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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兩天”的造型,和嚴陣以待的同僚格格不入。踏上荒蕪的小徑,沖田低聲喝道:“你就不能走快一點?這種龜速天黑也摸不到洞xue邊!” “你腿長你來走??!”施歌氣鼓鼓地回道,“憑什么讓我在下面!” “因為你是晚輩!”沖田毫不客氣地騎在她脖子上,“晚輩就要聽前輩的話,近藤先生教的禮節都忘了嗎?” ——狐妖和沖田,歪歪扭扭地套著那副武士鎧甲,以一種疊羅漢的姿態,辛苦地奔波在路上。幸好日式甲胄腰以下是裙裾的結構,否則將施歌從脖子起開始劈叉,也撐不起中世紀歐洲那細長的腿甲…… “你想從她身上知道什么?”一邊前進施歌的腦子也沒閑著,沖田的舉動真的太奇怪了,被誤認為叛軍有好處嗎,少女自然有隱情,但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犧牲寶貴的跑路時間去挖掘? 厚重的盔甲像一個鐵皮桶,沖田的聲音嗡嗡從上面傳來:“鬼笛是城主的直屬部隊,沒有城主的命令,不會隨便跑到別人的領地上來,城主怎么知道這里駐扎著這么一伙人?” “更可疑的是,”他低聲說,“他為什么不派兵把這伙人鏟除掉,如果女人說的話是真的,兩年前他就知道這兒有一個詭異的山谷了。鬼笛的小隊都是兩人一組行動,為何這里只有那女人一人,她的搭檔哪兒去了?” “會不會這樣,”施歌說,“女孩是鬼笛派來的偵察小隊,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意外發現這個巢xue,同伴犧牲,她還來不及傳遞情報,就被武士囚禁起來,城主方至今未能尋到他們的下落,也就不存在和武士高層勾結的可能了?!?/br> “幾率不大,”沖田說,“鬼笛執行任務有嚴格的程序,任何活動都會留下蛛絲馬跡,不可能一支隊伍失蹤、組織卻連他們最后出現的地點都找不到。發現隊伍進了山,派幾支督查部隊緊緊堵住進出口、嚴密排查最近流通的糧食、人員、貨物,不愁找不到線索;再聯合本地的山賊匪幫,就算是只老鼠也能挖出來?!?/br> 施歌咋舌:“如此興師動眾找一個人?” 沖田道:“不止這些,隱秘部隊干的都是濕活臟活,他們的情報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連個自己人都護不住,武州頭號隱秘機動也就不用混了?!?/br> “……那就怪了?!笔└枵f,“難道鬼笛內部滲透了這伙人的間諜?城主在下很大一盤棋,女孩不幸成了棄卒?或者城主才是幕后大BOSS?”這里面的水越來越深了,昨晚只是一伙神社的私兵而已,短短幾小時,煙桿上的圖騰,卑彌呼,尸鬼,福爾馬林的氣味,現在又牽扯上武州最大的掌權者。施歌隱約感覺這事兒不能善了,沖田知道的信息似乎比想象中多很多,她道:“你有什么看法?” 沖田沉默了一陣:“我在想這些事會不會和卑彌呼有關?!?/br> 施歌一愣:“……我還以為你不信這些東西?!?/br> “我不信,城主可能信。鶴取師傅和多摩郡上一任大名私交甚篤,他的藏書可能通過類似渠道流入領主的圈子。發現一把斬斷生死的神刀埋在自己土地上,你說城主會不會私下派出鬼笛偵察?” “可這樣戲老板早該死了,”施歌提出異議,“沒理由找得到偏僻的山谷,卻對雞窩頭都能發現的圖騰視而不見,雜戲班也是很有名氣的,聽說經常進城給領主們演出。戲老板不可能是知情者,這東西沒有足夠的實力誰沾誰死,他有本事斡旋就不會求到神社然后死在小樹林里了?!?/br> 她又說:“你為什么要承認自己是叛軍?雖然女孩寧愿和叛軍合作證實了她的身份,但這對眼下沒好處吧?誰是主謀尚不清楚,萬一——” “噓!”沖田忽然讓她噤聲,“左面來人了?!?/br> 兩名哨兵并排從旁邊經過。 額頭不自覺出了一層汗,鹿皮袖鎧里的手逐漸緊握成拳。這里四面八方全是敵人的眼睛,萬一被識破,連拼死一搏的機會都沒有。懸崖上的弓弩能瞬間把自己射成篩子,恐怕還來不及拔刀,對面兩個哨兵已經刺穿鎧甲的心臟了。 沖田的神經高度繃緊,這種時候再說淡定都是假的。兩撥人在土路上不期而遇,對方似乎透過面罩看了他一眼,隔著厚重的面甲,雙方的神色都晦暗不清。沖田目不斜視,三人擦肩而過,他單手按在太刀上,步伐震顫甲片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待背后的腳步遠去,沖田長出了一口氣,捋了把被汗洇濕的劉海:“干得不賴嘛,看不出你還有這一手。向左轉彎,山洞很近了,再有五分鐘我們就可以卸掉這破爛?!?/br> 鎧甲里無聲無息,沖田有點意外:”喂,你沒事吧?” 施歌的心跳得厲害。披著鎧甲行走就像在開一輛四面全是漆黑玻璃的車,除了偶爾傳來的指示,你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真切,只能硬著頭皮踩油門。她機械地模仿成年人的步伐,將每一步的距離控制在一樣長短,這讓她想起自己在這個劇本中的生活,直到被沖田拍了一下頭頂:“說話????” “……別隨便摸我的頭?!?/br> 狐妖慢吞吞地說,聲音悶悶的,沖田松了口氣,順手賞了她一個暴栗:“想什么呢笨蛋,這種時候掉鏈子。山洞就在前面,周圍沒有警衛把守,看來祭祀果然和我們想象的不同?!?/br> “一個人也沒有?”施歌有些發懵,沖田點頭,將外面的環境大致跟她描述一遍。 山洞近看比從遠處看大得多,遠看形狀就好像整座山挨了一記重擊、從底部開始崩裂形成的隙,或者兩座懸崖同時往中間擠、差不多黏在一起后剩下的一小條細窄的裂縫,總之不起眼;但從近處看,單洞口的寬度就有六七米,上方穹頂最高處超過二十米,里面逐漸向內凹陷,導致光線無法射入,只能照亮洞口里面十幾米的距離。地面絕對被人清理過,鋪滿碎石,除了幾塊體積過于龐大無法分割的巨巖,別的都跟鎮里的石板路一般整潔干凈。形成夾角的洞壁布滿坑坑洼洼的石頭,有幾塊高高凸出石面,仿佛隨時會掉下落巖。 洞xue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深,靠近洞口外修了一間小木屋,窗戶簡單架起的竹竿上晾了幾件衣服,似乎確有人在這居住、充當日常的看守。但現在空無一人,不僅如此,越往山洞走,施歌和沖田瞥見的哨兵就越少,似乎所有的搜查者都集中到村子的另一邊,現在兩人站在崖底山洞的邊緣,居然沒有任何武士喝止或者看見。 ……就這樣進來了? 這大大出乎施歌的意料,沖田一愣之后立刻催促她進入山洞,光線迅速黯淡下來。兩人藏在陽光夠不到的巨石背后,內心均十分難以相信,就這樣進來了? ……沒有偷襲,沒有潛伏,沒有破釜沉舟和千鈞一發的驚險,就這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