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3
動,阮靛儀卻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依然好脾氣地笑著,開口催促道。“……可是,我這是要去哪里?”阮暮燈盯著那洞開的大門,覺得從哥哥口中說出的話像是處處都有玄機,怎么聽怎么令人費解,簡直就像是在跟他打著啞謎似的,他一時間根本不知應當如何應對。“當然是去你應該去的地方?!?/br>阮靛儀笑著答了一句,同時冷不丁伸出手,在弟弟肩膀上用力搡了一下。毫無防備之下,阮暮燈被大哥推了個趔趄,朝前踉蹌了兩步,不知怎么地,他和祖宅的小破門之間明明還隔著看起來足有十米的距離,可他竟然就這樣兩步就邁了過去,直接跌出門外。炫目的白光立刻將他罩住,令他在一瞬間什么都無法看清。下一秒,疼痛、耳鳴、高熱、疲倦和虛脫感,種種不適都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回籠,硬生生將阮暮燈從那片茫茫不知今夕何夕的純白世界里給扯了出來,他喘著粗氣,掙扎著從昏厥中醒了過來。阮暮燈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上下哪里都在疼,連動一動手指都覺得非常困難。他以半趴半側躺的別扭姿勢,閉眼又略緩了緩,直到思考能力逐漸回籠,再睜開眼時,視野也慢慢清晰了起來,他才咬緊牙關,扶著墓道的石壁,一點點掙扎著坐起身,先看了看懷里的狐貍和背上背著的蕭瀟的rou身,確定兩者都沒有被箭簇傷到之后,才查看自己腳上的傷勢。那支箭是從左側小腿肚外側斜斜插進rou里的,直接穿透了肌rou,從內測透出半個箭頭來。即便阮暮燈并不是專業的醫務人員,也沒有系統學過急救知識,不過他從小在山村野放著長大,又是練武之人,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口,他遠比城市里養尊處優的同齡人見過的要多許多。所以他自然知道,像這樣的箭傷,是不能貿貿然就把箭給拔出來的,那么做只會撕裂傷口,造成更加嚴重的出血,所以只能先用匕首削斷過長的箭尾,讓小半截箭桿連同箭頭留在rou里,等出去了以后再處理。時間緊迫,阮暮燈迅速且粗糙地處理了一下傷口,撕開一條褲腳,截斷了三分之二的箭尾,又用紗布將露在外頭的箭身固定了一下,以期一會兒走路的時候,殘留在rou里的部分不會將創口越扯越大。做完這些之后,他又低頭看了看懷里的蕭瀟。剛才為了檢查狐貍有沒有受傷,他將蕭瀟從背帶里整只掏了出來,這會兒還沒塞回去。對方倒是沒有再鬧騰,乖乖巧巧安安靜靜地窩在他的懷里,只是用牙齒牢牢咬著他背心的一塊布料,任由他怎么安撫,就是死活不肯松口的樣子。雖然蕭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但阮暮燈就是知道,自家師傅這是在替他覺得疼。明明自己肚子上才開了個洞,丹田損傷、狐珠被毀,傷情比他要嚴重而且致命許多……“……不用擔心,我還撐得住……”阮暮燈微笑起來,因高燒而guntang的手指陷入白狐柔軟的雪白毛發里,輕輕搔弄著蕭瀟的下巴。他想起在他意識喪失的那段時間里,做的那個雖然混亂卻無比清晰的夢——夢里有他最懷念的親人們,還有哥哥在最后跟他說的話。他要去的地方,確實不是這里。“我說過,一定會帶你出去的……”見蕭瀟依然很不配合地咬著自己的衣服,阮暮燈干脆撕開背心,將那片早就被汗水浸透了的衣料,留給不愿松口的狐貍,然后將白毛團重新打包好,穩穩當當地揣回懷里,扶著墻壁站起身,拖著那條帶傷的腿,一瘸一拐地,艱難地朝前走去。&&&&&&&&&周涵端了個小馬扎,往一顆香樟樹的樹蔭里一擱,然后一屁股坐下,斜斜靠著樹干,目光呆滯地盯著數米之外那條隱藏在峽谷巖壁間的裂口,似乎正在魂游天外一般,面無表情,也看不出一點兒情緒。阮暮燈帶著變成了狐貍模樣的蕭瀟,已經“進去”了超過一天一夜了。無嗔、無癡兩個和尚全是修為涵養都十分到家的大師,除了誦經念佛之外,幾乎都不怎么說話,更不會主動和他談論對墓中情況的猜測。但隨著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慢慢流逝,周涵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周圍越來越凝重的氣氛,留在外頭等候的這些人,似乎都不相信阮暮燈和白狐還能囫圇個出來,更別提還能找回傳說中的蕭瀟那具已經在地下呆了幾百年的rou身了。“來,周先生你也吃點兒東西吧?!?/br>一個臉上還長著幾點小雀斑的年輕小伙兒,給樹下坐著的周涵送來了面餅和rou干,還有一罐未開封的綠茶,示意他隨便將就一下填填肚子。周涵從出神中回轉過來,接過別人好意給他送來的食物,又低頭看了看手表,才驚覺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快到下午兩點了。“這就、第二天中午了?”他呆愣愣地朝那面帶雀斑的壯小伙兒說道。“嗯,時間不早了?!?/br>那小伙子沒聽明白對方到底想說什么,只覺得這人長得雖然英俊,但此時兩眼紅腫、眼下青黑、臉色憔悴,下巴上胡子拉碴的,而且盯著自己的眼神看起來是那么的惶然又那么的無助,活像個和父母走丟了的孩子似的,竟令人不由得心生憐憫,于是忍不住溫聲勸慰了一句,“所以,你快吃點兒東西吧?!?/br>周涵聽到這話,眼眶不由得又開始發紅發酸,水霧迷迷蒙蒙地聚集起來,如果不是正仰著頭看人,眼淚怕是已經不受控制地直接滾落下來了。“嗯,謝謝你……”不愿意被陌生人看到自己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居然除了掉眼淚之外,什么都做不到的窩囊模樣,周涵連忙低頭,拆開油紙包,張開嘴,像是餓極了似的,大口大口去啃那干巴巴硬邦邦的雜糧面餅,表情猙獰地咀嚼了幾下,再狠狠地咽下去。不管別人怎么認為,但他說過他相信阮暮燈。自從周涵這一年多以來,遭遇了那許多以前從來沒有想象過的詭異奇遇之后,已經不止一次有人對他說過,他的八字和面相生來就很好,是大富大貴、平安順遂的興旺命格。既然如此,那么他愿意將自己的運勢分一些給那兩師徒,只盼他們能逢兇化吉,安然度過這一劫。正如此想著,他趁著旁邊的小伙兒沒注意的當口,抬頭擦了擦掛著淚珠的眼角,眼睛的余光正正好對上那處山壁上狹長而黑暗的裂縫。——不是錯覺,他看到有什么東西,似乎在洞口晃悠了一下,看起來應該是一只沾滿了泥污和血跡的手!周涵立刻大叫一聲,一躍而起,隨手扔掉手里的食物,跌跌撞撞地朝著洞口飛奔而去,一邊跑一邊語無倫次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