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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了。接回阿寧以后,因為他的一句戲言顧遠亭還是找了工程隊來重新翻修老宅。本來早就該翻修的,他本身又是做建筑這一行,很輕松的一件事卻一直拖到現在。顧遠亭想,或許是從小不在這里住,他對老宅也沒什么感情的緣故。一路上阿寧也很沉默,顧遠亭開始以為他是害羞,但是偶爾偏過頭看到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阿寧,少年臉色慘白得幾乎有些可怕。顧遠亭隱隱有些擔憂,他在一棟宅院的鐵門口停下來,拿感應器開了門,再上車開進去。整個院落黑漆漆的,沒有燈,也沒有人,院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雜草叢生,似乎有無數黑影疊在一起,一股陰森森的鬼氣迎面撲來。“你說陰氣重的地方,我就只能想到這里了,至少還可以湊合住一下,”顧遠亭站在房屋的門口,一邊摸著鑰匙一邊說,“其實這屋子是死過人的,你真的不害怕?”阿寧搖搖頭,下一刻卻突兀地笑出聲來,“我本來就是鬼,難道還會怕鬼?倒是沒想到你住在這種地方?!?/br>“我是沒住過幾天的,不過定期會找人打掃一下?!鳖欉h亭誠實地說,“大概就是有你說的陰氣重的感覺吧,不過重新修整過以后應該會好一些?!?/br>“已經開始修繕了嗎?”小鬼偏過頭來問他。“沒那么快,總得先出設計稿,到時候也給你看看?!鳖欉h亭說著,終于找出鑰匙,吱扭一聲推開房門。阿寧跳進來,在顧遠亭面前閃過一道白影。顧遠亭是看得見他的,一開始覺得驚悚,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身邊跟著個半透明的人影。但是此刻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那個身影如此突兀,饒是做足了心理建設的顧遠亭也不由豎起了毫毛。阿寧低低地笑了起來。他停在樓梯下面拍拍手,下一刻,整個屋子的燈就突然亮了起來,幾乎閃到顧遠亭的眼睛。而在那一片亮光之中,白衣少年微笑著看向顧遠亭,“歡迎回家?!?/br>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了。顧遠亭這樣想著,突然反應過來,其實現在也不算是人對他說話,說明的明明是只鬼。曾經不止一次有人說過他福澤深厚,事實上這么年輕就掌握著如此龐大的商業帝國也的確可以說福澤深厚,但是世事不可能什么都圓滿,他畢竟還是孤單了一點。“現在是不是應該帶我參觀一下你家的老宅?”阿寧勾起一絲挑逗般的笑意。顧遠亭頓了頓,帶著阿寧向樓梯上面走去。除了做娛樂用的地下室房屋一共有三層樓,一層是客廳,餐廳以及傭人房,二三層分別是可供多人用的書房和臥室,天臺上有玻璃房子可以看星星。雖然所有的燈都開著所有的門也都敞著,在一片寂靜中空無一人的房屋還是顯得空曠了一點。顧遠亭站在露臺上吹著山風,腳下是影影綽綽的山林,盤山公路像是一條點綴著珍珠的絲帶繞在林間,再往下是在黑夜里顯得格外幽深的湖水。這是他第一次靜心站在這里,呼吸的時候能感覺到空氣的新鮮,同時也有一絲莫名的冷意沁入心脾。阿寧的手臂從他的身后環上前來。那是一種輕輕的碰觸的感覺,比正常人擁抱的力度要輕,就像是貓尾巴蹭過人的身體。顧遠亭僵在那里。阿寧嗤嗤地笑起來,“你害怕了?!?/br>“不,我只是……不太習慣?!鳖欉h亭說話時的聲音有些艱澀,但是身體卻詭異地變得熾熱起來。他的扣子從上往下被解開兩顆,冷風吹進衣領,顧遠亭不由打了個冷戰。他的手下一刻被少年執起,像是十指相扣,又像是往前牽引,顧遠亭跌跌撞撞地走進天臺的玻璃房子。天臺上最早是沒有這個房子的,顧遠亭的父親繼承了老宅也沒有馬上搬進來住,只是在年紀變大開始懷舊以后才住了回來,因為身體的緣故需要常曬曬太陽,就在樓頂加蓋了一層陽光房。房間里浴室和臥室都有,每周都會來打掃衛生的鐘點工把這里收拾得十分干凈。顧遠亭站在鋪的整整齊齊的大床前,神色有些復雜。他的父親大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帶回家打算滾床單的情人居然是一只鬼。即便想想就覺得詭異,但是顧遠亭不試這么一次似乎又有點不甘心。阿寧站在與他一步之遙的地方,抿著一絲笑意說,“要不要我給你放洗澡水?”在顧遠亭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水管的總閥門在哪里的時候,浴室的水已經開始嘩嘩地流了起來,遠遠看去就像是升騰著霧氣的溫泉池。顧遠亭陡然想起,遠在異國的那個人妖被阿寧困在洗手間,似乎也是同樣的原理。氤氳的霧氣中間,阿寧白色的襯衫被他緩緩解開,脫下,滑落地面。展現在顧遠亭面前的是少年美好的身體,精致的臉,單薄的肩膀,纖細的腰身,他終于忍耐不住跨進浴室,也終于忘記了恐懼。比較起那一次了無痕跡的夢境,這時的顧遠亭完全是清醒的,手下的觸感比起真實的身體要輕柔許多,也正因為如此感覺才更加敏銳。他的手掌一寸寸撫過少年的身體,一點都沒有落下,像是要借此而拼湊出真正的阿寧一樣。“你也有感覺嗎?”他問他。少年的臉色泛著紅暈,咬緊嘴唇。“對你來說,這些都是真實的嗎?”顧遠亭不能不在意這一點,于是反復確認著。阿寧避不開他的凝視,只好看著他的眼睛不說話。這是第二次顧遠亭在他面前強勢起來的時候,第一次是在他捐贈金身佛像的寺院里,小鬼淚流滿面撲進他的懷里。也許從那時候起,或者從更早以前,顧遠亭就已經放不開他。阿寧的身體彎折出一個正常人難以做到的弧度,頭高高地仰向后去,雙手攀附著顧遠亭的肩頭,這讓顧遠亭覺得滿足。他低頭去看阿寧,少年眼角水光瀲滟,而在那雙眼睛里可以看到整片星空。他抱著少年走回那張大床,壓著那透明的身體躺下去時,卻被對方反身調換了位置。阿寧伏在他的胸口,下巴抵在他的肩窩里,用一種沾染著緋色的清冷氣息問著,“你有沒有愛上我?”顧遠亭掰過少年的臉,用力吻上他淡色的唇。即便不是正常的愛情,顧遠亭想,這樣美好的體驗自己或許已經沒辦法再在任何一個人那里感受到了,因為此時此刻自己懷抱著的是一只鬼。他忽然想起一個詞,人在花下死?;蛟S那是心甘情愿的。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來的時候,沒有經過任何阻擋直射在顧遠亭的眼瞼上。他在半睡半醒間微微皺眉,眨了眨眼睛,終于蘇醒過來。懷中的少年已經不見,他感覺到他的氣息收在胸口的佛牌里。“你沒事吧?”顧遠亭微微有些擔憂。阿寧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