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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追兩個人,不至于出這么大陣仗,海冦也不是傻子,良蒙覺得他們倆應該是誤打誤撞臥槽都跑了那么遠躲那么偏僻了還是被撞上了!溫成庚的霉運這是要逆天??!良蒙熄滅了火堆,靠在溫成庚身旁,靜靜地等著。他直覺這是趟舍命陪君子的活兒。咚鼓聲長長地一震,停止。坑里坑外的人都屏息。撲簌撲簌像是翅膀扇動的聲音,聽著很清楚,難道林子里來了很多鳥?一幫海冦大晚上跟打仗似的沖出來就為了逮幾只鳥?干嘛,加餐?饒是良蒙腦子轉得飛快,這會兒也理解不能了。溫成庚見他面露疑惑,伸手指指頭頂。良蒙抬頭,一大片灰白的羽翼劃過土坑上方。撲簌良蒙木愣愣地看向溫成庚,抹把臉。溫成庚無奈地點點頭是的,你沒看錯。良蒙真想就地刨個坑把自己埋了,又一想,我不就在坑里呢么。唉,他單知道海冦不干好事,卻沒想到他們還能整出匪夷所思的戲碼,剛剛飛過去那是什么?羌涼什么時候能養出這么大的鳥來了?在下劉某,見過大祭司。他們沒發現這個坑?良蒙難以置信,轉運了?不,等等,大祭司?這、這是海上的外族?溫成庚稍稍清醒了一點,同樣滿臉驚疑,勉強凝神細聽。有個人答道:劉先生,子夜喚吾等前來,可有要事?劉某回道:正有要事,還請借一步說話。不必。這大祭司好像不怎么客氣,語氣平平板板的,請說。呵好吧,上次回去之后,我在歸然四處打聽那個孩子的下落,已經有了眉目。大祭司像是有了些興趣,道:如何?那劉某果然是來談條件的,我本想請他前往風岐,但此人已經被歸然縣府控制,我們與縣府之間有些過節,不得已,我只好深夜叨擾,懇求大祭司援手。大祭司沉默了一會兒,你待如何?近日來風岐的消息屢屢外傳,歸然已經將此事上報蒙潼郡府,不久應該會有大批水師登臨此地,于我們大為不利。那劉某挺能侃的,風岐一直是貴族落的地盤,他們屬于外人,還請大祭司能帶領族人與我們同仇敵愾。臥槽,真能扯。良蒙和溫成庚對視一眼,都是這個意思。大祭司沒那么好忽悠,還是平平板板道:屆時,吾族自有決斷,還有無他事?劉某有一會兒沒吭聲,估計心里已經冒火,但說出口的話并不顯,這樣,前兩日碼頭風急浪高,水寨損失了不少人手,懇請貴族落能允許我等在此處開辟新的水寨和碼頭,以避風浪。大祭司很快就冷冷道:不可。劉某帶了那么多人,大約是有了底氣,冷笑道:大祭司可要好好考慮清楚啊。大祭司又沉默了一會兒,道:爾等妄言,皆為謀私,若肯罷休,自行離去。劉某大聲道:來人,抓住他們!撲簌羽翼飛旋,無數箭矢破空疾射!良蒙一下子撲過去擋住溫成庚,翎箭唰唰落在他們四周!溫成庚低喝道:讓開!良蒙稍稍抱住他的肩膀,把頭低下,伏近坑壁,噓,別說話。溫成庚被燒得迷糊的腦子失去了理智,他怒不可遏,滾!一支箭擦著良蒙的手臂釘進土里,傷口處火辣辣的,外面叮叮當當的兵刃交接聲不絕于耳,良蒙沒敢松手,這當口出去也是個活靶子,肯定死。他湊到溫成庚耳邊,喂,安靜點,我說了,我命硬著呢。混亂中響起凄厲的哀嚎,異常刺耳也異常悚然,兩個人相互依偎著,除了呼吸,一動不動,仿佛這樣就可以把危險隔離在外。在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時候,只有他們是彼此熟悉的,這是僅剩下的一點安心。溫成庚覺得過了好久,久到他以為自己昏過去了,但其實只是一會兒。爭斗漸消,沒有亂箭再落下來,良蒙悶哼一聲,放開了他,歪倒在一邊。溫成庚渾身無力,那種石頭上的毒素已經侵入肺腑,傷口發炎得很厲害,他四下里掃視了一圈,光線昏暗,只能隱約看到個輪廓。你沒事吧?這已經成了他們這兩天互相問候最多的話。良蒙嘆口氣,還成,腰上被扎了個小窟窿。溫成庚先是松口氣,聽到后半句心又猛地提起來了,你中箭了!嚴不嚴重?能不能動?良蒙咬牙,應該沒毒,只是有點疼,扎的不深,拔箭止血就好了。但是荒郊野外的,沒有傷藥,傷口很容易發炎,溫成庚也知道這點,要是良蒙不能動,他的毒一直解不了的話,根本沒人能去采藥來處理傷口。溫成庚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要是有光,就可以看到他眼眶通紅。撲簌土坑邊上出現了一個人影,很高,但沒有殺氣。爾等何人?是那個大祭司。溫成庚連忙道:我們不是壞人,他受了傷,你幫幫忙吧。大祭司輕輕一躍就下到坑底,仿佛足不沾地一般。他俯身查看了看良蒙,道:無礙。溫成庚總算順口氣。大祭司走到他身邊,伸手把脈,道:夭寒,不重。這是說他中毒不深嗎?溫成庚剛想說謝謝,又聽他道:爾等應是誤入吾族陷阱,便隨吾回族醫治罷。敢情是被你們坑的!溫成庚一口氣堵住,昏沉了過去,不省人事。海風微醺,徐徐吹拂進窗口,風鈴轉動,發出鳴金般的脆響。木床上睡著的人指尖動了動。良蒙再睜開眼睛時,渾身跟被馬車碾過一樣酸痛。前兩天體力消耗太多,一放松就累得不行。你醒了?溫成庚走過來,良蒙才后知后覺,這人原來一直坐在旁邊。你沒事兒了?他打量一番,蹙眉,有點不樂意,怎么看起來比我精神還好。溫成庚彎彎嘴角,伸手探他額頭,嗯,沒燒,看來他們的藥很有效。良蒙撐著坐起身,環顧一圈,這是哪?淺色的厚木地板,墻面光滑,圍成一個弧度,這竟然是個圓形的房間,并且四面都開著窗,窗簾看起來是用藤草編織,十分柔韌輕薄,透著股青草香氣,直直地垂到地上。低矮的圓桌,木頭做的,靠墻的柜子,木頭做的,兩扇對開的雕紋門,木頭做的,床,木頭做的就算是歸然也沒有像這樣全用木頭的。溫成庚道:你可以往上看。良蒙往上一看,溫成庚看他吃驚的神色,淡淡笑道:這里是那個大祭司的族落,他為我們安排的房間。住在樹里?良蒙感覺面前的一切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