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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跟他?”余夜昇欺負得他接不上氣,還要逼他。夜鶯像被燈閃了眼,一下子醒來:“我跟過那么多人,你指哪一個?”他用風情萬種的手臂纏繞他,卻拒絕再與他親嘴。余夜昇沒答,捧起他的臉,往夜鶯額心虔誠地烙上一吻:“沒關系,幾個都沒關系?!?/br>——是你就沒關系。這句話,余夜昇反反復復說了好多遍……被子被蹬飛起來,蒙住一張傻氣的笑臉,肩膀在被窩底下一顫一抖地跳,沒法說的高興,從潮氣酸脹的眼眶洇染手心,像一刻被赦了罪,有了清白。這一覺睡著尤其香甜,惺忪醒來,床邊坐了一個人,夜鶯幾乎是從暖和的被窩里被扔進冬天結了冰霜的河,血騰一下就凝固了。段嵐峯用比冰水沁得更涼的手,把他從被窩里揪出來:“快點!”他比他表現得更恐懼,力道大的驚人,打開衣櫥的門,一把將夜鶯塞進去,“藏好了!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許出來,也不許出聲!”夜鶯怕得牙顫,他很想開口說點什么,卻壓根做不到,很快的,屋里響起第二個人的聲音:“怎么回回來,都見不著你那個弟?該不是藏著,不想讓我瞧吧?!?/br>“小孩子家的,待不住,一早就出去野了。下回您來,我準好好看著他?!倍螎箥o很奉承他,客氣到幾乎卑躬,“您坐,我換身衣服就來?!?/br>衣櫥剛透進條光,櫥門就被人從外面砰上了:“見我,還穿什么衣服……”哐哐,哐哐,撞擊聲,男人粗暴的喘息聲,夜鶯在搖搖欲墜的衣櫥中瑟瑟發抖:“哥~”沒忍住,他貼在門上小聲喊。段嵐峯尖銳的呻吟簡直刺耳:“啊……曹先生……曹局長……”“早這么不就好了……”門板猛烈地一記后,風暴靜下來,有輕輕的拍打聲,像是一聲聲,扇在rou上,“去,換身衣服……車在外頭等。晚上你要拿出剛才的勁把人伺候好了,下屆東亞影帝,就是你的了?!?/br>是夢!這是夢!夜鶯使勁掐自己的手臂,疼了就能醒過來,逃出去!可身子還是不聽使喚地從櫥里跌出來,撲到窗臺上:“哥?。?!”留給他的,只有一輛插著太陽旗的福特汽車遠去的背影。他在噩夢中掙扎,恍惚,有人在摸他的身子,可他卻動不了。迷迷蒙蒙的,似隔著一層水波朦朧,他好像聽見有人在長街上來來回回地念一個名字,像嚷能治惡鬼的神荼、郁壘那么高亢,嘹亮。是誰呢?他沖開那雙在身上為非作歹的雙手,再一次撲向窗臺!紅皮燈籠下,高大的背影,那個名字,想起來了!昇爺?。?!是聲嘶力竭,是心甘情愿,夜鶯喊他,仿若世間除了一個他,再無阿羅漢與羅剎。一滴淚,悄然沒去在枕巾,夜鶯醒來,天光已大白。床邊是空的,敷島一夜沒回來。夜鶯下樓,空蕩蕩的大廳,還殘留著昨夜的狼狽,橫七豎八的酒杯酒瓶,破碎的玻璃。副官從外頭踏著大靴進來,臉色十分難看。“敷島大佐呢?”夜鶯佯裝關切。副官是不耐煩的,卻礙于身份,不甘愿地回答:“大佐遇刺了?!?/br>死了么?受傷了么?永遠別再回來才好??擅嫔?,夜鶯很好的扮演了一個失去依靠的玩物的驚恐:“大佐他……他沒事的,對嗎?”副官撇了撇嘴:“大佐沒事,他很好?!彼运坏貌话矒徇@個比女人還膽小怯弱的中國男人,“余先生替大佐擋了一槍,大佐只受了點輕傷?!?/br>天旋地轉,仿佛噩夢尚未蘇醒,夜鶯扶著樓梯扶手問:“你說……哪個……余先生……”29.密誓鑷子夾起一串紅線:“這是什么?”“好像是枚錢幣……”護士遞上耳盤,子彈頭被扔了進去。余夜昇替敷島擋的那一槍兇險,位置緊挨心臟,萬幸是,他胸口的懷表和纏在表鏈上的一枚銅錢擋住了子彈,救了他一命。敷島勃然大怒,事情發生在他的慶功宴上,在日軍的官邸,他迎頭擊殺了兩個行刺者,卻還是讓他們逃走,這會兒連傷勢都不顧惜,加強戒嚴,全城逮人呢。但他沒有將余夜昇忘記,特意安排余住進日軍接管的圣瑪麗醫院,日夜有憲兵守衛。病房門口的日本士兵多看了兩眼面前頭戴方角燕尾帽,白色長袍的護士,俏麗的短發,耳朵的形狀很精致,“她”的臉被厚重的棉口罩遮去三分二,口罩的上沿和額發底下,是一雙別有風情的眼睛。紗布、棉簽、尋常藥物,沒有任何違規的東西,他讓出了門,示意“她”進去。三人間的專備病房,空著兩張鐵床,臨窗的第三張窄小的單人床上,板滯地平躺著一個人,沒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只是面色蒼白了點,男人的睡相很寧靜,薄被單下,幾乎見不到胸膛的起伏。手指在鼻尖上懸了懸,像做一個生死的決定,撫過人中,淡淡的溫熱,是呼吸。“她”從床尾看到床頭:“憋屈壞了吧……”醫院的單人鐵床,可不比永樂坊屋里擺的雕花架子床寬敞,將將好,也只是將將好裝下他,一雙指點四方的手,逼仄地貼著邊放著,壓得手指頭都發青,也沒見人管管。拖來一把椅子,夜鶯摘下口罩,抱起余夜昇的一條手臂,枕在大腿上一點點搓,每根手指都照顧到了,揉出活人的顏色:“這么躺著,不難受呀?!表樦蜃油珙^捏,空了,是躺的,夜鶯挺嫌棄地說,“一直躺下去,趁早廢了,快點醒,回家睡去……”無聲的病房,寂寥的白墻,日光是噪音,他不理他。“你這么躺著,還不如死了呢?!币国L張開虎口,掐住余夜昇的咽喉,可另一邊,手卻伸進被子,鉆入松垮垮的病員褲,掏上褲襠里的東西。挺大團玩意兒,在手里富有技巧的被撩撥,愣是沒反應,什么都試了,他終于相信,他不是不理他,是真的理不了他。夜鶯不信邪,他把手插進他的五指,輕輕將臉貼在他的枕邊:“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才不會有事呢?!卑V癡的,他描摹他側顏的輪廓,“我好像有件事兒,忘了跟你說?!彬嚾?,嘴巴張大,似恨,似怨,又似恩愛,夜鶯銜余夜昇的耳垂,“余夜昇……你是第一個……”第一個什么,他沒往下說。門鎖咔咔轉動,逗留得太久,外頭守門的日本兵起疑,夜鶯用最快的速度戴上口罩,為余夜昇蓋上被:“醒了,等你醒了,我告訴你?!?/br>做完這一切,門就開了,皮靴粗魯地邁過來拽“她”走,手上一緊,像被什么力量拉扯了一把,夜鶯驚訝地回頭,最后一眼,男人的睫毛,似乎在顫動。從專備病房被趕出來,怕被瞧出端倪,夜鶯不敢耽擱。穿過長長的走廊,在盡頭的樓梯口,他和懷抱暖瓶的小春撞個正著,四目相對,兩人同時認出了對方。正值換崗,樓上踏步,下來一隊齊整的憲兵,背上的刺刀擦到雪亮,夜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