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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開始,堅持雙更,早八點晚八點各一章~ ☆、第四章 村中當日的火勢雖大,卻是趕在晚上,加上那一日子墨和六月剛好在山的背面,所以,并未察覺。其實,如果他們半夜醒來,一定會注意到山那邊的滾滾濃煙。 兩個人一邊下山,一邊覺得心中不安,卻不知道為什么,就那樣無來由的惶恐。 等到兩個人看到村子的那一刻,那種不安就得到了印證。這哪里還是他們生活的村子,這哪里還有人生活過的氣息,這明明就是一片廢墟! 兩個人面面相覷,愣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朝村子的方向跑去。因奔跑而形成的風,帶起了地上的灰燼,灰燼久久不散。 六月和子墨好不容易找到了家,可是除了兩具骸骨,和幾個銅板,他們什么都沒找到。六月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眼淚劃過臉頰,滴在灰燼中,瞬間被吞沒。 她想去輕輕抱起那兩具骸骨,可是卻只托起了幾塊骨骼。六月奔潰的咆哮,一聲為什么,響徹天空。 為什么?為什么上一世她的師父初塵早早就離她而去! 為什么?為什么這一世一出生親生母親就含恨而終! 為什么?為什么就連她的養父養母都要死的這般凄慘! 想到這里,似乎她發現了什么。大火雖然燒毀了一切,包括證據??墒沁@么大的火,又怎么可能是意外,一定是有人燒了村子。 這個村子所有人都與世無爭,還有誰能這么殘忍,除了,除了那個她一出生就想要自己命的人!是她燒了這個村子嗎,那為什么還要自己活著! 六月無力的癱坐下來,順勢躺在了兩句骸骨的旁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就像自己爹爹和娘親活著一樣。 子墨這邊,他沒有六月想的那么多,但是也一樣肯定,村子能燒成這樣,肯定是有人縱火。但是任由他怎么想,也想不到那個燒了村的惡魔,只能跪在父母的骸骨前,狠狠的磕了個頭。 頭撞在地上,又是揚起一片灰燼,迷了他眼睛。因為過于用力,子墨的額頭滲出了鮮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灰燼里,滴在骸骨上,滴到了他的心里。 他并沒有擦去額頭的血,只是起身去看不遠處的六月。六月依然還躺在爹娘骸骨的身邊,一下一下的撫摸著雙親的骨骸。 他上前抱起躺在灰燼中的六月,輕聲的說:“小六,葬了吧!” “不,不能,我不讓!”這幾個字,六月是吼出來的。 “六月,該讓大春叔和嬸子入土為安的!” “入土為安,為什么,為什么都不要我了!師父不要我了,我的親生父母不要我了,就連爹爹和娘親都不要我了,為什么,為什么最后還是要留我一個人,為什么!” 子墨聽著她的話,只當她說的師父就是王安,她說的親生父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沒多想。只是輕輕的說:“小六,你還有我,而我,也只有你了!” 一句話說完,六月才回過些神來,看見子墨額頭處滲出的鮮血,她伸出手,用袖角為子墨擦了擦,然后把頭藏在他的懷里,嗚嗚的哭著。 子墨收緊抱著六月的雙手,用下巴抵著她的頭,感受著她的顫抖。從今天起,他們就成了孤兒,生命中就只剩下了彼此。 六月還是跟著子墨安葬了兩對父母,又在村中的灰燼里尋了些銅板,去往南界。 到達南界的時候,誰都無心審視這初次見面的小鎮,那里的熱鬧和人來人往,都與他們無關。該做什么呢,他們都不知道,卻在兩個人游蕩了好一會的時候,子墨懂了。 他們,該活著! 如果此刻就是六月感覺到的絕望,那三個月后的絕望才是更徹骨的,因為三個月后,她的子墨哥哥丟了。在南界安頓下來的三個月,讓六月覺得生活似乎一點點的暖了起來,可是,這似乎只是個假象。 這日,子墨像往常一樣去山上采藥,但是由于天氣漸冷,能采藥的時日不多,子墨就冒險去了清源山。清源山藥材豐富些,卻有野獸出沒,所以鮮有人去,子墨想,自己曾和父親打過獵,能應付一二的。 在日頭快到晌午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南界處于大魏和楚國的邊界之處,雖然兩國經常有戰事發生,卻很少有攻入城池的時候,而這次卻不一樣。 大楚不知道為什么,竟然一下派出十萬精兵,在數量上就遠遠高過大魏。因為這個大陸上的三個國家兩兩相連,所以不會把所有的兵力放在一邊,可是大楚竟然一下子集結十萬人馬,攻入大魏,可見其決心。 由于兩方軍隊人數相差太過懸殊,所以毫不意外的,大楚軍隊已經攻進了城內,城里人心惶惶的,都收拾各自的行李。六月見狀,也簡單的收拾一下,運著輕功去了子墨平時采藥的山。 一路沿途,讓六月再次看到了血腥的場面,雖然大楚士兵并沒有屠城,但是因為被戰馬踩踏傷亡的人數也是不少,慘叫聲、哀嚎聲伴著nongnong的血腥味,又好像是另外一番景象的末日。六月的心思很慌,卻不得不安慰自己子墨在山上,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很快,六月來到子墨經常采藥的地方,每走一段距離,六月都會躍上較高的樹上,觀看周圍是否有子墨的身影,也只大半個時辰的功夫,她把附近的林子都找了個遍,卻依然沒有看到子墨的身影。她開始越來越慌了,心里默默的祈禱,子墨千萬不能出事。 她又向深處尋了尋,還是不見子墨,看來他是真的不在。她旋即又想,一定是子墨看見了狼煙,回去尋她了。 此時的小鎮更亂了,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又冒出大魏的將士,兩國軍隊兵戈相見,血流成河。 六月在房檐上靈活的移動著身形,向家的方向行去。她要提防時不時射來的箭,同時還要不停向下張望,看四散的人群和橫躺在地上的尸體有沒有子墨。她每次看到橫在地上的尸體,都要祈禱,那別是他。 此時子墨也剛剛下山,他看到了鎮上的狼煙就匆匆的趕了回來,只因山上走的有點深了,跑了很久才回來。 剛下山,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戰亂的南界小城,喧囂又死寂。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而從中流出的血液,則是沿著青石板的縫隙延伸到鎮子的每個角落。 他無比恐懼,生怕只有八歲的六月無法在這場血雨腥風中生存下來。想到這,他腿上一軟,竟沒有看見迎面奔來的戰馬。 戰馬速度太快,馬背上的人用力拉住韁繩,卻還是踢到了子墨的頭上。子墨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還好騎馬之人在最后調轉了馬頭,避免了戰馬的踩踏。 馬上之人身著大魏將士的鎧甲,氣勢剛健似驕陽,透出隱隱的殺伐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