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鬼，回想起魏執在自己手心留的契，盯著那小紙人說：“你想讓我收留你??？也不是不行，不過……你會做什么？”

小紙人聞言舉起自己一只紙胳膊，好像生怕被遺棄似的：“我、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只要是不碰水不碰火的，我都可以做！”

林行舟想了想——做飯要碰“火”，洗衣服要碰“水”，很好，唯二它能做的事情已經全部pass掉了。

于是他只好深深地嘆一口氣以表達自己的哀痛。

小紙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蔫頭耷腦不吭聲了。

林行舟一瞅它這可憐巴巴的樣子就沒脾氣，只好說：“算了算了，反正多你一個也不多，一張紙而已?！?/br>
他說著把左手手心往對方身上一拍，金光閃過，這契就成了，隨后他微微一愣：“你以前是人??？”

結契能讓他讀取到對方準確的信息——這廝生前似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一副好欺負的模樣，并且貌似不是現代人，穿的一身古裝。

小紙人唯唯諾諾：“啊……是、是啊?！?/br>
“那你叫什么名字？”

“不、不記得了……”

林行舟：“……”

得，還是個失憶鬼。

他無奈嘆氣，app里已經加載出了這小東西的信息：

[名稱：小紙人

性別：男

HP：10/10

智力：80

武力：5

天賦：<潛行>

綜合戰力：2（10）]

林行舟心說這貨要是沒有天賦，綜合戰力居然比自己還低，又順手瞅了一眼兩只貓的天賦，寫的是<賣萌>。

而天賦加成是“0”。

林行舟：“……”

真的沒有毛病。

他正對著屏幕無語，小紙人又扭扭捏捏地說：“那個……你、你能幫我換個新的身體嗎？”

林行舟疑惑地瞅它一眼，心說這紙人雖然畫得不怎么樣，但也勉強能看，伸手一彈它的腦袋：“為什么？”

小紙人捂住頭，聲音更小了：“因為這個身體被你捏皺了……”

林行舟：“……”

屁事還挺多。

他只好翻開速寫本，隨意在上面走了幾筆，勾出一個紙人的輪廓，再點上五官，隨后把紙人剪下：“進來吧?！?/br>
小紙人更換身體倒是挺利索，展覽似的原地轉了一圈：“謝謝?！?/br>
林行舟“嗯”了一聲，腦子里忽然靈光一現，問它說：“既然紙人可以容納你，那是不是也可以容納其他鬼魂？”

“應、應該是的?！?/br>
林行舟計上心來，又從速寫本里剪了一沓小紙人備用。要說這本子也是神奇，分明只有薄薄二十頁，可就是怎么都撕不完，無論撕掉多少，它依然是二十頁。

他把一沓紙人跟符紙放在一起收好，隨手畫了一排煙待抽——他那個天賦雖然好用，可有的時候未免“好用”過頭了，他隨便畫點什么東西，只要畫得比較逼真，都無一例外會被實化，經常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他在app的[天賦設置]里把“落筆實化”改成了“撕紙實化”，這樣一來既避免麻煩，他還可以提前在紙上預畫出可能用到的東西，即用即撕。

真是為自己的機智折服。

目前為止林行舟已經收服了三個小跟班，可這三個“臭皮匠”加起來也頂不上一個“諸葛亮”，說白了還是屁用沒有。

小紙人在他速寫本的最后一頁安了家，之后的幾天里，林行舟趁著還有一點閑暇時間，把約的兩張厚涂畫完了，拿到圖的妹子大概是覺得超出預期，隔著屏幕么么噠了他一臉，還額外發了他一個三位數的紅包。

于是林行舟更新了一條微博——“認識的朋友都是土豪，只有我還是個窮逼”，評論里跟了一排的“世另我”。

轉眼已是六月下旬，兩周已過，林行舟又回醫院報道去了，各種檢查過了一遍，準備拎包入住的時候發現——居然有人替他交了住院費。

他本能以為是陸捷，結果去護士站一問之下，護士告訴他說：“不姓陸，姓魏?！?/br>
林行舟不由一愣：“魏執嗎？”

護士點點頭：“706，12床，應該是外面那張。哦對了，這位魏先生已經把你未來半年的治療費用全交了?！?/br>
林行舟直眉楞眼地看了對方半晌：“全……交了？”

“對，而且還多預存了一倍，說最后退的時候直接退到你賬上?！?/br>
林行舟咽了口唾沫，對于這種土豪行徑簡直不能理解：“存那么多……他錢多燒的？”

護士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小聲說：“其實我覺得也是?！?/br>
她說著忽然神秘兮兮地湊近了，朝林行舟一挑下巴，遞來一個很“意思”的眼神：“哎，他是你什么人??？”

第17章不在服務區

林行舟尷尬一笑，假裝沒接收到對方的“意思”：“呃……朋友?！?/br>
護士狐疑地看著他，眼角眉梢全都寫滿了“不信”。

林行舟忽然心念一動，用胳膊拄住臺面：“他有留下聯系方式嗎？手機號什么的？”

“他不是你朋友嗎，你怎么會不知道他聯系方式？”護士看他的表情更奇怪了——這年頭小姑娘的內心世界都無比豐富，三言兩語能腦補出一部五十集的電視劇來。

林行舟生怕她想歪，連忙咳嗽一聲，隨便扯了個“鬼才信”的理由：“那什么，我剛換的新手機，舊手機丟了，里面聯系人都沒了，這兩天沒見著他也沒來得及問……所以到底有沒有他手機號??？”

護士又看了他好幾眼，似乎想從他頭發絲里摘出一點蛛絲馬跡：“有，你記一下吧?！?/br>
林行舟歷經千辛萬苦終于搞到了魏執的手機號，沒忍住在走廊里就撥了出去，結果只聽到一個女聲機械地說：“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br>
林行舟：“……”

這個姓魏的到底在哪顆星球上住著！

他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想著還是干正事要緊，遂拿單子取藥一條龍。上七樓找到地方的時候，病房里傳出“噠噠噠噠”的聲音，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坐在靠里面那張病床上，捧著個游戲機，正打得熱火朝天。

林行舟腳步一頓，下意識看了一眼門牌——沒錯啊，他又沒錯拐兒科病房，哪里來的小孩子？

小男孩好像是看見他了，迅速把游戲聲音關掉，同時換了坐姿，把朝天翹著的腿規矩地并了起來。

這一片病房都是雙人間，林行舟瞅了他兩眼，在靠門那邊坐下了。反正他就住一天，沒拿什么東西，也無所謂跟“病友”打好關系，因此少了“噓寒問暖”這一道程序，沒去跟小朋友打招呼。

負責706的護士還沒出現，林行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