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 話是問話,可眼神卻看了過來,略微復雜的表情,盯緊了陳默每一個的變化,他仍在繼續著, “你知道么?” 陳默怎么會不懂,但他不好意思去說,他光是看看這身邊近百個的單身礦工,就替那些人感到心酸。陳默無法去左右事態,更談不上去幫助這些人的命運,他自己也一樣深陷于此處。 路走斷了,天也塌不下來,人沒了,地球一樣還在轉,家里的支柱折了,其余的人想盡辦法仍舊要活著,至于那些辦法是什么,就只能看對方想到的是什么了,不管好的壞的,對她們而言,為了活著,無論付出多大的委屈,都是值得的。畢竟臉皮和尊嚴,在吃飯面前什么都不是,人為了走下去,一切的東西都可以被放棄,更何況,很多的人都還帶著孩子,她們出不了這個山,又沒有力氣去種田,甚至找不到工作去繼續活著,她們沒有文化,沒有自我的價值,可當一想到身邊的孩子,她們又幾乎無所畏懼。 所有的種種,都是她們生為女人的悲哀,同理,作為她們的男人若是無所作為,最終受苦的也仍是自己的女人。 陳默在很早之前就怕成為這樣的男人,可到了現如今,他早已是放棄了尋找配偶的念頭。陳默在往常對自己施加的壓力,現在全部都化作成了自己的自卑,以及對自我的不信任。 若是人連自己都不能去信任了,那他還能信任誰? 這個問題,陳默一直都在迷茫。 ☆、答案 身邊人問著他,而陳默卻在為自己迷茫,聲音合著風一過來,再美的夢也是醒了。 于是他便抖了抖身子,連著回答出去的句子都一樣藏著迷茫, “無論她們做了什么,都還是最尊貴的人?!?/br> 好像抬頭就能看到的月亮,潔白且美好。只是偶爾有烏云籠罩,可最終仍然可以帶給別人光明。 對方一聽陳默的回答,又是不可置信地告訴他, “就是因為你們這樣,我才討厭你?!?/br> 說著,真的也是露出了一絲被藏得很深的厭惡,然而眼前人卻是更不能理解了, “為什么?” “因為你讓我想到了他,都是個自詡為文化人的家伙,可做的也是最骯臟的東西?!?/br> 明白說的并不包含著自己,可陳默仍舊被聽得面紅耳赤,中年人講得也有道理,所以陳默還能去怪誰?怪老板不該裝作文化人,還是怪他敗壞了文化人的名聲,但陳默自己更知道,外面的所謂“文化人”,已是比這還要差上幾百倍。 他無法反駁,便只能看起月亮不言語,只不過對方說完后就突然后悔了,慢慢地稍微弱了點語氣,對陳默表達了對剛才的歉意, “我不是在說你?!?/br> “我知道?!?/br> 他也在望著,望起不遠處,可那除了黝黑的山就是一叢叢青黑的樹影,沒有一絲一毫的燈亮,陳默一直在找,找那個不為人知的村落。但對方好像在躲著自己,不肯露出它的真面目。 一時間,說不清其中的多種意思。陳默的神情看著又是沉淪下去了,可卻突兀地,腦海中一個念頭猛起,而后扯著嘴巴不由自主地說出, “那你去過么?她們那邊?” “去過?!?/br> 中年男子回應來得更快,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告訴了自己,或許對方也沒有想過去瞞著。但陳默就不懂了, “為什么?” 明明可憐她們,卻還要去光顧,仿佛是兩個很矛盾的問題,困擾著自己,不過那人的答案一樣仍是出乎意料的簡單, “我想讓她們活下去?!?/br> 半句的斷尾,給出一個很模糊的回答,可對方的意思很明確,他覺得自己是去“送錢”的,因為即便是自己不去,別人也會去,陳默被身邊男子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如此奇葩的理由,竟然還能堂而皇之地講出來,可對方的口氣中又沒有絲毫的做作,好像就在闡述一個事實,陳默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已是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但中年男子有一點是講對了,這都是各取所需的活,因為不只是她們看不到明天,甚至連圍繞再陳默身旁,周圍,以及認識或不認識的工友們,同樣只是在過完今天而已。 誰也看不到往后的事,那為何不在自己能掌握得住的現在讓自己快樂,哪怕只能片刻的歡愉,對方似乎在回憶那種感覺,連回答陳默的問話都慢上了半拍, “這里從事這個的人多么?” “很多,在這兒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一個男人做過礦工,還有一大半的男人折在這些洞里?!?/br> 他嘴里頭說著,而手指一抬,又是指著不遠處一個廢棄的礦洞講道, “看到沒有,就那個,里面埋了十幾條人命?!?/br> 陳默便順著他的手勢望去,可除了滿眼的黝黑景象,他竟看不清什么,但沒有理由地,當自己視線掃過那里時,心中已是猛地騰起一陣涼意,好像又是風起了,更有可能吹向自己的風就是從那里涌出來的,他一時間卻害怕得很。 而一邊的中年男子還在不停地說著那些,他比自己早上一年,見過不少的事,可竟連他都說不清這兒的礦洞有過多少年頭,只是斷斷續續地聽人說起那時為了開礦而死去的人數,甚至一度讓陳默懷疑那個數字并不真實。 “有證據么?或者依據?怎么可能會死那么多人?!?/br> 他擰著糾結的臉色,手扯住兩邊的衣服,視線早已收了回來,可眼神仍舊有些恐慌。他大概不是不確定,是不想去相信,畢竟每一個人的性命都是最珍貴的東西,而現在也又不是七八十年前的萬惡舊社會,怎么可能會沒有防護措施地開礦呢,哪怕他也同樣見過,就在前天的那場礦難,但作為為人的心理上,陳默始終無法去接受。 對方聽著他的反問,一瞬間突然咧嘴冷笑了, “你隨便找座山,隨便挖個洞,一鏟子下去保準能挖到人?!?/br> “???” 他沒聽清,聲音都被風吹散了,進到耳里時,亂得厲害,對面便又重復了一次,陳默也笑了, “這村里也都不可能有那么人被埋著吧?!?/br> “你別不信,這里在以前也是開礦的,那個時候比現在可是慘多了?!?/br> “死的都是本地人么?” 他覺得好像人就像一茬隨意生長的野菜,想要的時候隨便拿鐮刀一割,等上一茬割沒了,而下一茬還能再長起來,不過這次那個男子卻沖著陳默搖了搖頭, “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過一條斷了的橋,在更要以前外面的人是通過那橋過來的,不像現在得翻越好幾座的山,累得半死?!?/br> “那把橋修了不就好了么?” “呵~把橋修了這兒人不都得跑光了,老板一準把監獄坐穿?!?/br> 這一刻里,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