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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肆無忌憚的炮臺碾成齏粉??伤荒?,作為一個小人物的他,只能同數百名己方軍卒一起,一邊咬牙切齒一邊為自己的同胞悲泣。上天似乎也被這酷烈的景象震驚了,殘陽下,異變陡生,斜刺里突然沖出枚導彈扎向正肆無忌憚開無雙的炮臺,一道白光倏而一閃,整座山峰都被炸斷,一道氣浪沖天而起,穿破層層云霄,露出攪局者的真面目——一艘幕僚生平僅見、體積龐大、在日光下宛如水銀流動的宇宙飛船。 “就是這艘船了?!崩项^感慨地踩踩腳下,事隔經年,柵板依然像以前一樣光潔嶄新,這艘飛船好像不會老化的。雞窩頭驚訝道:“它幫攘夷浪士?” “胡扯!”老頭的臉忽而扭曲,“如果不是它,天人根本不會埋伏在這個地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幕僚驚呆了。這艘飛船絕不是人類的仿制品,他通聯各地,也知道一些人類試圖模仿天人科技的情報,但都很粗陋,絕不是——他仰頭望著天際下飛船邊緣露出的一圈銀色圓環,宛如耀眼的銀星,美輪美奐,甚至別的天人那兒也未曾聽聞有如此精密的造物。它是來幫自己的嗎?明知飛船看不見自己,幕僚仍激動地大喊起來,將士不必催促,便自發快速往交戰地點趕去,希望能在戰斗結束前幫同胞一點忙。 但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銀色飛船往下探了探,似乎準備降落,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光柱從背后擊中了它。天地間驟然充滿濃烈的腥味,間隔十里,幕僚渾身的汗毛都不受控制地立了起來。光柱是無聲無息的,十幾秒后傳來飛船受重創發出的沉悶轟鳴聲,船底噴薄出火光,似乎有什么地方折斷了。 熱浪驅散云層,完全展現出飛船的全貌,然后自下而上,黑光又在火焰爆發的交界處補了一刀。仿佛在世界的幕布上狠狠劃了一筆,這一橫一縱直接把飛船底部穿了個大洞,一層光膜在其周身閃了閃,隨即熄滅,飛船猶如被抽掉了脊梁骨,朝地面筆直墜落。幕僚仿佛能聽到戰場幸存者絕望的哭喊聲,卻無能為力,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嘶喊,少主眼睛赤紅、怒發戟張,齒縫溢滿迸出的鮮血,他驀地一抽馬鞭,朝飛船墜落的山谷絕塵而去。 “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沖擊引發了強烈的地震,震垮了兩座山,山崩又引發更多的落石,我們繞了一天一夜的路,才走到那個地方?!崩项^低聲說,“你們看到的只是飛船露在外面的一小部分,實際上它比這個山谷還要長,我們趕到時這里已經成了一片沼澤,被爆炸蒸發的冷卻液讓周圍比冬天還要冷,灰燼上掛滿了厚厚的冰?!?/br> “誰干的?”雞窩頭已經完全呆住了,他對飛船的長短并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小野綠畫的草稿太無趣了,但這不妨礙黑光的恐怖——對著鎮子來一發,豈不是所有人都要羽化登仙? 老頭搖頭,咧開一嘴參差不齊的黃牙,對著沖田:“這就要問你那位小伙伴了。它們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勞動天人大駕,費盡心機地去伏擊?!” 沖田眉頭緊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你別狡辯!”老頭猛地掏出一個東西摔在地上,“她長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但記住你是個人類!人類!記清楚你的身份,別被那些王八蛋騙了!” 那東西“啪”一聲摔在他腳下,支離破碎,沖田低頭一看,原來是個玻璃相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大概就是解謎了。 大家可以猜猜偷襲飛船的是誰。 ☆、舊血(十一) 雞窩頭呆若木雞,沖田停頓兩秒,俯身把照片撿了起來。 那是一個紅發紅眼的女人,懷抱一個嬰兒站在純白的房間,笑容慈愛,仿佛正在注視自己孩子的母親。女人紅發紅眼,身穿白色太空服,約莫三十多歲,眼角已經起了褶;而嬰兒半睜著眼,懵懂地朝攝像機伸出手,一雙柔軟的耳朵豎在頭頂,那眼睛,一半漆黑一半鮮紅。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實驗室,人體實驗室,那些天人不能呼吸地球的空氣,就把他們的種和我們的種混合起來,捏出一個怪物!”老頭道,“就是這種東西殺死了我們所有人,少主和將士們拼盡全力,也沒能把它們清理干凈,剩下的逃入了森林。我瀕臨死亡,少主也身受重傷,回去不久便一病不起了。鳴尊把我救醒,讓我用不死藥尋找可以源源不斷帶來刀劍的人——鬼知道它想干什么?兵器一旦囤積到這里就沒有帶出去過,這些刀不是用來用的。唯一的可能,鳴尊是在執行飛船墜毀前留下的遺命,那些天人,就是為了這些刀來此的!” 沖田皺起眉頭:“你不知道它的目的?”老頭是一切的組織者,推說不知,真實度十分可疑。 老頭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相信??赡銘岩梢埠孟嘈乓擦T,事實就是這個樣子。我從來沒見過鳴尊——它唯一一次顯露出真面目是救醒我的時候,四周布滿白茫茫的濃霧,我因為突然老化十分驚恐,根本沒有留意它的形貌,只依稀記得是個細長的人形。此后鳴尊再沒露過面,只依靠聲音與人交流,它似乎并沒有實體,可以突然出現在飛船的任何一個地方?!?/br> “也就是說,你在冒著極大的風險跟我們說這些?” 老頭苦笑一聲:“鳴尊不常來這里。從天橋到祭壇中間的一線它都很少涉足……也算是給我這把兢兢業業了兩年的老骨頭一點獎勵吧。別擔心,我這就設法送你們出去,”他咧開滿嘴參差不齊的黃牙,“以后記得要小心,不要再往危險的地方跑了呀?!?/br> 聞言,雞窩頭面露喜色,沖田卻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片刻,他說:“沒了?然后呢?” 老頭說:“你還想怎樣?” 沖田道:“我說你們的目的?!彼[起眼睛,“對利根川的行動迫在眉睫,你想這樣就把我們打發走?” 老頭無奈道:“你果然對我們有誤解。你以為武士提到的行動是戰爭嗎?錯了,他們想要的只是武士刀和尸體。刀用來換取不死藥,尸體變成同伴……不死藥有相當大的副作用,看看我這幅身體就知道了,想當活人,就得老得什么都干不了,想留下技藝和體魄,就必須定期飲下新藥以保持身體不腐。鳴尊可不是什么慷慨好人,武士必須努力尋找新的刀劍才能換取繼續活下去的機會。他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若停止行動,你以為他們不會暴動嗎?” “哦?!睕_田說,“你們有沒有想過干掉鳴尊?” 老頭的臉驀然一抖,好像瞬間涂了一層白漆,警惕地四周看了看,隨即快步朝沖田奔來,好像要捂住他的嘴:“禍從口出!” 沖田反手拔劍:“別動!” 老頭張著手站在半路:“鳴尊給了我些權限不假,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