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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同等規格,正門有脊梁有檐蓋,三門洞,可出入馬車。前一進是獻帝親自提筆落款的正殿,匾提西平東盛四個大字。 往后才是陸高峰三兄弟們各自的院落。 雖說住在靖善坊,但逢年過節包氏和陸敏還是會入陸府,主持一應祭祀事宜的。而且當初西平郡主所住過的主院,到如今還收拾的干干凈凈,就等陸高峰兩口子回來住。 回到陸府,兩進的大闊院子,婆子丫頭就齊齊兒配上了,全是二房鄭氏撥來的人。 身為陸府主母,包氏自來叫人們最詬病的,就是她沒有娘家,出身不好。況且她是從北疆來的婦人,對于中原一應禮節,到如今還全然學的不是甚懂。只丫頭們進來磕頭的功夫,她已經煩躁的不行了。 入府的頭一天已是人仰馬翻。傍晚好容易哄睡了兒子,包氏正在床邊疊孩子的衣服,忽而掖下竄來兩只手,屁股狠狠遭了一撞,整個人便叫陸高峰壓撲到了床上。 他舌掃過她的耳垂,忽而又是一撞:“羅兒,我似乎還沒在府里伺候過你了……” 一說這府第,包氏便要想起那死了的三丫兒,頓時興致全無,在丈夫身下扭個不止:“這府里不是有你的相好么?快別壓著我,怪熱的!” 陸高峰那里肯,連壓帶撞,不一會兒就哄的包氏哼哼唧唧,成親十五年,頭一回在自家辦事兒,陸高峰占主場優勢越發的猛,折騰的包氏幾番頂不住捶床板,連哭帶求饒。 因為要帶弟弟,陸敏也是睡在正房。那邊爹媽簡直不顧羞恥,這邊弟弟哭哭唧唧個不停。好容易包氏披著衣服來了,陸磊頓時咧嘴大哭,嚎的幾番背過氣去。 這孩子也不知道為什么,生來就愛夜啼,一哭就是半夜。 包氏也是急的滿頭大汗,一邊使陸高峰去請郎中,一邊吩咐陸敏:“麻姑,快去寫個天皇皇地皇皇貼到外頭去,看有沒有用!” 貼天皇皇地皇皇,是人們治小兒夜啼的民間方子。全文是: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路過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在靖善坊時,只要陸磊夜啼,陸敏便要寫上一紙貼到外頭,當然,有時候靈,有時候也不怎么靈。 她提筆寫了一張,出屋一瞧,暑天中二叔母鄭氏派來的幾個小丫頭皆東倒西歪睡在廊下,遂也不帶人,自己披了衣服,繞到前院出了府門,便要挑顆大樹去貼這天皇皇地皇皇。 此時夜還不深,陸府門外也沒有顯眼的大樹。陸敏往東走了幾步,瞧著不遠處有棵大樹正好在什字路口上,暗道若是貼在那兒,讀的人必定多,只怕會更管用,遂又往前幾步。 恰這時候,從陸府東側有幾匹馬得得而來。 六月懸空的下弦月,照著為首的男子。他肩寬體健,躍然馬上腰板挺直,經過陸府正門時忽而勒馬冷笑:“既果真不忿,沖進去打陸嚴一頓便是,怎的,你連這點膽量都沒有?” 這股子聲音,說不出來的熟悉,華美如綢,醇和如酒,又略帶些懶意洋洋,仿佛陸嚴是條狗,拖出來就能打一樣。 三匹馬頓了片刻,果真有一人躍下馬,于長街上腳步嗒嗒,似乎是要往陸府而去。 陸敏不禁生了好奇,心道我爹這輩子什么都好,就是護短這一條,滿京無人能比,我倒要瞧瞧那個不怕死的要三更半夜入府去打我哥哥。 她剛探了個頭,便見那下馬的男子甩手搭袍簾,居然是往這棵大槐樹跟前來了。 陸敏瞧他另一只手正往腰上掏著,暗叫一聲不好,只聽涮的一聲,這賊廝竟開始□□了。 她怕瞧了男人尿尿要得針眼,正準備從樹的另一側竄過去,豈知另一人也下了馬,從這大樹的另一側開始尿了。 “以我對陸嚴的了解,他雖嘴欠些,人卻不壞,更沒到喪失人倫的地步。傅圖,勸你莫要信女人的話,尤其那陸薇,一個庶女而已,以你傅小將軍的身份,她太次,配不上你!” 陸敏聽出來了,說話的這人,正是自己打三年前就指著鼻子說過永不再見的趙穆。三年不見,她吃驚于他的身高,以及,那月光下看一眼就能長針眼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只能一更了對不起啦親! ☆、說客 而且, 他和傅圖兩個像是在比賽誰的尿更長一般,沒完沒了的尿。 陸敏閉上眼睛,提起裙角。傅圖說話了:“陸薇是個好姑娘, 我信她的話!” 月光下趙穆高昂著臉,胡茬青青的下巴下面喉節上下聳動:“傅圖, 陸薇那樣的好姑娘,本宮可以賞你一打,明天就可以,莫要為了她而跟陸嚴起過節,否則……” “殿下難道就從來不曾為陸敏著想過?”傅圖反問。 趙穆的尿停了。停了片刻, 忽而又尿了起來:“陸敏是誰?”他居然來了這么一句。 終于等幾匹馬全都走了,陸敏才提著裙子從那大槐樹后面鉆出來。 至少三年不曾見面,居然在府門外撞上,而且趙穆和傅圖談論的是陸薇和陸嚴。 陸敏以小人之心暗惴,似乎陸薇在傅圖面前說過陸嚴的壞話。 陸嚴是個沒心沒肺的大男孩, 無論讀書還是功夫,都學的不算最好,勝在天生樂觀,心胸開闊。陸敏想不出他會有什么地方招惹了陸薇,叫傅圖恨上他。 還有, 傅圖居然想娶陸薇。關于這一點,她和包氏也是一絲風聲都沒聽過。 陸敏甩著裙子正準備自正門上回家,忽而回頭望那夜空中遙遙一輪明月,伸了伸手, 心中一股酸楚如潮水般襲來。 這是與前世一樣的夜晚,一樣的地方,上輩子這時候她還沒從母喪的悲痛中走出來,也是今天,六月十八的晚上,她被陸高峰從皇宮里接出來,因為火州與大齊開展,他次日便要奔赴邊關,她回陸府給他送行。 三更半夜的,陸高峰喝多了酒,忽而就策馬跑了。她提著裙子追出府,見他往靖善坊而去,怕他醉熏熏要從馬上摔下來,邊哭邊追:“爹,你小心點呀!爹!” 陸敏懷疑父親在戰場上,是自愿送死的。妻子死后兩年,他仿佛成了一具行尸走rou一般,每到六月十八這一天都要發一回狂,因為那是包氏的死忌之期。 追出布政坊后,在西明寺的廟門前,有個人剛從寺門上出來,忽而,寺門上那匾額就落了下來。陸敏當時大叫了一聲小心,那人生生止步,匾額才沒有落在他頭上將他砸死。 陸敏不由自主提裙往西明寺方向跑著,她重生之后改變了自己的生活軌跡,但上輩子差點叫匾額砸到的那個人,這輩子還會不會還在那里? 西明寺的廟門開著,有一僧一俗立于門上。月光灑在燙過金的匾額上,那匾額搖搖欲墜。而門上那人眼看邁步就要出門了。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