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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語氣中的哀涼和無奈,不免微驚,胸口隱約泛疼,下意識抱緊了懷中香軟嬌小的meimei: “阿蘿,莫不是怪哥哥不曾陪你身邊?實在是母親要去萬壽寺燒香,哥哥也想陪著一起過去?!?/br> 這么說著,他又想起一事,便有了猜測: “還是說,阿蘿還在生母親的氣?” “生母親的氣?”阿蘿疑惑地仰起臉,不解地道;“為何生母親的氣?” ☆、第5章 “生母親的氣?”阿蘿疑惑地仰起臉,不解地道;“為何生母親的氣?” “那日因啟月的事,你不是和母親起了口角?”葉青川輕嘆了口氣,這么道。 葉青川這一說,阿蘿才想起來了。 這是發生在她七歲時候的事,其實是再小不過的事罷了。 母親在寧家排行第三,上面有個嫡親jiejie,那jiejie嫁入江南馮家,有一女名啟月的。前些日子,姨夫因派了任州的差事,趕赴任上時恰路過燕京城,自然是要進京拜會。姨娘多年不見母親,便干脆借住在葉家,兩姐妹一塊兒說話。 那啟月表姐和阿蘿年紀相仿,兩姐妹偶爾間也一起玩耍,本來也沒什么,只是那日,阿蘿看到母親親自為啟月表姐畫了一幅仕女畫,把個啟月表姐畫得惟妙惟肖。 當時阿蘿看到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只因母親性情一向涼淡,對父親哥哥甚至自己,都視若無物的,如今不曾想,啟月表姐竟得了她青睞。為此,阿蘿很是不滿,言語間對母親便有幾分不敬,為此險些鬧出氣來。 后來母親過世,她嫁入蕭家,這件事也就淡忘了,如今經哥哥提起,不免啞然。 當年那點小心思,她是記得的,不過是個搶糖吃的孩童,看不得自家母親對別人好罷了。 如今想起來,又覺酸澀,又覺好笑。 葉青川見meimei遲遲不言語,只以為自己果然猜中了,不免輕嘆了口氣,憐惜地摸著阿蘿柔軟的發絲:“果然被我猜中了,你身子一向好,從未有過不適,如今怎么好好地病成這般,果然是心里記掛著這事?!?/br> 想來她這小小人家的,也就是這點子事值得惦記了。 “其實母親還是在意你的,那一日你吵鬧一番,轉身跑出去,母親兀自坐在床邊,怔了好久,之后幾日,我聽越嬤嬤說,母親一直精神不好?!?/br> 葉青川的聲音分外溫柔:“到底是血脈相連,母親怎會不惦記著你,這次你病了,一直不見好,她別無它法,只得帶了我去萬壽寺為你祈福?!?/br> 阿蘿聽著,心中自是泛暖,想起以后母親不在了,老祖宗也不在了的日子,便是有親哥哥和那疼愛自己的夫婿,也終究是缺了一些什么。 母親縱然再性情涼淡,到底是自己的生身母親。 “哥……”她微微咬唇,聲音嬌軟:“你說的我都知道的,我自不會生她什么氣,那日的事,若不是你提醒,我都險些忘了。再說了,不過是一幅畫罷了,值得什么要緊,我阿蘿,是那樣小家子氣的人嗎?” 葉青川聽meimei這般說,也是一笑,猶如星子般的黑眸雖仿佛望向虛無之處,可是卻泛著暖人笑意。 “原來我家阿蘿竟是這般大氣之人?” “那是自然!”她理直氣壯地小小自夸了下。 葉青川這次難得笑出聲了,越發憐惜地摸著阿蘿的發髻:“等會兒母親還要過來看你,你總要讓她安心……” 阿蘿伏在哥哥懷里連連點頭:“阿蘿知道的!” 一時這小兄妹二人說著話,因阿蘿病過,葉青川自然是諸多憐惜,噓寒問暖,又問起陳太醫過脈的事,阿蘿自然都一一說了。 后來,阿蘿望著哥哥那清雅俊美的樣貌,忽而便想起以后的他。 “哥哥,趕明兒咱再找個好大夫,說不得這眼睛就好了?!?/br> 她現在想起來,仿佛聽蕭家七叔父提到過,有個朋友是游俠四方的神醫,擅針灸,當時永瀚就說若是那神醫來到燕京城,可以請他幫著治哥哥的眼疾。 只是這話也就提一提罷了,后來七叔父出外征戰,那神醫朋友便沒再提及。 葉青川卻不知道這一茬,這些年為了他這眼睛,葉家已經是盡力了,當下柔聲笑道:“這是嫌棄哥哥眼盲嗎,怎么好好地又提起治眼?” 阿蘿見哥哥這么說,生怕哥哥多想,連忙解釋:“哥哥說哪里話,阿蘿這也是盼著你好!” 葉青川聽她語氣略急,連忙辯解的樣子,越發心疼,輕柔地拍著她的臉頰:“乖阿蘿,病了這一場,倒是懂事了?!?/br> 兄妹二人正說著,卻聽見外面有隱約說話聲,以及略顯雜亂的腳步聲,倒仿佛是出了什么事。 阿蘿正疑惑著,恰見胡嬤嬤走進來,捧著一盞紅棗參茶。 “外間這是怎么了?”葉青川放開meimei,坐在炕邊,淡聲問道。 他這個人,對自家妹子親近溫柔,換了人,馬上變了樣貌,也不是故意,本性使然罷了。 “三少爺,是旺財出事了,今日晨間還見到它在院子里玩耍,不知怎么,現在找不見了?!焙鷭邒咝⌒牡貙⒓t棗參茶放在小幾上,皺著眉頭擔憂地道。 “旺財?”阿蘿一聽,頓時微微擰起細眉。 旺財確實是在她約莫七八歲丟的,不曾想,趕巧就是今日了。 她心里擔憂,便拉了哥哥一起出去看看,一時來到了正堂,卻見老祖宗坐在那里,一臉的擔憂,唉聲嘆氣,旁邊自己母親并大太太三太太都小心伺候安慰著。 “老祖宗,旺財出事了?” 老祖宗抬眼見是自己心愛的孫女兒,眼淚都險些落下來,拉過來阿蘿坐下:“自打你生了后,我就養著旺財,今日不知怎么,好好地竟然不見了!” 阿蘿聽著老祖宗哭,想起后來那只貓就再也沒找到,不免難受??v然如今的她不會像過去那個七歲小女娃一般嗚嗚哭幾天鼻子,可是想起旺財,終究是不舍。 “老祖宗你先別難過,左右不過這么大一個院子,還能跑哪里去?再說咱家旺財也是最有靈性的,除非被人拘住了,不然必知道自己回來的?!?/br> “底下人已經找了一圈的,怕是再看不見了,我年紀大了,本還想著我若不在,該把旺財托付給我的阿蘿,誰曾想,旺財竟先我而去!” 老祖宗一臉的悲愴,雖說只是個貓罷了,可到底是日夜陪著的,要說起來,倒比這些兒子媳婦的強似百倍! 阿蘿見此,卻是想起自己被囚禁在水牢之下的種種。 自己死了后,可有人為自己傷悲?還是說,他們從來不知真正的阿蘿早已經喪命,反而依舊金湯銀汁寵著那個假阿蘿? 一時悲從中來,又是心疼老祖宗,又是為旺財難受,又是悲憐自己的上輩子,最后一跺腳,攙著老祖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