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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剛剛問了雁蒔回京的行程,憂心忡忡。因李皎依然胃口不好,近日更不好。她之前一路上也那個樣子,然也許是郁明多心,他總是認為自從他知道她懷孕后,他覺得她更瘦了,發現她精神更加不濟了。 鎮日昏昏欲睡,醒了后胃口極差。 郁明那獨自偷樂的歡喜慶幸自己有孩兒的一顆心,被弄得忽上忽下。尤其是他每天看到雁蒔活蹦亂跳與他打架,李皎奄奄一息,他更是放不下心。郁明懷著一腔害羞與憂心,去請教醫工這是怎么回事。 醫工說:“懷孕嘛,多正常,都這樣?!?/br> 郁明說:“但是她都不吃飯……” 他本意是想問醫工自己能做些什么膳食幫李皎補一補,醫工會錯了意,忽然想起來:“哦!那就是她心情不好!孕婦嘛,情緒波動比較大。她心情不好,不想吃飯,就正常了?!?/br> 郁明便不說話了。 他臉沉了下去,垮下肩頭,失魂落魄地離開。他知道李皎心情不好是因為他,他說錯了話,讓她氣惱無比。他硬生生熬壞了她的身子……郁明心中自我反省,羞愧難安,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教育自己閉嘴,沒事不要開口說話了。 就他這樣的,還說什么話??!如果他是啞巴,李皎都不會受氣了。 就這般情況下,那群江湖人來找郁明,支支吾吾地說起覆滅夜閣的事,慫恿郁明去幫忙。郁明心神不寧下,仍看出他們目光躲閃,欲言又止。郁明福至心靈,忽而問:“為何要我去?是有人說了什么嗎?” 江湖人那根腸子,百轉千折后也筆直無比:“是殿下讓我等邀請你去……” 眾人同情看這位郎君,心想公主殿下真不待見他啊。 郁明愣一下,沉默片刻后,淡聲:“好,我去?!?/br> 如果她不見他,心情能好些,能好好養身子,他離開便是。 李皎并不知郁明這樣想,她讓江湖人把郁明弄走,純屬跟郁明賭氣。當江湖人來報,說他們還沒有使計,郁明就主動答應走了,李皎怔住。李皎心中發惱,惱郁明一點面子都不給她,一點氣都不受。然人家已經開口說要走了,李皎憋著那口氣,也沒好意思變卦,說把人留下。 她心情更不好了。 明珠陪她說話時笑道:“明白了。您這是既想撩撥他,又不肯為人家負責,非讓人家巴巴求您。你們這些談情說愛的男女啊,真讓人看不懂?!?/br> 李皎望著窗外等某人,口上不服輸:“他想娶我,難道不該求我么?!” 明珠抿嘴而笑,默默退下。 郁明與江湖人辭行,是向雁將軍辭行。眾人倒是想臨別前拜謝公主殿下,然公主殿下最近不知道生了什么病,根本不出來。以前還偶爾能見到面,最近李皎連面都不露。眾人遺憾地上馬,接過江扈從給他們的夜閣地形圖,提槍刀走千里月明,勢必要一舉滅了夜閣,好給朝廷一方交代。 李皎一直沒有露面。 她晚上勉強吃了一碗粥,吐了小半碗,就再無法進食了。明珠進來跟李皎說起郁郎已經走了,李皎微微抿嘴,握緊了手中宗卷。 郁明始終沒來找她,沒跟她告別! 她一晚上心神不寧,總想著那個人。洗漱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掌了燈,李皎拿出匯報匪賊證詞的卷宗繼續看。這樣看著看著,慢慢放松,睡意涌上,她也漸漸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窗閣被從外輕輕撬開,黑衣青年動作輕快地翻窗躍入室內。 郁明躡手躡手地進來,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初看到屋中亮著燈,心中一駭,以為李皎還沒睡。他心臟突突跳,面孔漲紅:他終是放心不下,偷偷折回來看李皎,卻并不想被李皎知道。 郁明現在都有點兒避著李皎。 然掀開帷帳,看到燈燭燃了一半,蠟淚滴在木案上,床上女郎側躺,手握卷宗,已閉眼沉睡,郁明松了口氣。她睡了。但他隨即那口氣又重新堵了回來:她都睡了,衣衫也沒褪,鞋襪也沒脫,除去散了烏發,女郎手中甚至還抓著一本書! 這分明是看書看睡著了! 明珠都沒進來看一看!這侍女太順著李皎,一點都不盡責! 盡責的青年俯身看李皎,看了半天,他也沒敢去解她的衣服。他俯在她身上,小心地拿下李皎手中的書,就已經滿頭大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后脊出汗,汗濕貼衣。郁明站了一會兒,又蹲下去。他手托住李皎的腳踝,置于自己膝上,懷著豹子膽幫她脫鞋襪。 女郎沉目而睡。 面容皎皎,長發如蘿。 她無顧忌地靜睡,暗夜徒增人的心猿意馬。郁明長睫顫抖,根本不敢抬頭看,只專心盯著手中的女郎腳踝,一心一意地為她褪去鞋襪。然他脫著脫著,也慢慢口干舌燥,不敢多看。 李皎的腳被他捧在手中,秀而翹的腳弓,細又柔的腳骨,如臥著的白鴿般。那十根腳趾圓潤可愛,未涂丹蔻,溫溫的白光浮照,嫩藕芽兒似的。郁明的手發抖,手心出熱汗,只覺手中肌膚膩滑,讓他舍不得放開。 他額上不斷地出汗,只顧盯著她的腳。他目光發直,摸著她的腳不舍放開,已是有些癡態。 一滴汗順著鼻梁落下,滴答一聲,滴在青年手中的玉足上。 郁明眸子猛縮,眸心幽黑,緊盯著手掌。他滾了滾喉結,沒發現床上的李皎,睜開了眼,濃睫落下,幾分詫異地看著蹲在地上握著她腳不放的青年。李皎驚愕無比,睡夢中感覺到腳rou又酥又癢,無法掙脫。她難受得睡不著,睜開眼,借著昏昏燈燭之光,便看到郁明盯著她的腳不放。 李皎:“……” 她幾分不自在,腿動了動,想收回自己被褪去鞋襪的赤著的腳。誰知她往后縮,郁明竟然本能往回拉拽,差點將她從床上拽下去。 李皎:“……” 郁明一驚,猛然抬頭,與李皎震驚的目光對上。 他一下子尷尬,困窘。手中的女郎腳如燙手山芋般,讓他的血液,從脖頸一路紅到了臉上。但郁明強自鎮靜,不屈服。他重新低下頭,淡定地換另一只腳,幫她脫鞋襪。郁明聲音沙啞,口上卻沉靜道:“睡覺不能不褪鞋襪?!?/br> 李皎干干道:“……哦?!?/br> 另一只腳被他放開后,她忙縮回到了裙裾中,才覺得安全些。 李皎沒有坐起來,只用一種稀奇目光看他??諝庖魂囲o謐,暗香在帷帳內浮動,燥熱升起。夜色將一切不可能變得可能,將人心中掩埋的欲.望勾引出來。李皎垂目看這位郎君,有剎那時間,想要伸手擁抱他。 但他握著她的腳愛不釋手,死活不放。 李皎覺得羞窘,躺在床上,紗帳輕輕拂蕩在四周,讓她感覺到熱潮,又感覺到清水般的涼意。女郎揣著那甜蜜又煩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