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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聽明白了??墒撬琅f憂心忡忡:“可是當今萬歲已經年近四十,而二皇子和四皇子……” 薛寶釵斬釘截鐵地道:“媽應該說,就是因為當今萬歲今年才四十歲,二皇子和四皇子這兩位才不討好的?!?/br> 說著,薛寶釵壓低了聲音,道:“媽,您難道忘記了,當年老義忠親王是因著什么緣故不得不逼宮的嗎?” 薛姨媽一聽當時就愣住了。 她雖然是個婦道人家,可終究是那個時代走過來的。別的不說,就說當年老義忠親王年輕的時候名聲極好,不但模樣俊秀,學問出挑,還早早定了儲君的名分,身后又一大幫臣子追隨。老義忠親王到底是為著什么緣故走到那一步,薛姨媽看不出來。但是,當年她丈夫的身體每況愈下的時候就曾經隱隱透出來,老義忠親王身故,竟然跟太上皇有關!據說是太上皇背地里忌憚這個曾經精心教養大的兒子,步步緊逼,硬生生地逼得老義忠親王最后走上了絕路,一把火燒了自己和自己的正妃并三個嫡子。 老義忠親王一死,諸王奪嫡,朝廷諸事糜爛,尾大不掉,還威脅到了太上皇的皇權。太上皇這才悔了,這才有了禪位給當今萬歲。其實當今萬歲上位之前,大家都知道,這位從來就是奔著賢王去的。要不是這位的品性比其余幾位要好那么一點兒,這把椅子也輪不到他。 太上皇當年以仁君尚且如此,更何況當今萬歲從來是個心眼兒小的?他會由著自己的兒子威脅到自己的權威? 若是放在前朝,的確是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誰先出生誰得便宜,可是本朝卻不是這么一回事兒啊。 薛姨媽越琢磨越是慶幸自己攀上了賈琰。 如果換成別的娘娘,搭上了自己家的錢財沒有回報不說,說不定還會招來忌諱。 因為賈琰有話,加上賈敬和賈赦的配合,這個年,賈家過得極為安靜。 顯擺?嘚瑟? 賈琰都那樣說了,賈敬和賈赦也不是糊涂蛋子,只要他們兩個配合,賈母就是想作上天也有人把她打下來。 所以第二年,燈節過后沒幾天,賈母說起要給薛寶釵過生日還拿出了二十兩銀子打薛寶釵的臉的時候,皇帝再度來到了賈琰這里。 他進門之后的第一句話就是:“朕聽說,淑妃把朕的心思揣摩了個透呢?!?/br> 當時跟在后頭陪著皇帝來行宮這里的賈赦當時腳下就是一軟。 賈琰卻笑瞇瞇地道:“是啊。這不是明擺著嗎?別說是陛下您,換成任何一個人,在您這個位置上都會這么做?!?/br> 皇帝道:“包括你?” 賈琰笑道:“對,包括我?!?/br> 聽見賈琰如此干脆,正在爬起來的賈赦的腳下又是一滑。他那模樣,惹得皇帝只能揮手讓他先退下去。 賈赦深一腳淺一腳地被司贊少監季童給攙扶了下去,這里賈琰用小托盤捧了一碗茶給皇帝,那茗碗卻是上次她過生日的時候皇帝特特賞給她的八瓣翡翠蓮花蓋碗。 皇帝接過來,直接抿了一口,道:“你倒是痛快?!?/br> 賈琰道:“否認有什么意思。這天下是萬歲的天下,而財政又是庶政之母。除非是昏君庸君,否則,鞏固皇權、抓緊財政和兵權,都是第一要務。抓緊了,皇權才穩當,不抓緊,也難說會不會有第二個陳橋兵變。我是您的妃子,幫助您鞏固皇權。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義務?!?/br> 聽見賈琰說陳橋兵變,皇帝的心中就是咯噔一聲。 陳橋兵變,他當然知道說的是誰。 作為皇帝,他最上心的就是兵權,因此,無論多么艱難,他都沒有拖過軍餉。因為他知道,有軍餉、補給足夠,軍隊才能夠有戰斗力。 可是這一次元宵節,看到竺家的省親別墅,他有點不確定了。 雖然竺家的省親別墅跟賈琰的行宮一樣都不大,甚至可以說是三宮六院九夫人里面面積最小的兩座,可是竺家的省親別墅里面的布置可不是有錢兩個字能夠說得盡的。不過,當將軍有錢,竺貴人的哥哥又是文舉人投筆從戎轉為武將的。他眼光好,搶到了好東西也不一定。 皇帝當然知道這個想法不靠譜,不過,在表面上,他卻是一絲異樣都不露,只是略帶有趣地逗著賈琰道:“好吧,你又想到什么來了?” 賈琰笑道:“陛下,今年冬天雨雪多,想來欽天監那邊就是現在沒有提醒萬歲,回頭也會提醒萬歲要注意春汛。今年倒是不用擔心蝗災,可是這谷賤傷農卻要早早地預備起來了?!?/br> 皇帝一瞇眼:“你說的是紅薯?!?/br> 第129章 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樣,皇帝依舊是來去匆匆,很快就回去了。送皇帝離開的依舊是賈赦,而且跟過去的每一次一樣,送走皇帝之后,賈赦必定會回來跟賈琰再說兩句話。 只不過這一次,賈赦再度來到感恩堂,看到的是嘴角微勾的女兒,以及周圍一群憂心忡忡欲言又止的宮人。 賈赦莫名其妙,卻還是在給賈琰見禮之后,十分懇切地對賈琰道:“娘娘,那畢竟是萬歲。您,還請您稍稍收斂些。如今您還在這宮外住著,您敬著皇后娘娘是對的,可其余的諸位娘娘,尤其是竺貴人,還請您莫要正面對上,尤其不要在萬歲面前……” 賈赦真的是擔心女兒,然后他發現,何尚侍和溫尚侍兩個的臉色越發不好看了。 賈赦心里咯噔一聲。 “娘,娘娘?您……” 賈琰面帶微笑地道:“安少監,你跟我父親說罷?!?/br> 司膳少監安文只得把方才賈赦離開之后皇帝跟賈琰的對話重復給賈赦聽。 賈赦一聽,整個人都軟了:“娘娘,娘娘,您,您何必要跟貴人娘娘對上呢?那,那位……” 賈琰慢悠悠地放下了手里的茗碗,道:“父親,您以為,我不去招惹竺貴人就可以了嗎?” “娘娘?” 賈赦傻眼了。 他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只要賈琰是皇帝的妃子,她跟竺貴人之間肯定會鬧起來。 “父親,在后宮之中,之后皇后娘娘的地位堅如磐石,其他人,都是靠著萬歲的恩寵過活。這個人身上的寵愛多了,另外一個人自然是少了。我現在沒有進宮,自然是不覺得??扇羰俏疫M宮了,多跟萬歲說一刻鐘的話,竺貴人那邊就要多等萬歲一刻鐘。您憑什么認為,只要我擺對了姿態就能夠跟竺貴人和平相處甚至親親熱熱宛如姐妹?” 賈赦啞巴了。 何尚侍溫尚侍以及兩位少監都是渾身一震。 是啊,這宮里的事兒,從來都是如此,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表面上再親親熱熱,那也是為了更大的圣眷而抱團,私底下誰不是留著一手? 賈琰這話說的不止是給她們聽的,也是給她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