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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們換個話題吧,今天天氣不錯?!?/br>兩個人心不在焉的逛了半圈御花園,小帝姬忽然扯了扯他的手指:“安哥哥,我想出去買關東糖吃,之前陪我的侍衛告假省親去了,母上就不讓我出去,要不然你陪我出去呀?”“我剛進宮,又出宮?閑的?!卑渤榔沧欤骸澳闶↑c心行不行?萬一出了事,你母上收拾你,沈溪收拾我?!?/br>“你陪我出宮,我就告訴你以前沈哥哥的故事!”小帝姬大大的眼睛瞇成一條黑縫:“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安朝昀與她對視良久,一拍即合:“就這么說定了,走!”☆、第六十六章(修)“不是說買了關東糖就跟我說故事的嗎?”安朝昀死氣沉沉的問,他垂著眼,指望通過眼神使這個小丫頭片子產生一點愧疚感。小帝姬左手抱著紙袋,右手努力的把兩個糖葫蘆球一起塞進嘴里,然后把竹簽往安朝昀手里一塞,騰出手伸進紙袋去摸關東糖。“你也不怕噎著?”安朝昀簡直懷疑她是個松鼠精轉世,圓圓的小腮幫子里能塞下半個零食攤子。“沈哥哥跟我母上認識的時候,我還小哪!不記事?!毙〉奂Ш恼f:“你真的要聽嗎?我聽的都是母上跟我說的,我講故事很爛哦?!?/br>“不管多爛,與他有關的我都想知道?!卑渤朗终J真:“你說不說,不說我要搶你的關東糖了?!?/br>“恩,我說我說?!毙〉奂D難的吞咽:“我母上說,如果沒有沈哥哥,我們堯國就沒啦?!彼呑哌呌萌棺涌郑骸皼]了是什么意思你懂嗎?”“你說說看?!卑渤啦蝗绦拇驍_她的興致,只嫌棄的把她的手捉了,拎小雞一樣:“你真的是小公主嗎?找個地方洗手去?!?/br>“就是我們住的地方會有別人來住,我們會被趕出去,會挨打會挨罵,說不定還會死?!毙〉奂χ鴦幼炱ぷ樱骸拔夷干险f她最害怕的是有人強行占據我爹的位置,這世界上再不會有人像我爹一樣對我們好?!?/br>以女君的品貌,若堯國當真覆滅,定會淪落到極為不堪破敗的地步。安朝昀走路的步伐放慢了些,聽小帝姬奶聲奶氣的說著那些殘酷的過往,神色是與年齡不相稱的平靜,安朝昀有些被震動,他原以為女君至少不會在現階段告訴女兒這些事。小丫頭懂的比他想的要多,難怪早熟。越長音殊死一搏,在那時的她看來,這樣的舉動更像是蚍蜉撼樹,螳臂當車,但她不甘為砧板魚rou。人可以死,但不可以成為他人的俘虜和玩物,這是氣節,是風骨,是與生俱來的倔強,寧摧不折。她在血戰中力竭倒下,倒在尸堆血海里,滿臉血污,耳目中均是混沌模糊,只有來去的敵軍會不注意的踩在她斷裂的肋骨上,痛的不能呼吸。死了吧,她想,死了便是解脫,可還是不甘心,好不甘心??!為什么豺狼虎豹當道,能逍遙萬世,善良而溫柔的人,死于疾病,死于刀劍,短促的結束一生,留下苦痛與遺憾,諸天神佛都瞎了雙目嗎?憑什么?突然,自城外來了一支援軍。越長音并不知道那支援軍是哪兒來的,有多少人,用著怎樣的武器,是無敵或是薄弱,她只知道有個削瘦的年輕人拼盡全力將她從尸體堆里刨出來。好奇怪啊,她想,那么多人,那么多尸體,都面目全非,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她被扶起來時,隱約看見那年輕人胸口插著三支羽箭,卻沒有血流出,他面無苦痛之色,仿佛感知不到疼痛,那具身體依舊能在重創下大開大合的動作,簡直不像是活人的軀殼。那就是沈溪。沈溪面色蒼白,瞳孔收縮,清俊的臉上不知是血還是汗水,“別死,別死!”他一字一字道,沙啞的聲音里透出不可思議的溫柔慰藉,用力將她背起。她被放到搖搖欲墜的宮宇下,依靠著柱子,有零星的敵軍嘶吼著沖過來,揮舞著鐵刃,帶著斬草除根的狠毒,沈溪緩緩起身,目光凝成一線,他的溫柔像是轉瞬即逝的螢火,此刻被收斂的一干二凈,只剩下畢露的鋒芒與冷酷。“都沒有活著的價值?!彼吐曊f,語氣陰冷刻薄,手腕一振,血色凝結,利刃如靈蛇出洞,他身形如鬼魅,血鞭從周邊尸體上抽出武器,凌厲的劃過敵人的喉嚨和胸膛,宛若阿修羅在世。越長音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模糊的想,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天地間再次歸于寂靜,朔風低低的呼嘯,沈溪走了回來,他微駝著背,悶哼一聲拔出了胸口的箭矢,胡亂往旁側一扔,又一次撲回她身邊。“女兒?!痹介L音喃喃道,用盡全身的力氣攥住沈溪的手腕,意外的摸了一手的血:“我的女兒?!?/br>她帶了一絲哭腔,竟流露出了軟弱,她從未再敵人面前示弱,因為一旦示弱,他們就會產生更多狂妄的惡欲,可是她沒有辦法,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甚至產生了一絲奇怪的念頭,只要沈溪愿意把玲瓏救出來,讓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也許也是因為她潛意識里覺得沈溪是個可靠的人,不會有過分的要求。——即便這是得寸進尺,“不怕,我帶你去找玲瓏?!鄙蛳獔远ú灰频溃骸傲岘囈欢ú粫惺?,我向你保證?!?/br>越長音用力地搖頭,她不是不信沈溪,但是她實在不敢產生一丁點希望的念頭,更怕自己承受不了破滅的打擊。在斷壁殘垣之中,在血腥殺伐之后,她的心根本承受不了任何一點溫暖的觸動,一想到女兒,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你別哭?!鄙蛳行┗艔?,這樣的慌張令他看起來像個人了:“我扶你一起去找,你別哭了?!?/br>她感激的點頭,將一條胳膊架在他肩頭,她已經忘了這個年輕人自己也受了致命的傷,但他好像格外的頑強,硬扛著她尋找到了那座宮殿。然而只剩一地破碎的磚瓦灰燼。她絕望到無以復加,渾身疼痛的像是要裂開,忍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沈溪松開了她,疾步沖進了廢墟。越長音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沈溪用自己的手,一片一片的翻開磚瓦,將那個堅固的青銅箱子從深處掘出。他的身形在硝煙中若隱若現,像是一縷隨時會消散的輕煙,卻又有使不完的力氣,耗不完的生命,他撿了磚瓦砸開了鎖。玲瓏在里面安詳地睡著,藕節似的小手里握著一枚天河石的戒指,青碧的光澤圓潤而澄澈,融成光暈,將玲瓏的臉映的生機勃勃。外面滔天戰火,喊打廝殺,竟沒有影響到小小嬰兒,實在是太奇怪了。沈溪吃力的將玲瓏抱出來,交付到越長音手中:“你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