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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是害怕的,害怕這里也無她的容身之地,害怕又要流離。 所以對于沙雁的出現,她恐懼,她不安,她害怕,若是…… 幸好幸好,晏夕只是晏夕。 晏夕眼神深深,看向阮阮眼里,看進阮阮心里,看得阮阮幾分害怕與心虛。 終于,語氣輕輕,狀似呢喃,“我不是,一直都在么”,語出卻是錐心。 不理會左胸的位置微微的酸楚,強撐了一抹笑意,戚戚然,小心翼翼,“晏夕jiejie你說什么???你不是出海了嗎?怎么會一直在呢?” 可惜,面前的人,依舊淡淡,淡淡的錐她的心,“你當真不知?” “我……不知”看著眼前的人散出一道光暈,一點點變化著,反駁,在唇邊那么輕,那么弱,那么無力。 話落,哪里還有什么晏夕,沙雁在那里,不言不語。 有根針,扎了心,有些疼,眼有些酸,想落淚。 第一顆淚滑出眼角,眼前的沙雁也在淡去,理不清的情緒,被潛意識支配的身體喊出一聲“不要!” 淚,滴落,光,散去。 原來是夢…… 真的,是夢嗎? 摸摸眼睛殘留的點點濕潤,阮阮在心底問自己。 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呢? 可是,若當真…… 你當真相信,世間會有那么多的巧合? 可是…… 承認吧,你一直知道,沙雁就是晏夕。 承認吧,你只是不想承認,不想讓自己再陷入謊言里,于是,自己編織了一套謊言,于是,固執的不肯相信。 承認吧,你只是害怕,害怕傷害,害怕那溫暖離去,即便你知道,那里面有利用,即便你告誡自己,不要去相信,可那,畢竟是溫暖??! 真真切切觸摸到的光,再怎么雜質再怎么燙手,也還是不舍得放開??! 可若這溫暖,再套上一層謊言…… 這世間,當真沒有人可相信? 以為裝作不知,便是真的不知,裝作不信,便是真的不信,可是就算裝得自己都信了,也還是逃不過心底的聲音??! 呵,自己如此蹩腳的演技,怕是在晏夕眼里,不過孩童的游戲,蟲豸的掙扎吧。 是了,所以那日以后,他都不來了呢,數一數,幾日了?半月了呢。 “呵呵呵~”放聲的大笑,酣暢淋漓,驚飛了鷺鳥,驚散了風揚,靜寂。 突然,琴音起,如絮絮低語,溫溫綿綿,如清風拂過,淺淺輕輕。 琴聲拉回了思緒,緩和了心情,有些溫柔,有些治愈。 “你是在,安慰我嗎?”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也自然沒有得到回答,琴聲依舊。 那一日,竹屋的琴,彈了許久,彈到她笑,彈到她走。 那日后,阮阮的日子并沒什么不同,只除了,花草外,竹屋的人也成了她聊天的對象,總要聽她的絮絮叨叨。 雖然,和花草一樣,那人并沒有給過她半點回應,依舊是不時彈彈琴,俗世不理。 甚至,連他是否聽得見阮阮也是不確定的,但那重要嗎?她想說,而他不嫌,嫌棄了也沒辦法,誰讓他自己不說。 如今,阮阮已然熟悉了這些花草,三日一來即可,并不需要太多時間打理,所以,阮阮很是清閑。 清閑著,阮阮又開始了對驚鴻島的探索。 一月里,她將驚鴻島大概逛了個遍,在桃林過過夜,在海岸看過星,去兩翼小島看花聽鳥,上天玄山巔賞海觀云。 所幸,沙雁雖不理她了,但她在這驚鴻島,還是暢通無阻,淺清待她,還是恭敬周到,每每有問題,都對她囑咐一通,為她準備好一切,讓她玩得愉快輕松。 一月里,她肆意游玩,與天玄山下的居民也都混了個面熟,來來去去都不忘打打招呼。 一月里,她踏過這驚鴻島大半的土地,卻未曾見過沙雁,或者說晏夕。 是遇他不著,也是他不想見吧。 兩島合盟,他該很忙吧,或許早已忘了還有這么個人吧,畢竟本就無關緊要。 也好,就忘了她,讓她在這驚鴻島上,安然此生吧。 沙雁若是知道她的想法,怕又是一場氣郁,這死丫頭裝聾作啞裝瘋賣傻也就罷了,竟還打著這樣的主意,想默默地在島上混吃等死。 再說沙雁,他哪里是生氣不見她,又哪里是忘了她,他分明是忙得沒有時間來見她,當然,郁悶也還是有的。 他有多忙? 為那件事,驚鴻島籌備了二十年,如今總算萬事俱備,這才踏出第一步,必然是要思慮再三,力求萬無一失,容不得半點疏漏的。 這人這船,這水這糧,點點滴滴都是容不得半點馬虎的。 還有那管鷹,也是個不吃虧的主,條款必爭,每一條都要再三爭論反復推敲確實,又豈是嘴上說說合盟便合了這么容易的。 可是,越是忙了見不著她,他才越發感覺,對這丫頭有些想念,怪有趣的丫頭,沒了她似乎都乏味了些。 有時忙到夜里,去那若芙宮溜上一圈,看那丫頭蜷成一團兀自睡得香甜,他是又好笑又好氣。 我忙的昏天黑地不見天日,你倒是睡得昏天黑地不見天日,還有心情到處跑,還真是,沒心沒肺的,叫人生氣啊。 咬咬牙切切齒,再看看阮阮睡得沉沉的臉,又會笑將起來,眼里,是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 瞧著白了些,胖了些,嗯,這樣才對嘛,好看多了。 咦?這手上怎么傷了?定是外出不小心,真是粗心大意。唾棄著還是掏出藥膏輕輕為她擦上。 …… 不時的若芙宮一游,已成了沙雁最新的消遣,可是,再過些時日,就真的,要很長時間看不見丫頭的睡臉了呢,想想還真有些舍不得。 這天夜里,沙雁如往常一般,來到了若芙宮。 若芙宮如往常一般的寧靜,月芙蕖如往常一般的美麗,他也如往常一般,輕輕一推門便走了進去。 月光透過窗臺,暈出一室朦朧,那床上的人兒如往常一般的閉著眼,呼吸淺淺。 沙雁走到床邊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