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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三年,朝堂不穩,人心浮動,要想扎穩根基,就必要要找一只帶頭的雞,殺給那些動作頻頻的猴看。楚向天來四方鎮,就是為了“殺雞”。平楚二年,南明郡跟興東郡的交接處發現了一座金礦,南明跟興東的郡守是二皇子一脈,金礦被發現后,他們隱而不報,開始秘密的開采。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消息傳到皇帝耳朵里,皇帝震怒,卻沒有可靠的人手,于是一道密令將楚向天從邊境召回來,到了這小小的四方鎮化身土匪,一是要搜集兩郡郡守的罪證,二是要將金礦的位置跟開采量摸清楚。金礦開采的很隱秘而且防御極嚴,楚向天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避開對方人進去探查,聞湉的意外被綁架,卻主動把機會送了過來。四方鎮的傅家,家大業大,扎根極深,雖然現在改姓了聞,能為卻依舊不可小覷。將聞湉扣在了山上,就是為了逼聞家像官府施壓,逼他們出兵。兩個鎮子的官兵不夠,他們只能從金礦上抽調,楚向天的人就可以趁虛而入。一連串的計劃都很順利,唯一意外的,就是聞湉這個變數。楚向天沒想到,這個軟乎乎的小少爺,竟然能避開他的人,一個人逃到后山來。伸手將他臉頰上粘連的黑發別到耳后,楚向天看著顫動的眼睫微微嘆了一口氣,“怕我不肯放你走,就干脆自己跑了?”“你知道這后山,有多少豺狼虎豹嗎?”聞湉閉著眼睛沒有應聲,眼睫卻顫動的更厲害。看著他可憐的模樣,楚向天不忍心再嚇他,托著他的腿彎將人往懷里抱緊些,就抱著人大步流星的回寨子里。被拋下的周傳青三人還沉浸在目瞪狗呆之中。良久,一個漢子不可置信的問,“剛才那個……是爺的小情兒?他倆這是鬧別扭了?”周傳青丟給他們一個高深莫測又意味深長的眼神,背著手轉身離開了。現在是不是他不知道,但是看樣子,以后一定是了。楚向天抱著聞湉往回走,聞湉比他矮了一個多頭,身量也比他小一圈,抱在懷里總感覺輕飄飄的,哪哪兒都細。將人穩穩的抱好,楚向天瞥見他轉動的眼珠,想了想覺得還是要跟他說清楚,小少爺看起來像是嚇壞了、“我先帶你回去處理傷口,等天亮了,就送你回去?!?/br>“事情已經辦完了,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也不管聞湉聽不聽的進去,楚向天將該說的都說了,然后埋頭快而而穩的向前走,他的腳程快,沒一會兒就回到了寨子里。沒有去小喬家,而是將人直接帶回了自己家里。顧不得臟,將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楚向天給他把沾滿泥土的鞋子脫掉。手掌包裹住纖細的腳腕,楚向天小心的將腳上包裹的布巾取下來。腳底有些紅腫,腳后跟起了兩個水泡,被蒼白的皮膚一襯,越發的駭人。楚向天皺了皺眉,直起身體對聞湉道:“我去拿藥,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br>聞湉勉強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眼里有深深的不信任。楚向天嘆了一口氣,轉身出去燒熱水拿藥。聞湉這一身實在太臟,得好好擦干凈,有傷的地方都要上藥才行、人走了,聞湉強撐著沒有闔上的眼皮終于沉沉閉上,一個晚上大起大落的情緒,已經耗空了他所有的精力。端著熱水回來的時候,聞湉已經昏睡了過去。楚向天用溫水給他擦了擦腳,然后又點了兩支蠟燭,將銀針在火上烤了烤,小心將腳后跟的水泡挑開。睡夢中的人感受到疼痛,用力蜷了蜷腳趾頭。楚向天放輕動作,一邊給挑破的水泡上藥,一邊輕輕吹氣,昏睡的人放松了一些,圓潤的腳趾頭舒展開,但依舊一蜷一蜷的。上完藥包扎好,楚向天在腳腕上摩挲兩下才松開。將布巾擰的半干,給聞湉擦身。把人收拾干凈,傷處都上好傷藥,天色已經微微發白。楚向天看了懷里白的跟玉似的身體一眼,找出一套自己的中衣給他換上,然后又換了干凈的被褥,才把聞湉小心的塞進了被窩。處理完一切,看了看聞湉緊皺的眉頭,楚向天連口氣都沒喘,又轉身往前山走去。官兵已經在山下安營扎寨,這個時辰都還在休息,楚向天出現的時候,巡邏的官兵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敲響了手里的銅鑼。沉睡的營地驚起一片,官兵們急匆匆的聚集到一起,茫然問怎么了。楚向天神色不耐,“哪個是你們的頭,讓他出來見我?!?/br>巡視的官兵被他氣勢震住,下意識的就照做了,去主帳里把師爺還有兩鎮的鄉老叫了過來。師爺一開始還想仗著人多勢眾將匪首抓住邀功,但是跟楚向天打了個照面后就慫了,客客氣氣的問他有什么要求。“帶著你們的人離開,申時(下午三點)前我會把聞少爺送回去?!?/br>師爺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倒是聽見動靜后來的傅有琴問道:“我們憑什么相信你?”楚向天神情不悅,看清來人是誰后,眉間川字才舒展開,客氣道:“聞夫人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一同去寨子里,楚某跟聞少爺一見如故,因此留聞少爺在寨子里做幾天客,沒想到驚動這么多人?!?/br>傅有琴仔細的打量著他,見他神情誠懇,有些遲疑道:“當真?”楚向天點頭,“絕無虛言?!?/br>“我去!”跟在傅有琴身后的代福冒出頭來,“夫人,我要上山去看著公子?!?/br>☆、第9章第9章淺色的帷幔內,一個人影安靜的沉睡著,午時熱烈的陽光透過窗戶紙,溫柔的落在沉睡之人的臉頰上?;蛟S是感覺到了光,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緩緩向上掀起,露出一雙霧氣迷蒙的眸子。伸手揉了揉眼睛,聞湉有些發蒙,他轉頭左右看了看,不是他熟悉的環境。手肘撐著床坐起來,聞湉將落下的帷幔勾起,探出半邊身子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房間。昨晚最后的記憶是楚向天把他放在床上,楚向天……一想到這個名字,聞湉立刻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警惕的豎起耳朵,瞪大眼睛將屋子前前后后的查看了一遍。屋子里東西不多,看著甚至有些樸素,唯一特別的是每一樣東西都擺放的格外整齊,因此也看著異常的整潔。這應該是個男人的房間。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