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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正在開會的沈若愚都趕了回來,劈頭蓋臉地責怪沈聞樂分不清網絡欣賞和現實感情。反正全家人都覺得沈聞樂小孩不懂事,而岳野則人品堪憂不值得信任,他們談戀愛那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更何況居然還叫家長出面。沈聞樂一回想起那場面就頭疼,不想和祁嘉再說一遍了,反正祁嘉的勸說跟他家人大同小異,于是只道:“我去找了余大哥,跟他說清楚了?!?/br>“這么快?”“嗯?!睂嶋H上沈立輝吼出那句“你敢和岳野在一起,我就立刻讓他滾出立輝,你那個什么快要倒閉的破項目也別搞了,簡直引狼入室!你可以試試,看我是不是認真的!”時,沈聞樂就憤怒地跑了出去,他難得沒掉眼淚,人生第一次覺得做別人的兒子和弟弟太久了,想掙脫所有不由分說的庇護,做一次自己。他憋著這口氣去找了余崇洲。余崇洲正在工作,聽說他要來,本打算借此機會帶他參觀參觀,只是剛進辦公室,就聽他說:“余大哥,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我知道我爸媽找了你,真是不好意思?!?/br>余崇洲一楞:“樂樂你生氣了嗎,是不是我不該去見叔叔阿姨?”“不是的,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也不想再勉強了,對不起,余大哥?!?/br>余崇洲的臉眼見地僵硬了起來,不知在思考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我還想問你愿不愿意見見我父親......好可惜,我們一起做的電影活動再過幾個月就一周年了?!?/br>沈聞樂心有愧疚,忙道:“活動還是照舊的,你要愿意我們還是好朋友,只是我不想再耽誤余大哥?!?/br>聽他這么說,余崇洲似乎釋然了許多,恢復了從容的笑,感嘆道:“如果生活也能剪輯就好了,只要我一雙手,壞的也能變成好的,每個故事都能有完美結局?!?/br>他太善解人意了,不勉強別人一絲一毫,沈聞樂只感到深深的愧疚,只能反復地道歉,希望能有補償的機會。離開余崇洲的工作室,沈聞樂的神經松弛了下來,委屈泛上心頭,眼睛也酸酸的,街頭五彩的霓虹燈在他濕潤的框里閃閃爍爍,一看時間已經快7點了。他拔腿往立輝大廈的方向而去,他很想見岳野,想問問他岳敬的出現是不是他的意思,想問問他有多認真,是不是真的可以相信他。可是岳野的辦公室靜悄悄的,燈也沒開,一下子就把他沖動的小火苗掐滅了。他但凡能得到一個親人的支持,也能撒撒嬌討到一線生機,可現在......他要真的敢和全家人對著干,剛剛出現轉機的蒸汽麥芽就別想繼續存活了,畢竟這還是立輝的項目,他爸和他哥才是掌握大權的人。他得再等等,至少等家人的火氣降下來,而不是這樣不管不顧地跑來,把無解的難題拋給岳野,把事情推向更不可控的糟糕地步。最后他只能垂頭喪氣地來找祁嘉,可是祁嘉的情緒沒比他好多少,好像也有煩心事,安慰的話也無非那幾句,兩人一起隨便對付了頓晚餐就分開了。沈聞樂為談戀愛而煩惱,祁嘉則是為了封堯而沮喪。封堯上次生氣后就完全不理他了,那時他才明白,小小一個劇組,封堯不想見他,他就真的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他本想就這么算了,反正戲拍完還是得形同陌路,只是遙遙見到人又放不下,每次對戲的時候看到那張冷著的臉更在意,想來想去畢竟是自己說錯話,還是得解決。要說這大少爺鬧氣脾氣來,比姑娘還難辦,反正李婉可沒鬧過這么大的別扭,幸好沒有被拉黑。當面說不上話,祁嘉就持續不斷地給封堯發消息,冷笑話、網絡段子、常被拿來和他比較的男明星的八卦和黑料、粉絲們夸他的圖文......什么都發,時不時狗腿地關心一下吃沒吃睡沒睡,就這么著過了幾周,封堯終于松動了一點,愿意偶爾回復他一兩次信息了,可惜還沒和好就殺青了,頓時沒了見面的機會,似乎更沒了聯系的必要。祁嘉卻習慣了每天盯著手機,只為了等待對面一個小小的動靜,他總覺得封堯又很久沒理他了,可翻翻聊天記錄發現只過了幾天。他想大概是拍完戲突然閑下來的緣故,于是趁沈聞樂的新電影沒開機,抽空回了趟老家。他mama身體還不錯,只是接近40度的大熱天里仍在工作,一天都沒休息過,臉上又黑又瘦,他多看幾眼就有點受不了。在家待了兩天,他又去了臨近的H城看他meimei祁琪。祁琪和男友陸文敏一起,與人合租在某條地鐵線的最末端,房間很整齊,但一點多余的布置都沒有,兩個小年輕說打算年底結婚,所以錢都攢著。祁嘉很意外,忙問錢夠嗎,祁琪卻說不需要那么多錢,到時候回老家擺兩桌,親戚朋友們祝福一下就夠了。陸文敏則坐在一旁低著頭,臉因為羞愧而漲得通紅。他和祁琪同歲,與他們是同一個村的人,父母是養父母,領養他沒幾年就意外得了一個親生兒子,所以他一夜間成了拖油瓶,總是挨打,小時候常常躲到祁家來,久而久之,祁嘉就把他當成了弟弟。后來他和祁琪偷偷談了戀愛,更考上了同一個大學,祁嘉雖然有點意見,但也沒反對。如今要談婚論嫁,事情就沒那么簡單了。陸文敏家家徒四壁,父母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任誰都不會愿意把親人嫁過去,但因此就把相愛多年的小情侶拆散,祁嘉又做不出這樣的事。他琢磨過好幾次,最好的辦法是,陸文敏入贅到他們家來,從此盡量別再和陸家有來往,但陸家肯定不會輕易點頭,倒不是舍不得陸文敏,而是因為錢,老早之前就明里暗里地提示過了。錢,到處都需要錢。祁嘉坐在回S城的大巴上,望著眼前的座座高樓,明明那么近,又是那么遠。他只是這美麗城市的一捧土,滋養著有錢人的花園,但所有的繁華與享受,都與他無關。他出了車站卻沒回家,而是先坐地鐵去了市區。沈聞樂說過兩天要帶他去個晚宴,介紹更多的電影人給他,所以他需要買一身不至于丟人的衣服。封堯從貼了膜的車窗里看到了熟悉的背影,不過這條街實在不像祁嘉會來的地方,等他按下車窗確認,人已經進門去了,店門口貼著即將退出中國、全場打折之類的字樣。封堯戴上口罩下了車,跟著進了店門。祁嘉沒少陪沈聞樂進高級商場,不過這次是自己來買,盡管檔次比沈聞樂那些低得多,心里還是不自在,總覺得這金碧輝煌的銷金窟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店里到處豎著打折的小牌子,三件8折,五件7折,他需要買一套西裝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