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小沓便簽紙。

沈曦抬頭問葉萌萌：“寫什么？”

葉萌萌說：“寫，?？荚囘M步?！?/br>
“什么鬼?！鄙蜿厮⑺晒P，寫：【葉萌萌，高一同學，沈曦永遠承認?！?/br>
又撕一張，抬頭看看：【卓然，高一同學……】【孫天姝，高一同學……】

最后到夏九嘉，沈曦撐著下巴，貌似又在開玩笑：【夏九嘉，高一同學，世界上最美麗的人，沈曦永遠承認?！?/br>
遞給前桌。

大家圍著看了，知道這是的梗，全都發出了然的笑。

第13章校慶（四）

晚自習是英語，老師站在講臺上說：“咱們來套聽力……”

沈曦很難得地沒在玩兒，而是發呆。

雖然決定幫助皮凍輔導功課，可沈曦還是憂愁：萬一皮凍咋都不行……呢？

經過觀察研究，沈曦覺得，水晶皮凍不愛學習。錯題本隨便應付，上課也不寫筆記——就呆呆地看呆呆地聽，非常偶爾才寫點字。平時貌似認真聽課可能只是因為他乖，其實沒有多少熱情和動力。

怎么辦呢……

要真不愛學習，那也很難提高……

哎。

R中六班數理化等老師并不經常提問，因此沈曦無從猜測水晶皮凍真實水平，只知道對方語文、英語應該還行——被點到過幾次似乎全都答對。至于數理化……可能也還好，因為有時葉萌萌聽不懂老師們講的題，會問她同桌夏九嘉，不過沈曦也不確定，畢竟葉萌萌她自身水平十分有限。

憂愁著憂愁著，沈曦忽然看到皮凍胳膊一動，左手伸到背后，貌似是哪里有點癢，細長、白皙的手指張開，食指、中指在脊柱上搔了幾把。而后，好像還是不大舒服，身體左右扭了兩下。

沈曦撐著下巴看，目光一動不動，覺得心被撩得一酥，意志特別不堅定地想：不然……學渣就學渣吧……？？？

因為被“撩”，沈曦心里癢得不行，一下課就戳夏九嘉，問：“小皮凍兒，期中考完有兩天假，要怎么過？”

夏九嘉側身，沒有聽清：“嗯？”

“期中考完有兩天假，要怎么過？”R中平時月考總是占用周末時間，然而期中期末卻會排在周四周五，而后放兩天假。

夏九嘉說：“留在學校?！?/br>
“不回家嗎？”

“不回?！毕木偶我恍?，聲音還是很軟，與個性很不相符，“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不好總叫他們照顧?！?/br>
沈曦有些好奇，問：“你爸爸mama呢？”

夏九嘉說：“mama去世三四年了?！?/br>
沈曦瞪大眼睛。

“沒事，”夏九嘉又笑，“過去那么久了?！?/br>
“……”

“至于我爸……”夏九嘉說，“以前是個修車工人。一兩年前考上導游，現在每天都在外面，不大一定哪天在家。一般都是臨時通知出團?！彼挚嫉倪€是英語導游。

沈曦更加驚訝：“你才15歲，他也放心？這是為了賺錢養家？”沈曦知道，比起修車工人，導游收入應當更高。

不過沈曦也沒多少具體概念。他自己爸爸是大學教授，mama是國企老總，從沒想過“錢”的問題。

“也不全是?！毕木偶握f，“也算完成我媽遺愿?！?/br>
“……？？？”

“我媽喜歡旅行，總想去外面看看?！毕木偶斡终f，“但我家里條件不好。我爸我媽結婚十來年，只去過一次北京、一次遼寧?！毕木偶慰催^照片，她mama在故宮、長城、天安門，頤和園、圓明園……還有大連海邊，笑得特別開心。

沈曦：“……”

“我媽去世以后，我爸希望替她走遍世界?？墒菍嵲谑歉F，所以就用閑暇時間自己看書、考導游證?！逼鋵嵪木偶蔚母改付己苈斆?，只是機緣不好，才都當了工人。

沈曦一向伶牙俐齒，此時卻是講不出話。

“因為我在上學，我爸一直沒換工作，但是……”夏九嘉省略了幾句話，繼續說，“因為R中可以住校，我就叫他……別想太多，出去和媽周游世界?！?/br>
沈曦說：“小皮凍兒……”

“我告訴他，我已經長大，能照顧自己，沒有必要拖著他倆?！边@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自信，一方面是因為他的體貼。父母生他較晚，爸爸今年已經46歲，時間有點緊迫。

而當看見爸爸帶著錢夾里面mama年輕時的照片與大英博物館、埃菲爾鐵塔、古羅馬斗獸場、科隆大教堂……等景點的合影時，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講這些時，夏九嘉坦蕩蕩的，還撩著一點唇角。他素來驕傲，不曾表達軟弱，在別人面前永遠?！?、永遠強大。

看著夏九嘉那副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曦忽然之間自暴自棄，想：算了，學渣就學渣吧。

我想和他一起。

沈曦在心里琢磨著：自己還會盡量幫他。以后……看看夏九嘉學啥專業，想不想一起出國讀研。想的話，自己累點，用閑暇時間自學那個專業，盡量多認識學長學姐，然后幫夏九嘉做做作業、寫寫論文、搞搞專利、申請學校，再幫他畢業，回國利用人脈在大城市大公司拿到一個簡單工作……不想的話，就是……也差不多，幫他做做作業、寫寫簡歷、搞搞實習、申請工作，然后利用人脈在大城市大公司拿到一個簡單工作……殊途同歸，除非皮凍有自己更喜歡的工作。

要是水晶皮凍討厭大城市大公司，只想留在老家親戚身邊平平凡凡輕輕松松過一輩子，那也……沒有辦法。沈曦暗自尋摸：CC市是老工業基地，如今已經沒落，是上一個時代的受益者，這一個時代的失利者，沒有什么好的企業，但有兩家不錯的大學，自己也不討厭科研，可以當個什么老師……

好像也不很壞。

白天上班工作養家，晚上回家抱著皮凍。

嗯，就這樣決定了吧。

沈曦牢牢盯著夏九嘉的眼睛，說：“小皮凍兒，那期中考完，我帶你去玩兒?！?/br>
夏九嘉禮貌性地笑笑：“再說吧?！?/br>
沈曦剛要繼續勸，上課鈴又響起來，一聲一聲催命似的，分外尖利，震得人頭皮直疼。

第二節晚自習依然還是英語，老師楊娟隨便講了幾篇，都不難。

最后一個內容是篇雞湯。

題目叫。

楊娟在上面念這篇理解：“TheGlobalTimesreportsthattwoonlinevideosshowingchildrentellingtheirparents“Iloveyou”havegoneviralina.Thef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