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于湖泊隔著目的地有一段距離,等他到的時候,額頭已有了一抹薄汗。 太陽正在當空照,時間也還不算太晚,可垂直的光線落下來,還是會讓人覺得熱得慌,這兒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白天熱,晚上冷,晝夜溫差也很大,往往是十幾度的差距。 人一路過去,手心往下的力量更是一樣越來越沉,在聽不見等聲音的空氣里,有一些之前的事又開始囂張了。 陳默想不明白為什么,他明明和那些過程毫無關系可聯,但不清楚為何把自己陷得越來越深。大抵所有的理由都是同一個吧,那便是自己無法放下,讓陳默真正脫離出社會的獨處。人一旦踏在了地上,眼前的那個凡間的泥土里,就等于與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中所有的人都有了關聯,那種很緊密且分外復雜的關系,也是拖住他一直沒離開的念頭。 陳默慶幸而又痛苦,對于自己來說,一切太過于深的糾纏,本就是對他靈魂的燒灼,早就曾經傷痕累累的,如今還要接著被打鞭,每一下的重量,同是隨著手底下水桶的打晃,進而不斷將自己搖擺個不停,陳默清楚,另一些難堪的心事始終都沒有過去過。 好在,安慰來了。 他到了目的地,房子還是那個樣子,踏下去的斷口處平整且空洞,裂開的泥土里面早已沒了過去被填充進其中的石塊,枯黃的黃泥聞著還有著霧水的濕粘,但在這一刻里,陽光的熱度足以將所有的東西奪去水分,可能唯獨之前拉開過鐵門的時候,讓底下留出了一道很深的鐵銹痕跡,直到現在也還是能清晰可見。 這種別樣的黑褐色,仿佛是被碾進了石塊中,即便是抬腳潑水還是一樣的消除不了,讓陳默怪沒意思的。 玩鬧的心性一壓下去后,手更是拉開了鐵門,下面仍是并不靈活地發出了好大的響動,他用盡力氣也只能拉開到原來的一半,陳默再也扯不動了,禁不住心里騰起了莫名的混氣,于是就使勁抬腳踢了兩下,把鐵門踹得一直“咯吱咯吱”地晃動,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一樣。而被拉開的距離,依然不夠大,人進去得側著身貼過去,陳默想把整個門都換下來,但自己又怕沒了這東西的遮攔,山上可能有的一些大型東西會在半夜時分突然間地闖了進來,因此最終猶豫之后,還是什么都沒有結果。 陳默不浪費時間了,他側著身走了進去,先把里面很多不能用的東西透過窗戶扔了出去,等到都扔干凈后,又是灑水打掃和擦拭起來。 一直忙碌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也還因為自己整個中午都沒有吃過一口飯,現在肚子早就餓得受不了。所以便停了手,站起身來看了看他花了大半天收拾后的結果,瞧著效果不錯。 雖然姑且還算不上煥然一新,可比起才進來的時候那樣子,如今已是好過于太多了,連氣味也沒了。 不過吹跑之前異味的,是還未來得及關上的窗戶,那半開著的玻璃,讓風從另一邊穿過屋子,生出了很安靜的聲音,以及有些涼涼的感覺,風里帶來了那個湖泊的氣息,覆蓋住了陳默的鼻息,把耳邊聽得到的蟲鳴,與外面曾經同樣經歷過的事情相互聯系起來,大概也沒有什么區別。唯一變化的,只有過心境的不同。 在不一樣的相處地點,難免會產生這種的情緒,然而簡單得再多,也終是要步入繁華的喧囂之中。陳默看得很明白,天一旦暗了下去,她也一樣無法繼續待著,現在又看了看這天色,好像真的不能再停頓了,于是拎著水桶出了門。 外面比屋子里還亮堂了一點,風正從夕陽的那一邊吹過來,只是沒有陽光才有的溫度,一切的熱烈,都會被時間的流逝而顯得模糊不堪。 唯獨腳步的聲音,一直踏響在眼底下的冷硬中,鞋底踩歪了石塊,也傾瀉了心,他始終愿意很艱難地走,因為這段路同樣非常困難,比所有的過去都要來得令自己恐慌,畢竟陳默是辜負了另一個的人,他的害怕,也同樣是選擇的軟弱。 又如同誰都不可能沒有愛恨,讓束縛的情緒困擾自己的時候,歲月的安慰也總是得不到適時候地來寬慰自己,多余之后的想象,常常伴隨著對未來的絕望,然而將那些真正放手過去的時候,恐怕之前曾自以為是最難過去的日子,到了如今不過僅是一個回憶而已,也許會讓你笑,笑著哭了,但絕對不會再把你扔到那個時候繼續過程一遍,人都是健忘的,對于自己傷心的往事,只會留下一滴淚的記憶罷了。 陳默心里說,人要往前走,必須得學會放棄。 是的,還是遺忘,這樣想著,他又笑了,陳默覺得那還是一句空話,什么都沒有理由,沒有可以放下的緣由,單單一段要你忘掉的語言,完全不顧你心中的糾結。 等你完全沉淪在悲觀的圍城中,照樣不會有人愿意回頭來拉你一把,也一樣在那流言蜚語的時間里,給過自己一切的聲音,是對還在轉著的世界另一種的牽掛,你必須得活著,活得很強大,讓所有看不起你,以及當初傷害過你的人一個下馬威。 畢竟活著,就是比,誰比誰能過得更好。也許你今日的失敗,同樣也能夠成為明天的成功。 陳默何必看不開,只要過程的艱辛和不容易,再加上自己的不服輸,結果一定不會太差。 他一想明白,連呼吸也變得輕松了,陳默知道自己將到的地方仍然是一堆爛攤子,但現在他還沒有到,陳默還能哼歌,能愉悅一會兒就一會兒吧。 這樣也是生活。 ☆、再鬧 越過了那個廢棄的礦口,來到之前人聲鼎沸的地方,又已是人來人往的繁華世界,安靜的規則早就是不便再適用自己了。 陳默低頭走著,他的手心里還提著東西,等快要工棚時,路過的人也是更多了,陳默便一樣放慢了腳步,他有點害怕,那里面的人會不會針對自己。如今的一些風吹草動,都能讓過來的人兒心里跟著一慌,雖然一路上想得已是很明白,但到了這兒真的要當做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還是非常的難,人可以沒有情緒,卻無法除去自己內心里的恐懼,那并是不受大腦控制的。 可終究無法避免,畢竟外面已經熱鬧了一整天,晚上都很累了,所有人回到棚子里,只想著好好躺一會兒,也是由于那些人在白天被消耗掉了太多的精力,更使得這個時候沒有誰敢接著說話,多半閉眼躺著,也有些人做著各自手頭上的事,陳默揭開簾布進去的時候,也僅僅只讓幾個人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們未有而后接著多余的表示,連問話一樣是沒有。不過自己再走了幾步,驀然看到了角落里的龍橋,對方看起來并不好過,外加上那幫工頭們下手實在太重了,現在的龍橋唯有蜷縮在棚子一角喘息,雖然他傷得那么重,可就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