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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就要將他的魂魄生生撕裂的緣故,蕭瀟當年也不至于被迫匆匆移魂到白狐身上以求保命了。現在又經過了數百年的融合凝練,他的rou身已經變成了更似“法器”的存在,除非將聚在他丹田處的功德之力拔除,不然蕭瀟可不認為自己能重新獲得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反而因此損神傷魂,灰飛煙滅的可能性還要更大一些。“那好吧,我將你的身體背出去?!?/br>阮暮燈朝還叼著他食指指尖的白毛團笑了笑,又揉了揉狐貍軟乎乎的尖耳朵。“林博士可是專家,她應該會想到辦法的?!?/br>說著,他從貼身口袋里掏出白鳳雛交給他的北極監鬼印,雙手平舉,行了個莊重的大禮,然后將那金玉之印放到了墓室正中,又在其周圍布一個四方陣,權且算是個保護。做完這些,他回到墻邊,將蕭瀟綿軟無力的身體背到自己背上,再用繩子捆扎固定結實了,這才放心地松了口氣,將依然探著腦袋的狐貍推回背帶里,輕聲笑道:“好了,我們這就回去吧?!?/br>第98章、十、魂所依07若是從村里出發的時間開始算起,阮暮燈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連眼都沒合上過了。可即便他的身體素質相當不錯,在這樣高強度的體力消耗與精神力集中之下,依然會感到越來越疲倦。血液混合著組織液,不斷從阮暮燈深達真皮層的燙傷創口滲出,尤其他背上還背著蕭瀟的rou身。即使蕭瀟的體型在男人的身材里,完全算得上是苗條,沒有半點兒贅rou的一類。但他畢竟身高超過一米八,骨架和肌rou的重量擺在那兒,加上無魂無魄,就是一具全然不著力的“尸體”狀態,背起來更是十分沉重。蕭瀟的rou身軟綿綿的趴在阮暮燈身上,前胸與自家徒弟受傷的背脊密合相貼,相互摩擦,很快便有血水透濕了兩人身上的層層布料,將他米白色的內襯都染上了片片鮮紅。狐貍形態的蕭瀟本尊雖然看不到阮暮燈后背的情況,但他仿佛有所感應一般,顯得十分焦慮,一反先前一路除了睡就是窩成一球不肯動彈的模樣,時常在青年懷里扭來扭去,爪子勾著他濕透的背心,又是抓又是撓。高溫燒傷的傷口滲液很多,也連帶著會帶走人體大量的水分。即便地宮環境至陰,溫度比外頭要低上許多,但阮暮燈依然汗如雨下,很快全身就跟從水里撈出來的似的,連鬢角發梢都在往下滴著水。他覺得很渴,腳下似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走一步,背上背著的人就顛簸一下,摩擦過傷口,像有一把鋼刷剮下他一層皮rou般疼得鉆心。冷汗順著額頭滑落到他纖長的睫毛上,又流進眼框里,蜇得眼球生疼。但阮暮燈已經連抬手揉一揉眼睛的氣力都分不出來了,只機械地邁著腿,朝著來時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外走。他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了唯一的信念上。那就是,在將蕭瀟送出去之前,他絕對不能倒下。阮暮燈鉆過塌了大半后異常狹窄的墓道,又艱難地順著繩子爬回第二層,靠在一處安全的墻角,勉強掏出半滿的水壺,扭開蓋子的手都在微微發著抖。已經到了天亮的時間,走完剛才那并不長的一段三層墓道,他足足花了比來時多了兩倍的時間。仰頭灌了幾口水,阮暮燈靠在墻上喘息了一會兒,又從口袋里摸出幾塊巧克力,剝了兩塊胡亂塞進自己口中,又去喂懷里的白狐。這次蕭瀟乖多了,不再需要徒弟連哄帶塞,很配合地自己張開口,叼住了阮暮燈捏在指尖的巧克力。巧克力表面已經是半融化的狀態,連帶著青年的手指,也是guntangguntang的。蕭瀟知道,自家徒弟這是開始發燒了,傷口感染連帶著大量失水,只會讓他越燒越燙,直至因為脫水而昏迷,最后陪著自己,悄無聲息地死在這里。可是他這個自詡道行高深、無所不能的天師,現在卻什么也做不了。原來無論活了多少年月,所謂的看透生死、波瀾不驚,依舊不能適用在所有人身上。或早或晚,當你當真遇到那么一個特殊的存在時,總會恨不得以身相替,只求他活得平安順遂。&&&&&&&&&墓道二層雖窄,但沒有三層坍塌得那般厲害,反而要好走一些。不過阮暮燈身材原本就很高,背上又多了個人,全程要保持著彎腰躬身的姿勢,身體狀況好的時候倒不成問題,但對于此時的他來說,這步態簡直好似舊時戴著鐵枷的奴隸一般,只覺得頭暈眼花,胸悶氣短,每走一步都像要喘不過氣來。萬幸的是比起來時花了一個小時才破掉的九宮八卦盤,從里側開門的機關要簡單千倍。青年在那面能夠旋轉的石墻邊上發現了一個七連環鎖,卻是已經被人解開過了,他只需要將最后一個鎖扣扳下來,墻就逆時針轉了九十度,露出了出去的洞口。阮暮燈撐著墻,急促地喘息了一陣,唇角勾起一絲微笑。他很想抬手摸一摸懷里揣的狐貍,調侃一句多虧了你們先前進來過,把一路上的機關陷阱都破得差不多了,可是他實在太累了,連這一點抬手的力氣都舍不得浪費。穿過旋轉墻,阮暮燈背著那一人一狐,又往前走了一段。人在極度疲倦和疼痛之時,時間感總會變得混亂。蜷在自家徒弟懷里的蕭瀟,已經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阮暮燈身體極高的熱度,他覺得自己如同偎著塊火炭似的,從對方身上透過來的汗水,隔著衣服打濕了他的白毛,也燙得他心如刀絞。師承上清宗北茅山一脈,蕭瀟他自然懂許多救死扶傷的方術,退熱、止血、生肌去腐皆不在話下。可是現在的他,卻只能眼睜睜地忍受著這一切,什么也做不了。阮暮燈就這么一步一蹭,好不容易來到那插滿尖木樁子的翻板機關下頭。上下兩處落差足有兩三層樓高,因為他們當時是在毫無準備之下驟然摔落的緣故,現在想要上去,只能徒手攀墻。萬幸這處墓道修得不如兩晉時的藩王墓那般精心,墓磚壘得本就不算整齊,外加數百年的雨浸水蝕和地質災害,墻上已經有不少缺口裂縫,阮暮燈瞇著眼睛看了看,覺得自己應該是能爬上去的。說爬就爬,他低頭檢查了一下背帶里的狐貍和捆在背上的蕭瀟的rou身,確定都固定牢靠了,不會在攀爬的過程中滑落后,就翻出巖塞和巖釘,找了一處看起來落腳點比較密集的地方,徒手往上爬去。盡管這面“墻”的高度不算十分可怕,可他腳下,此時林立著許多包銅皮的尖木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