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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默默回頭,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屏幕一角雖然已經摔裂成蛛網狀,但明顯還能用。于是他隨手用袖口擦了擦表面上沾著的泥漬,把手機揣進了襯衣口袋里。“還有那個!”白毛狐貍明顯還沒完,爪子探出,往前一指,筆直朝向洞口邊上那具燒得焦黑的男尸,“看到了嗎,那焦尸手里的小罐子,一定要把它也一起帶走!”村口處新停了四輛車,其中一輛居然還是救護車,也不知道是從多遠的地方開上來的。好些身穿墨綠色奇怪制服的人正在四處走動,幾具焦尸被擺在一邊,上面蓋著白布。還有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模樣的人,正將一副擔架抬上車床。阮暮燈雖然離了一段距離,但仍然從那副圓胖的身形判斷出,車床上的應該就是馬漢。一個年約二十的年輕男人,臉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正翹首四顧,一看到阮暮燈——準確的說,是阮暮燈懷里的白狐貍,立刻大叫一聲,朝著他們揮手。阮暮燈懷里半死不活的狐貍伸爪揪了揪他的衣服,示意他往那邊去。“哎呦,蕭大大,你又成這副模樣啦!”圓框眼鏡男的聲音有點尖銳,此時引著阮暮燈來到最邊上一輛黑色蓮花前,拉開后車門示意一人一狐坐進去,自己則繞到駕駛位上,顯然是個負責開車的。黑色蓮花的副駕駛位上已經坐了一個人,聽到阮暮燈關車門的聲音,回頭看向后座。借著車內有些昏暗的照明,阮暮燈看到那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略有些消瘦,鼻梁高挺,嘴唇削薄,顴骨和眉骨的輪廓都很清晰,即使在深夜詭異地戴著一副□□鏡,但仍然無損他俊美英挺的長相和清癯疏淡的書卷氣兒。青年認得,那是今年的雙料影帝,影視圈里被奉為票房一哥的白意鳴。畢竟阮暮燈也是在影視城里混了半年,跟過兩個劇組的人了,況且白意鳴三個月前才剛剛拿下萬花獎影帝,正是風頭正盛之時,就算青年沒有特意去關心行業動態,也總會多多少少聽過看過這位影帝的新聞。加之他過目不忘的好記性,如白影帝這般出色的人品相貌,他只要看過一眼就不可能忘記,此時在這車里冷不丁見到白意鳴,當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驚訝得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些什么。白意鳴朝他笑了笑,將□□鏡拉到鼻梁處,露出自己筆挺的劍眉和深邃的雙眼,他伸手朝向青年,“我來抱吧?!?/br>顯然說的是阮暮燈懷里的狐貍。然而白狐并不買賬,隨意地朝白意鳴揮了揮爪子,“不用,我讓阿阮抱著就行?!?/br>白影帝勾起唇又笑了笑,隨和地點了點頭,回過頭去,輕聲對駕駛座上的圓眼鏡青年說道,“我們回去吧?!?/br>黑色蓮花轎車啟動,向著下山的方向而去。阮暮燈此時簡直有滿山滿谷的疑問,多到他不知應該從何問起,但白狐貍已經蜷在他大腿上,大尾巴蓋住尖尖的小臉,似乎早就睡著了,而坐在前面的那兩人,一個自顧自地開車,一個默默看向窗外,沒有一點兒要和他說話的意思。“白先生,”忽然,圓眼鏡青年開口了,問話的對象卻是白意鳴,“你想怎么走?”白意鳴朝倒后鏡瞥了一眼后座上的阮暮燈,伸手扭了扭車載空調的調溫旋鈕,淡淡地回答道,“抄近路吧?!?/br>“好咧!”司機高興地回答,在控制面板上按了兩下,阮暮燈看到,車前燈由原來的黃白光轉成了一種奇怪的幽藍色,車子朝著隱在林間的一條小公路開去。這條小路并不是他們來時所走的盤山公路,看上去很窄,仿佛堪堪只能容許一輛車通過,路兩旁都是茂盛的林木,沒有一絲燈光,視野范圍只有車前那兩道藍光所能覆蓋的區域,顯得極為陰森。阮暮燈很想問問,這條路到底通向哪里,真的能下山嗎?但很快的,他便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睡意越來越濃,仿佛有只無形的手,蓋在他的眼睛上,將他的思維推向無夢的黑沉之中。僅僅支撐了不到一分鐘,阮暮燈就抱著狐貍,斜斜歪倒在后座上,他連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也完全沒有察覺……&&&&&&&&&阮暮燈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上半身裸著,下半身只穿了一條內褲,身上擦洗得干干凈凈的,一些在打斗中弄出來的小傷口也顯然被人處理過了,上面還留著碘伏消毒后淺褐色的印跡。他坐起身,環顧一圈,發現房間挺大,但裝修風格很是簡潔,桌子柜子上也沒有幾件雜物,顯然是不常住人的地方,但空調溫度適中,被褥床單是素雅的淡藍色,摸上去十分柔軟,還能聞到陽光的清爽氣息,床尾放了一套疊好的睡衣,顯然是給他準備的。于是他毫不猶豫地爬下床,套上睡衣,打開門走出房間。“啊,你醒了?!?/br>阮暮燈循聲望去,便見到蕭瀟歪在客廳沙發上,用一種半癱半坐的灑脫姿勢玩著手機,見到他走出來,也沒有動彈的意思,只招呼一聲,同時懶洋洋地朝他擺擺手,示意他隨便坐下說話。“你還真能睡啊,幫你擦身都弄不醒你,足足睡了快有二十四小時了吧?!?/br>原來已經過去一天了,阮暮燈心說。“你變回人形了?”青年在蕭瀟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不同于對方神似葛○癱的姿勢,他的坐姿十分正經,腰桿挺直,目光炯炯盯著面前的男人,完全是一副定要刨根問底的架勢。蕭瀟點點頭,“昨天回來之后就變回來了?!?/br>“這是哪里?”阮暮燈真覺得自己被問題塞滿了,“我能問問,你那狐貍的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嗎?”蕭瀟坐起身,從茶幾下掏出一罐綠茶,拋給阮暮燈,示意他自己打開,“哦,這里啊,是我家?!?/br>說著他拿起桌上喝到一半的可樂,仰頭咕嚕嚕灌了幾口,“至于我的事嘛,現在咱們還不太熟是不是?也不太方便和你說得太細,我那狐貍樣子只是借了個形,本質上還是個如假包換的人類?!?/br>阮暮燈打開綠茶,一口氣喝了個見底。睡得久了,他現在的確十分口渴。他覺得男人的話不無道理,兩人的確不太熟悉,關系也沒好到可以打探彼此私隱的程度,于是不再追問對方的身份,而是提了下一個問題。“能不能告訴我,郗家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這事說來話長?!?/br>蕭瀟坐直身體,丟下手機,隨手從一本雜志上撕下一頁廣告,在女星硬照旁邊的空白處幾筆勾勒出一副簡易地圖。“這是你們老家那段兒的山脈走向,這是你們阮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