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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退無可退。起初,云懋如遭雷擊,如今,倒是沒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但卻是徹底蔫菜了一般,只拖著步子,慢吞吞跟在他們后面。 顧輕涯和聞歌也不理他,自顧自走自己的路,他若不怕被丟下,自己碰上鬼,他就盡管繼續慢吞吞好了。 “等等!里有一處陣法?!鳖欇p涯執意走在聞歌的前面,說實在的,聞歌獨來獨往慣了,如今非有一個人要走在她的前面,一副保護者的姿態,這種感覺……有些難以言表。聞歌起初是不愿的,說到底,她除了自己,并不怎么信任旁人,讓他們跟著,已是破例,要將她的命,全然交與他們,她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可是,一貫溫文清雅,君子之姿的顧輕涯這一次卻很是堅持,那一刻,他眼中若磐石無轉一般的堅定與霸道甚至讓聞歌懷疑,面前的皮囊里,住著的,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靈魂。 聞歌也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看他那般堅持,想著他走在前面,若是果真有什么事,拿他來當當擋箭牌也好,反正,其他的,她自有主張,也就由著他去了。 不知是有意防著,還是不小心忘了,聞歌沒有將那卷羊皮紙地圖給顧輕涯看過,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里有陣法。一邊停住步子,一邊已是伸長手臂,將聞歌擋在了后面。 小心地四處看了看,他幻化出一顆石子,朝著前方看似無異的地面擲了過去。石子過處,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變成了方塊兒青石磚拼成的,有些沉降,有些不動?!斑选币宦?,幾乎同時,兩側的石壁上有暗格被打開,“咻咻咻”聲不絕于耳,竟是無數的箭矢爭先恐后地射出,一一沒入那些未動的青石板上。 顧輕涯神色未動,朝著身后伸出手去,“走吧!” 望著遞到眼前的那只手,聞歌很是愣了片刻,在顧輕涯皺眉回頭看她時,她才不怎么在意地將手遞進了他的掌心。溫暖干燥的手掌將她的包裹,肌膚的相觸,卻是轉為瞬間的發燙,聞歌的面皮有些發燒。她不由在心底呸了自己一聲,色字頭上一把刀??!赫連聞歌,你有點兒出息! 清了清喉嚨,她轉過頭去看,云懋雖是一副蔫菜的模樣,但還是乖乖地跟著他們走,一步一格沉降了一寸的青石板,繞著那些扎成了花兒的箭矢,形成了一條蛇狀的路。 過了一處陣法,顧輕涯抬起頭來,皺了眉?!坝质遣砺??!?/br> 聞歌將手從他緊握的掌心中抽出來,略略沉吟片刻,心念一起,一卷羊皮紙已現于掌心,“喏!” 顧輕涯低頭看了看那卷羊皮紙,又抬起眼,目光灼灼望著聞歌,不知在想些什么,雙目恍若兩汪幽海一般深邃,看得人不由心慌。 聞歌連忙垂下眼,“讓你看呢!”說著,便將那卷羊皮紙,不由分說地塞進了他手里。 顧輕涯又是看著那卷羊皮紙愣了片刻,繼而嘴角輕輕一勾,這才將那羊皮紙打開,借著夜明珠的光亮低頭看著紙上地圖。這么一看,眉卻輕輕蹙了起來,“這陣法還好說,可這兩條道通往左右墓群,兩邊都是數十個墓室,鳳銜珠會在哪里?難不成要一個墓室一個墓室的去找么?” 聞歌皺了皺眉,“我只打探出鳳銜珠是在北羌從遠帝時流落北羌皇室的,在他駕崩之后,便消失不見了。我猜著,這鳳銜珠便應該在他的陪葬之中?!?/br> “即便這鳳銜珠當真在從遠帝墓中,可是,這幾十個墓室,哪一個是從遠帝的墓室呢?更別說,這皇家陵寢,為了防止那些盜墓取寶之人,設了不少的陣法機關,接下來的路只怕是更難了。何況,這墓道兩邊一旦擇選了一邊,另外一邊就會封死。到時候,整個皇陵的機關陣法都會重置,我們沒有回頭路走。除非重新走一遍,那時就說不準,這些陣法機關是否還與早前一樣了?!?/br> 何況,顧輕涯心里還有一些隱憂。王家那位做皇家御用工匠的先祖退得早,時間久遠,說不準后世有所更改,這份地圖也不知能不能全然相信。 “也就是說,左與右,咱們只能選一邊,像賭博一樣?” 第51章 信不信 “也就是說,左與右,咱們只能選一邊,像賭博一樣?”說不定,只有一次機會,選錯了,連重來一次的機會也不一定有了。 顧輕涯沒有開口,沉默著點了點頭,甚至,他方才草草看過一眼,這圖上只有陵寢的地形與陣法機關布置,兩邊墓道都不見標有出口,這也是一大隱憂。 “還是讓我來看看吧!”身后,響起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可不就是蔫菜了許久的云懋么? 顧輕涯見聞歌沒有反對,便也將那卷羊皮紙遞給了云懋。 云懋一邊伸手接過羊皮紙,還不待看,便一邊抱怨道,“我說,聞歌。這鳳銜珠除了能保尸身,還有啥用處?要說價值連城,還比不上你手里這顆夜明珠呢!這陵寢里處處危機,你何苦為了一顆沒啥用的珠子這般辛苦冒險,不若,我們就此打道回府?你想要啥寶貝,我這百寶袋里隨你去挑?”竟是巧舌如簧勸起了聞歌打退堂鼓。 聞歌卻是嗤笑道,“你確定不是害怕進去遇到鬼?” 云懋聞鬼色變,但也極愛面子,所以,當下臉色便變了,逞強道,“誰……誰怕了?小爺只是……只是覺得一顆鳳銜珠而已,不值得這么冒險?!?/br> 聞歌臉上的笑容淡了些,黑金色的雙瞳也微微一沉,才抿唇道,“一顆鳳銜珠而已?云少俠好大的口氣,看來,滄溟島上果真是法寶無數,倒是養大了云少俠的胃口。這鳳銜珠比起你們要我找的東西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你看不上的東西,沒準兒卻是旁人愿意傾家蕩產換取的,值不值得冒險,這由我算。你若是覺得不值得,我也不曾逼你,大可在此處便分道揚鑣。我自前去,你們回頭?!?/br> 顧輕涯聽得皺眉,云懋卻是沒那么好的修養了?!拔艺f你這個姑娘,怎么回事?不過是勸你一勸,你聽不進去也就算了。怎么還動不動就說拆伙?既是同伴,便該守望相助,可托生死。而不是隨時隨地,可以將對方拋下??磥怼闶歉緵]將我與小五當成同伴呢!” 聞歌臉一沉,有火,悶在胸口,卻不知為何發不出。 氣氛有些僵。顧輕涯連忙打起了圓場,“好了,阿懋!現在要回頭,只怕也不可能了,既然來了,難不成要不戰而逃么?至于聞歌姑娘為何非要取這鳳銜珠,自然有她的道理,這不是你我能評斷值得與不值得的。聞歌姑娘早前便說過,她習慣獨來獨往,如今相處了這么幾日,我倒是確信了這一點。我們跟著她,本就是要她信我們,可是……信任,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呢?你我,若非自小一起長大,你又可會如現在這般,信我如信你自己?” 這一番話出,云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