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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走,著實出人意料。而他也出人意料的平靜。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有時候要不是廖衛還在,梵準準都要以為自己只是做了場美夢,這世上根本沒有那樣一個人,曾經住在他的隔壁,每天給他做飯澆地,等他回家。梵準準回到這里,他不知道還有什么可以留戀的。宅子異常破敗,院墻被大水沖刷得七零八落,幾乎只剩了幾堆亂石,地磚被沒腳踝的淤泥掩埋,散發出腐爛的臭氣,廂房只能看出個大概的樣子,白墻變泥墻,屋頂剩房梁,瓦片都被卷走了。更不要提那些圖堯曾經搭好的木架和籬笆,連梵準準的攤車也碎成一截一截的爛木。大門和后面的小門都勉強維持了門框,再無力挽留門扉,至于菜地,重新夷為河灘。南河真是頑皮。梵準準默默罵了句臥槽。但是事實已經這樣了,他也只好乖乖地跑到衙門去領補貼,雇人幫忙修宅子。廖衛沒有走,不僅送他回來,而且繼續照顧他,梵準準看起來太過平靜,讓人無法放心。過了兩日,宅子修好了,梵準準又買了新的家具,請人做了新的攤車。他把兩家的院子并成了一個,照著走之前的樣子好好收拾了一番。就好像那個人還在。梵準準偶爾會想,圖堯那么厲害,什么都會,還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怎么會死在關外呢?然而沒人能回答他的疑問。梵準準重新開始了他仿佛養老一般的日子,只是現在沽州城還在復建,難民走失很多,城中蕭條,百廢待興,根本接不到生意。他常常坐在桌子邊,從敞開的窗戶往外望。整個后李子巷,只有一十一戶和一十二戶的宅子翻新。誰都不一定能回來,在歸家的路上,不論什么人,原來都有可能他再也不想遠行了。回來了十多天之后,廖衛向他辭行。準準兄弟看開一些,往后有什么難處,盡可托人捎信到圖家。梵準準道了謝,忍不住想,圖堯出現過的僅剩的證明也沒有了。其實靈柩從邱陰城經過的那一天,他是打算回到禪衡寺出家的,可是騎馬慢慢走過山路,他回想起當日圖堯送他上山的情景,忽然明白了男人出征時的心情。不舍得忘了他,于是選擇回來。五月中旬,驃騎大將軍靈柩入京,朝中官員扶棺慟哭,圖堯被追封一品鎮國公,爵位加身,皇帝親筆護國良將,忠勇之士八個大字,載入史冊,不日出殯,風光厚葬。廖衛走的第二天,梵準準醒得很遲,眼睛還沒睜開,鼻子就聞到飯菜的香味。天氣仍然很晴朗,今年風調雨順,戰亂平息,顯然是個好兆頭。有人做飯?嗚汪汪一張傻乎乎的狗臉擱在床邊,見到梵準準坐起身,又汪汪叫。干嘛?你哪家的?梵準準揮手趕它,一邊去,別吵。這狗豎起耳朵,眼睛黑亮,顯得很精神,淺灰色的短毛炸著,英武不凡。汪汪!狗臉又往他跟前湊了湊,討好地搖尾巴。你是在叫我起床?嗚汪汪!汪!梵準準憑空一陣莫名的心酸。這一幕,曾經多么熟悉。吱呀門開了,陽光投在地上,有一道修長的影子。準準,起來吃飯了。梵準準抬頭,一瞬間分明聽到咣當的巨響,就像在他耳邊點了個炮仗似的,震得嗡嗡亂響。啊大狗被嚇個趔趄,腦袋栽下床沿。少年尖叫,指著來人往后縮,表情崩裂,不可能!不可能的!男人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是真的,我還活著,嚇到你了呃先來吃飯。我還活著我還活著梵準準簡直在心里罵了他十萬句臥槽!蜂擁而上的狂喜有如驚雷劈得他外焦里嫩圖堯還活著!他還活著!梵準準光腳下地撲過去抱住他,哈哈大笑,活像個瘋子,然而眼淚早糊了滿臉,可他渾身顫抖,不顧狼狽,興奮得難以自抑。圖堯忍不住笑他,把人緊緊摟在懷里,輕言安撫。少年把臉埋進他肩窩,終于痛哭失聲。千山萬水,生離死別,他還是回來了,沒有食言。圖堯的軍功太高,圖家又權勢滔天,就算皇帝不介意,朝中難免相互傾軋,這場仗贏得漂亮,至少可解邊境十年兵患,于是圖堯沒了用武之地。當一個將軍做到他這份兒上,立了功卻再無更高的賞賜可以給,而今后又不怎么用得到,只能殺了,或者解甲歸田。但是圖堯剛苦戰回來就貶謫外放實在找不出理由,他還不到三十,自然不可能回鄉養老,圖家和皇帝達成了一致,不如成就他一世英名,干脆假裝戰死關外吧。圖堯接到密詔就領著親衛提前入京了,把該交的兵權交了,該拉好的關系拉好,該打的招呼打過,然后收拾自己的家當,跟圖家的一干親戚告個別,祖宗牌位跟前磕個頭,最后直奔鳳陽郡。廢話,自家滾滾還沒通知,誰有那么多功夫在京城耗著。男人表示這已經是他最快的速度了,差點把馬跑死。更冤枉的是,他在入京的路上就已經把信送去給廖衛了,掐著時間算在靈柩經過邱陰城之后能收到,信里雖然寫的不多,好在強調了自己沒死,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廖衛居然把信扣下了。而且還沒告訴少年!臥槽這坑敢不敢再挖深一點!廖衛離開之前很是淡定地指明,鑒于之前把他扔在禪衡寺甩手就走,這次那爛攤子他就不管了,誰讓將軍的死訊也把他弄得很不開心呢。圖堯幾乎要拎板兒磚拍死這貨。沒辦法,只好弄條狗來哄滾滾,自己一大早爬起來屁顛兒屁顛兒地做飯。唉,朝廷的事誰都身不由己,他私傳家書本就違規,當時皇帝下了死命令不得外傳,他無法早點說明真相,到頭來還被親衛黑了一把,這幫人真是見不得他跟滾滾好。哦不,準準。男人雖然有些頭疼,不過還是很歡快地搖了搖尾巴,以后他就能跟少年好好過日子了。但愿此后年年風調雨順,盛世太平。你會不會還想去打仗?梵準準小聲問。圖堯想了想,搖頭,不了,盡管帶兵還挺爽的,但打了十幾年的仗,我算是受夠了。他們在南河街開了個書行,想賣什么書就賣什么書,成日膩在一起。跟我在一塊你后悔么?梵準準支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夏日的陽光就是這么刺眼,爬過窗欞,灑在攤開的書上,也照得店里亮堂堂的,可惜暑氣有點重,悶得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