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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地坐在了賈政的下首——敬陪末座。 各人落座之后,賈琰道:“王大人,我們家老太太人在內宅,對外面的事兒一知半解,不知道昨日金鑾殿上鬧出的大新聞。您給我們老太太講講罷。如果有疏漏的地方,我父親和哥哥自會幫您補遺?!?/br> 不止是講給賈母聽也是講給賈敬聽。 賈敬的爵位讓給了賈珍,而賈敬回到寧國府之后,就把兒子支使得團團轉,因此賈珍這些日子都在外面跑,甚至連大朝會都沒參加幾次。 賈敬不知道金鑾殿上之事,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賈珍沒有參加前一天的大朝會,賈赦昨天晚上又回來得晚,沒有人告訴他。 雖然是三月初二,可王子騰已經汗透重衫。他的額頭都爬滿了汗珠子,卻連擦都不敢擦,只能一五一十地把金鑾殿上的全部經過都告訴了在場的所有的人。 別說是賈母和賈敬,就連探春都傻眼了。 她這才知道,昨日有多兇險!一個不小心,賈家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也難怪堂姐會如此作派,實在是,這件事把堂姐給徹底激怒了。 王子騰說完了,賈琰又道:“父親,您把昨日在御前的事兒也給大家說一說?!?/br> “是,娘娘?!?/br> 賈赦向賈琰行禮之后,這才把長安節度使云光上了暗折向皇帝告狀一事細細地說給眾人聽。 別說賈母王夫人等女眷,就是王子騰都傻眼了。王夫人王熙鳳愚蠢不知道,他會不知道? 偽造皇妃的印信,那是足夠斬立決的大罪! 這么大的罪過,只把王熙鳳一個抓住大牢!這已經是皇帝對賈琰的寵信的最高表現了。 可是,這還沒有完。 等賈赦說完了,賈琰又道:“司贊少監何在?!?/br> 賈琰身邊的兩位內侍首領之一司贊少監季童立刻出列,跪在了榮慶堂的正中央,道:“娘娘,奴婢在?!?/br> “你跟大家說說,那天,你聽到了什么?” “是?!?/br> 季童這才轉身,說起他知道的事情來。 原來,王熙鳳偽造了賈琰的印信,叫了自己的陪房去給云光送信的時候,那小廝開始的時候還不敢,連連推辭,惹得王熙鳳大發脾氣竟然跟原著里說出了一樣的“就是告我們家謀反也是不妨的”這樣的話兒來。 王熙鳳只當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妨事兒。卻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的屋子本來隔音就不好,而季童天賦異稟,這耳覺天生就比別人敏銳,加上這些內侍女官們從剛來的第一天,就住進了榮禧堂后面的兩個小院兒,住在王熙鳳的隔壁,而季童的屋子就緊挨著王熙鳳的院落,因此聽了個正著。 季童還道:“……奴婢從來不知道,這大家少奶奶、正五品的官夫人竟然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因此還派了小廝跟那個叫做旺兒的奴才確認過?!?/br> 第107章 聽賈赦說偽造印信的事情是從皇帝那里知道的, 王子騰當時就軟了半邊身子,等從季童的嘴巴里面聽說,王熙鳳竟然說過“就是告我們家謀反也是不妨的”這樣的話,王子騰立馬就跌坐在地,等季童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的時候,他就只剩下給賈琰磕頭的份兒了。 王熙鳳不知道輕重,他會不知道這些話的意思? 這樣的話傳揚出去,別說是他的女兒找不到好親事,就是他也會有性命之憂。 王子騰決定了, 回頭就給女兒找一門親事,也不論好歹, 只要差不多的就行, 然后等女兒一及笄就嫁過去,至于別的,他也管不了許多了。 過得好, 是女兒有本事,過得不好, 就是女兒的命。 若是一直留在家里,天知道什么時候跟著丟了性命。 王子騰恐慌的同時, 心中不無對妻子的怨恨。在他看來, 王熙鳳自幼父母雙亡跟著自己夫婦長大的,她的教養有缺, 跟他不大管女兒侄女的教養有關, 也跟他的妻子有關。既然王熙鳳會長成這個樣子, 他的妻子絕對有錯,所以他的女兒王熙鸞自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嫁到高門大戶,說不定又是個惹禍的種子,還不如找個差不多的人家,隨便嫁掉就算了。 那一刻,充滿恐懼的王子騰不但恨上了王熙鳳,還恨上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賈琰看也不看王子騰,而是抬頭,對站在邊上的賈璉道:“哥哥,你是怎么打算呢?是徹底拋開不管,還是還念著舊情?” 賈璉見賈琰點名,連忙出來,在榮慶堂中央跪好,等賈琰問完了,賈璉這才苦笑道:“她到底是我的妻,她不好,是我沒有好好管教她。是我之過。就是到公堂上,我也難逃其咎?!?/br> “那么,你的打算呢?” 賈琰的話,就好像是敲打在賈璉的心房上,又好似是把他放在了火爐上。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賈璉格外艱難地道:“國有國法。只是,只是,如果可以,還是希望能夠法外開恩,免了她的死罪才好?!?/br> 賈璉很清楚,自己的請求對于自己的meimei來說意味著什么。 作為哥哥,他本來不應該讓meimei如此為難的,但是,讓王熙鳳被斬立決,這也是他無法接受的。而且,王熙鳳被斬立決,也就等于說她的罪行會被昭告天下。這對賈琰也是不利的。 就是因為看到了這個,賈璉才會這樣說。 雖然這很對不起meimei。 賈璉一開口,賈赦就怒瞪他。 在賈赦看來,賈璉在女人身上就是太容易心軟了!如果不是因為賈璉心軟,王熙鳳怎么會變得這么張揚?又怎么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但凡賈璉撐得起來,王熙鳳就是不能跟邢夫人一樣聽話,至少也會安生一點,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只是這里是賈琰面前,賈琰是君他是臣,不能大聲喧嘩,要不然,他就是不把這個兒子暴打一頓,也會噴他一臉的唾沫。 賈琰還是異常平靜地道:“好吧,我會上折子懇求萬歲。但是,你也必須付出代價?!?/br> 賈璉再叩首,道:“聽憑娘娘發落?!?/br> 賈琰道:“你不能在京里呆著了。我會在折子里祈求萬歲,讓你去崖州為官。若是做得好,你日后還能夠靠著升遷回來。如果做得不好,你就在那邊呆一輩子吧?!?/br> 賈赦一愣,他沒有想到賈琰會這么說。 不管怎么樣,賈璉終究是他如今實際上的嫡長子,也是他的繼承人。如果賈璉不回來,這府里的爵位要交給誰? 可是賈璉已經拜下去了。 等賈璉退下去之后,賈琰才道:“王大人,雖然說我答應了哥哥,要為你的侄女兒求情,但是,這事兒不一定能成。而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王子騰的額頭都已經滲出了血跡,襯著他灰敗的臉色,好似硬生生地老了十歲一樣。 王子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