗珠。凈涪到的時候,正院席間已經坐滿了人,就等著他了。大管家快走兩步,領著他在首席入了席。這一席上,坐的是程老太爺和程大老爺五兄弟。席間空出來的那一個座位是首席,就連程老太爺坐的也是次席。大管家請凈涪在那個空位上落座。凈涪眉眼不抬,也不推辭,就在席間安然落座。他這一坐,無論是主席上還是別的席間,各自有人臉色微變。倒是程老太爺還笑著說了兩句才吩咐開席。侍仆呈上席來的都是素齋,收拾得格外清韻別致,看著就賞心悅目。別管他人如何,這一宴沈安茹吃得極其舒心,看得她旁邊的幾個妯娌差點氣歪了眼,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暗自氣悶。凈涪已經辟谷,但他見沈安茹吃得很好,他就也吃得很用心。吃完宴席,凈涪就沒打算再耍著他們玩,跟著程先承去了他的書房。同行的,還有程次凜。看著凈涪從褡褳里拿出的一個個木盒子,程先承幾乎笑開了花。程次凜坐在一邊,拿著一碗茶笑看著,是凈涪以往難得見到的好臉色。凈涪將這些木盒子推到程先承面前,便收回了褡褳,在椅上坐下了。程先承看著木盒子上貼著的名號,延年益壽丹、解毒丹、駐顏丹、強身健體丹……程先承將這些木盒子看了又看,還特意打開那標注著延年益壽丹的木盒,拿出其中一個玉瓶,倒出一顆藥丸子來細看過。等他終于將心情平復下來的時候,他抬頭定定望著凈涪,問:“這些都是給我們家的?”凈涪點頭。“沒有別的了?”凈涪搖頭。程先承又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十多個木盒子,繼續追問道:“真的就只有這些?”他其實更像問的是,開光的佛器、佛像、佛經呢?這些都沒有嗎?他真的想問,但看著凈涪那雙黝黑干凈的眼睛,他又問不出口。程次凜也想問,可程先承不說話,他也不好開口,只能在下首干瞪眼。程先承只能訕訕地收回目光,他低頭看了那些木盒子一眼,又和程次凜對視了一眼。程次凜將手里的茶盞放到旁邊的幾案上,轉頭就和凈涪問話。凈涪坐在座位上沉默聽著,不點頭不搖頭。直至夜深,更聲敲響,他們才終于放過了凈涪。第22章白骨玲瓏塔“啊……”接連幾聲凄厲的慘叫聲響徹云莊,整個云莊一下子安靜得像是擺放死人的義莊。程次凜渾身一個激靈,眼睜睜地看著凈涪從椅子上站起,往前一邁,整個人消失在書房里。程先承騰地從椅子上站起,快步往書房外走,邊走邊說:“去看看!”程次凜連忙跟上。出了書房,就見一直守在門外的大管家急急地迎了上來。“哪里出事了?”大管家低頭躬身掃了一眼程先承和程次凜身后,沒看見凈涪,又聽程先承問話,連忙回道:“看著像是挽書院那邊的……”“沛哥兒?”程先承連忙加快了腳步,程次凜快速跟上,大管家領著一幫子侍女仆從跟在身后。一行人趕到挽書院的時候,就見凈涪頭頂一顆金燦燦的滾圓舍利子臉色慎重地托起一個染血的白玉玲瓏小塔。才一眼見到那個白玉玲瓏小塔,程先承程次凜等人都渾身一震,別的再度顧不上,只想著靠得近一點,近一點,再近一點……凈涪掃了一眼魔怔的眾人,頭上的那顆舍利子當空一晃,瞬間,整個院子里佛光大盛,所有妖異邪妄俱被鎮壓,連夜風都靜了下來。被這佛光一照,程先承程次凜等人猛地醒過神來??伤麄儾艅偦厣窨戳艘谎?,就又被嚇得魂不附體,幾欲昏倒過去。在凈涪的腳下,倒著六七個軟綿綿的人。他們的臉色簡直紙一樣死白,沒有半點血色,發白的眼睛卻瞪得大大的,正直直地望著他們這邊。再看他們的衣著打扮,不是他們程家的下人又會是誰?而門檻邊上,程沛萎頓在地,無力靠在門扉,木木呆呆地望著那些尸體。程先承程次凜這些人只敢掃了一眼,便都將視線黏在凈涪頭頂上的那顆金燦燦舍利子上。凈涪也不理會他們,忽然一指點上那個還泛著血色的妖異白玉玲瓏小塔。隨著他的動作,他頭上的那顆舍利子忽然將周身佛光一斂,直直飛落,壓在那個白玉玲瓏小塔的塔尖。程先承等人只覺眼前一暗,那顆金燦燦的舍利子已經不見了??伤麄円膊桓襾y看,還將視線黏在那半空中,一動也不動。“沛哥兒……”得到消息跌跌撞撞闖過來的沈安茹一眼看見萎頓在地程沛,撲過去將他摟進懷里,急急問道:“沛哥兒?沛哥兒,你怎么了……”沒得到回應,她一邊死摟著程沛,一邊扭頭去叫凈涪:“涪哥兒……涪哥兒,你快來看看,看看沛哥兒怎么了?”凈涪一邊將那座收斂了所有神異變得普通黯淡的白玉玲瓏小塔收入褡褳里,一邊朝沈安茹走去。他低頭看了看木愣愣的程沛,手中掐起一個法訣,當著眾人的面攝出一縷黑色的魔氣。這一縷魔氣其實是程沛從胎里帶出,來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