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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當心他們自盡?!?/br>說罷,他又親自倒了杯茶遞給秦佩,不無殷勤道:“如何,真相大白了?”秦佩極不文雅地露出眼白,走到周蕪面前:“我問你,當初渡頭被你們殺死那人,姓甚名誰,什么來歷?”周蕪冷笑道:“你不過一個書生,又非官員獄吏,我憑什么要回答你?”他又看向李隱兮,“而且你們,這是在濫用私刑,悠悠蒼天,難道就沒有王法了么?”李隱兮悠然一笑:“哦?有意思,一個背著人命的人還敢在我面前提什么王法?”他放低了聲音,露出一抹極柔和的笑意:“你知道要活剮多少刀,人才會死么?”他風姿秀美,一襲白衣立于晨光之下,但不知為何,眾人見他目光,只感到驚恐無狀。秦佩淡淡插話:“三千?!?/br>李隱兮雙手籠在袖中,微微頜首:“秦兄博聞強識,那你現在猜猜,要多少刀,他才會……”“我說,”周蕪急促道,“那是約莫十年前的事了……”“那時還沒有六全鎮,而江邊那渡口也還未廢棄。我屢試不第,意興闌珊地從洛京回江州老家,不巧遇上西蜀王叛亂,便從蒙山轉道順江到了萬州。當時正是三月,卻下起了大雪,我便和其他幾人滯留在渡口?!?/br>“十年了……”鄭七娘幽幽道,似已從方才的瘋癲中醒轉過來。“我們這些人,當時各個都窮困潦倒,在那個雪夜幾乎冷的不能動彈。就在那時,我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極其有錢的旅人?!敝苁従従彽纴?,其余人也仿似陷入十年前的往事里,唯有窗外風聲在屋內回蕩。“他穿著狐裘,身上帶著一個包袱,腰間有一兵器,我從某本博物志中讀到過,那應是把西域的寶刀,就在這時我左手兩人突然發難,與那旅人廝打起來?!?/br>錢仲文嘆了口氣:“不錯,那便是我和趙大哥。后來孫吉與李重雙也反應過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那旅人就被我們殺了。我們搜了他的包裹,發現里面竟然有一千五百兩銀子,那可是筆大數目,夠平常人家花銷幾輩子?!?/br>小豆子的臉上滿是淚痕,額上青筋都因悲憤凸了出來,鄭七娘也在一邊泫然欲泣。周蕪繼續道:“我與吳祿喜對天發誓,此事絕不外傳,他們便分給我們一人一百兩封口,趙魁一人獨得四百兩,錢仲文、孫吉與李重雙一人分了三百兩。而在他懷里,我們發現了那個盒子,一直到死,他都不肯松手。那盒子好生古怪,我們都覺得此人身份必然非同尋常,而這盒子里必然隱藏著什么巨大的秘密。商討之下,趙魁提出他便留在此地看守這個盒子,一旦有什么消息便知會我們。于是我們幾人歃血為盟,改頭換面結為異姓兄弟,而這個鎮也便成了六全鎮?!?/br>秦佩蹙眉:“這些我也都料到了,那鄭七娘又是何時出現的?”周蕪瞥了眼鄭七娘:“當年我便覺得詭異,但趙大一頭栽進去,我也不好說些什么。當夜在渡頭就出現了一個女人……”他頓住不語,似有尷尬。“然后呢?”秦佩不明就里催促道。錢仲文冷哼一聲:“還能怎樣,自薦枕席后來就成了老板娘唄?!?/br>秦佩難免有些難堪,李隱兮為他打圓場道:“后來你們便各奔前程了?”“后來的事,我們便不知道了,而那個孩子,我們從未見過?!?/br>小豆子哽咽道:“當時我和娘親一道去買些吃食,在快到渡口的時候卻看見那群畜生……于是娘親便讓我藏在蘆花之下,她去與他們周旋?!?/br>“都是為了我,若不是為我,娘親這么些年何苦忍辱負重,任人欺凌???”鄭七娘想伸手去夠小豆子,無奈雙手都被綁著,只能相對哀哀哭泣。此景實在凄涼,但李隱兮竟還笑得出來:“以環兄還是猜錯了,這分明是合謀而不是遮掩?!?/br>秦佩微慍道:“我又不是查案的,卷入此事惟求自保,你又……”李隱兮卻未理他,只吩咐道:“恨狐,把這些人押至萬州州府?!彼洲D身,對著秦佩意味深長的一笑:“我既與你世代相交,就不能眼看著你錯過春闈。所以……”“趕路吧,咱們得日夜兼程才行呵?!?/br>作者有話要說:另不用懷疑那個極為涼薄去秦家告知死訊的大人就是趙子熙他情緒最穩定因為不熟……而且大家還記得當年周琦種茶時第三卷開頭有個書生問過路么……那就是周蕪了望天……第二卷:洛京春闈第11章第一章:卻上輕輿御晚風艷陽高照,正是插秧時節,農夫在連綿不絕的稻田里耕作,背朝蒼天汗滴入土。“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李隱兮沉吟道。此刻他二人正輕車快馬,向洛京疾馳而去。車駕顛簸,秦佩無法溫書,只好與李隱兮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談。“想不到李兄竟如此悲天憫人,真乃棟梁之器?!?/br>李隱兮竟點點頭,坦然受之,讓秦佩瞬間不知如何接腔。兩人沉默半晌,李隱兮問道:“對了,先前我便詫異,你是如何得知鄭七娘是那小豆子的生母的?”“看出來的?!鼻嘏逑ё秩缃?。“哦,如何?”秦佩有些懷緬地笑笑:“年幼時,我因頑劣被先生責罰,其實也沒什么,不過是拿戒尺打手心罷了。我娘就站在窗口,但卻未出聲攔阻,我如今想想,她那時的神情和鄭七娘很有幾分相似?!?/br>“不過一人是望子成龍,一人是怕暴露行跡?!崩铍[兮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低低笑了起來。見他笑得耀如春華,秦佩忍了又忍,終還是好奇問道:“為何突然發笑?”李隱兮搖頭輕嘆:“你先生是拿戒尺打你,我幼時若是受罰則必然是杖責,也無人為我說半句好話。好在后來找到了個靠山,從此才事過境遷,免了那些皮rou之苦?!?/br>此人氣度不凡,知道許多朝野秘事,還與周玦相熟,秦佩之前猜測他身份若是五侯七貴也不為過,如今聽到“杖責”二字,心里不由一個咯噔——須知按天啟律例,除去公堂便只有宮中有權杖責。李隱兮此人,怕不是普通權貴那么簡單,必是皇子親王無疑。秦佩離開京城日久,對宮中事毫無所知,在心里篩選了一遍,也未想出個所以然來。他在一邊惴惴不安,李隱兮卻怡然自得地打個哈欠,徑自閉目養神了。快馬加鞭、日夜兼程,連換了十余匹馬,一行人趕至洛京竟用了不到半月。下馬車的時候,秦佩只覺得自己骨架支離,雙腿都在微微顫抖。李隱兮也好不到哪里,強打精神問道:“秦兄準備落腳何處?”秦佩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