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轅箋聽得云里霧里,正欲打斷,就聽軒轅冕問道,“李忠可是突厥人的暗樁?”早在喜來客棧時,秦佩便已見識過軒轅冕于刑案上的敏銳,見他猜出也并不驚奇。“不錯,當時那張采女晚上曾經聽聞李婉娘從里間出去,第二日就得知了她的死訊。之后此案被移交給麗競門,最終的結果卻只是將罪行盡數推到張采女身上,林貴妃禁足。不知殿下可還記得香泉榭?”軒轅冕茫然搖頭,秦佩笑笑,“那便是疏傅榭啊,由此可見,世人皆以為唯唯諾諾的林貴妃心思之毒……林貴妃雖常年不得圣寵,可憑借著本分淡泊的賢名以及王爺在陛下面前的分量,不僅得封貴妃,還把持宮務十數年,殿中省必然早已唯其命是從。思及此處,我又想起李忠死狀,李婉娘的批命,那條要了李婉娘命的綾綃,林貴妃最終禁足,我頓時有了個猜測——采選后很短的時間內,李婉娘便已經和林貴妃有了勾結,而張采女并未說實話,她心中很清楚李婉娘要去見的根本就是李忠!”“難道……李婉娘是死于李忠之手?”軒轅冕若有所思。秦佩對他慘然一笑,“正是,她目擊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最終被李忠滅口。至于李忠……所謂狡兔死走狗烹,他手上除了有李婉娘一條人命外,更牽扯進另一樁天地不容的大案——謀害儲君!”話音一落,眾人面上神情各異,軒轅晉眉頭緊蹙,欲言又止。秦佩淡淡掃他一眼,“王爺,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么?一年來你信之重之、言聽計從的當然不是寧陵四俊這般的跳梁小丑,而是另有其人……他讓你最后打消顧慮,毅然決然奪嫡;為你引見突厥人,幫你收買寒族人心;最終先斬后奏,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桂宮下了毒——縱然不能害殿下的性命,也要讓他子嗣艱難,最終為你的儲位再加一注籌碼!若我沒有料錯,方才王爺苦苦相尋的,就是這位胡先生吧?”軒轅晉避開其余人打量視線,昂起頭道,“口說無憑,敢問秦主事有證據么?”秦佩涼薄一笑,“說句僭越的話,王爺與殿下不愧兄弟一場,身上都有個大毛病,那就是偏聽偏信。只不過殿下錯信的是一同長大的手足兄弟,王爺錯信的……不僅僅是這位來頭不詳的所謂名士,恐怕還有枕邊人罷?”他目光游移至某處,冷聲道,“契苾咄羅,還想遮遮掩掩到什么時候?”霎時間,軒轅箋等人只覺眼花繚亂,雍王與太子皆被各自暗衛團團護住,而秦佩身邊竟出現了幾個高鼻深目的異族人。在軒轅冕身邊護衛的自是喻老所率麗競門無疑,軒轅晉旁邊卻魚龍混雜的很,不僅有王府的親衛,更有些不似善類的江湖人士。在眾人驚詫目光下,契苾咄羅等人默不作聲地行禮。“寧陵四俊不過是你招攬的人才,在你眼中恐怕和那些雞鳴狗盜的門客無異,而他們的存在也不過是個幌子,就是為了掩飾胡先生的存在??墒桥逑雴?,王爺當真見過這個胡先生,又對此人底細知曉多少呢?而真正的胡先生……枉費王爺與她同床共枕一年,甚至還有了王爺的長子,卻連枕邊人的真面目都未看清……”秦佩的雙唇張張合合,仿佛還再說些什么,軒轅晉卻是什么都聽不到了。他只是愣愣地看著納錦從親兵們身后款步而出,手中還抱著他的長子。納錦面上一片森然,哪里還見到半分明媚直率、柔情似水的影子?納錦與秦佩四目交匯,若有所思道,“我自以為瞞的天衣無縫,不知公子從何時開始懷疑起我來?”秦佩苦笑,“何止是雍王,我也被你瞞了好久,一直有種種蛛絲馬跡擺在我面前,可最終都未引起我重視,直到殿下毒發昏厥,我在顯德殿盤查東宮用具時,我才隱隱約約有了個猜測?!?/br>似是被太廟陰氣侵擾,納錦懷中嬰孩抽噎了聲,四肢亂掙起來。軒轅晉啞聲道,“把孩子給我?!?/br>納錦微微對他福了福身,低聲道,“納錦雖有隱瞞,可對王爺之心卻從未更改。待事情一了,納錦自會向王爺解釋?!?/br>秦佩懶懶看她一眼,“我倒是記得,有人曾對我說過……”“與我相知相許的軒轅晉,是個坦坦蕩蕩、至情至性的君子,是個事君以忠、事父以孝、事兄以誠的好人,是個體察民間疾苦,對名利厚祿不屑一顧的親王,可如今的他呢?”“事實上不瞞大人,我與王爺近來也多有齟齬,他并不知曉,但我已然決定與他分道揚鑣了?!?/br>秦佩將那幽怨的女兒語氣學的惟妙惟肖,軒轅晉卻聽面色越冷,看著納錦的目光更滿是掙扎痛苦。納錦向前兩步,卻被軒轅晉身側親衛攔下,便只好凄凄切切地看軒轅晉,柔聲道,“妾跟著王爺也這么久了,王爺對妾的心意,妾自是動容,萬死都難報其一。難道王爺不想聽妾說說其間隱情,反而要受外人挑撥么?”契苾咄羅等人在竊竊私語,似乎為軒轅晉如此憤然吃驚。秦佩好整以暇地看著,心道,情至深處,巴不得連骨血都溶到一起,哪里容得下半點欺瞞?他抬眼看了看軒轅冕,后者正低垂著一雙鳳眸,不辨喜怒。秦佩收回目光,對著納錦冷冷一笑,很多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想著回頭。不負如來不負卿,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第100章第十四章:最毒正是婦人心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大家看看就算了千萬別認真尤其是下毒那段完全是搞笑沒一個字經得起推敲的……囧“你出現的時機太巧了,踏馬案中……”秦佩懶得管他二人的兒女情長,自顧自道,“雍王與殿下政見不同,這本是眾人皆知之事,可那時兩兄弟還能心平氣和地各抒己見。但在采女案之后,雍王野心畢露,開始公然與太子爭鋒。你甚至不需要勸說他去爭,你只要先展現出一點不合俗流,再流露出你對雍王的情深似海,不可自抑,最后再委曲求全地跟著雍王,卻遲遲得不到名分……”軒轅晉闔上雙目,想起一日自己請封納錦再度被駁回,皇兄對自己耳提面命,說了一長串天家體統門當戶對的大道理,自己郁郁回府,就見納錦一人在昏暗房中為腹中孩子做針線。她面上并無半分怨懟,反而是純然的慈愛欣喜。可她越是這般,自己就越是愧疚。同是龍子鳳孫,憑什么自己就要仰人鼻息,連愛的女人都給不了一個名分,而若是太子與母妃堅持,他們的孩子縱然能上玉牒,都不能記在納錦名下。于是一個瘋狂的念頭開始滋長,若有朝一日,自己翻手為云覆手雨,再不必看人眼色、苦苦央求,再不用為了避忌而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