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鼻子：“啊呀我還以為太長時間沒見你把吐槽這個我好不容易安裝進去的插件給刪除了呢，正準備默哀一下我辛勤耕耘時揮灑的激情與汗水，沒想到它竟然和系統兼容了，呵呵人真是種毫無根性的生物呢?！?/br>
    郭怡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不要說那么奇怪的話啊……而且你前后的感情明明是完全相反的吧！這種充滿變態意味的語調……等等槽點太多了都不知道從何吐起了??！不要一見面就給我出那么難的題目好不好！”

    “切?！笔└枧ゎ^，“這種程度，也想當我大吐槽星的名譽國民？真真是太讓為師失望了，師傅我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你走吧，就算你脫光了跪下來舔我的腳，為師也不會再教你一個字了！”

    郭怡默默地凝視著她的室友，靜靜地轉身，拿起了愛瘋7P：“喂，H省第一人民醫院嗎？對，我這里有一個重度精神病患者，疑似大腦顱頁發育不全引發的無可救藥的臆想癥，啥？攻擊性？不，沒有攻擊性，她從不鍛煉身體，是一根體力廢柴……”

    ——你、你贏了快把電話給我QAQ?。?！

    郭怡是施歌的高中同桌。這一條就足以解釋為什么隔著巨大的性格（bie）差異兩人偏偏能處到一起。

    當年高考施歌發揮良好，以優異的成績被G大錄取，郭怡則以一道數學選擇題之差與一本失之交臂。郭怡的弟弟在同年考上了大學，家里沒法在供養一個大學生的同時再負擔市重點高昂的復讀費，兩個人就此斷了聯系。直到施歌畢業后奉皇命回H省找工作，在一家蘭州拉面碰到穿著黑絲套裙滿臉濃妝吸里呼嚕吃拉面的郭怡，兩個人的房租問題都迎刃而解。

    “我剛在電梯那看到你男朋友了，那是你男朋友吧，別再跟我說是你客戶什么的，姐可是有下限的人，你唬不到我的?！?/br>
    在持續了一個小時的清掃后，兩個人終于把郭怡那些雜七雜八的衣服雜志化妝品搬出去。干凈的臥室可媲美賓館標準間，散發出一股生人勿進的味道——就剩下床、板凳和一臺電腦了。

    聞言郭怡面無表情地盯著施歌，在該行為持續了一分鐘之后，面對兩只眼睛呈(⊙o⊙)狀的后者，她嘆了口氣：“理論上他不能算我客戶也不能算我男朋友……算了，太復雜你也理解不了，你就當他既是我客戶也是我男朋友好了?！?/br>
    “哦哦?！笔└柚拦幸惶啄涿畹膽賽劾碚?，不過對方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整個人都灰色了，哪還有兩個小時之前那不能言說的激情，再看看整潔的房間和兩盆蔫巴巴但至少還活著的仙人掌，大度地決定不再追問。

    但郭怡卻忽然轉過身，兩只大眼睛瞪著施歌。

    ……怎么了？

    “我和他準備五一出去旅游?！?/br>
    “哦?！?/br>
    “去法國?！?/br>
    “……啊……算了，你想去就去吧?！?/br>
    對她的態度郭怡似乎并沒感到意外，她繼續認真說：“你不許去?！?/br>
    “……”施歌無語了，我沒有那么奇怪的癖好吧？

    郭怡卻屏蔽了所有外界干擾：“等我回來，無論事情有沒有了結，我都會把我和他的故事告訴你?！?/br>
    ……什么故事，土豪和打工小妹傳奇般的相逢相遇與相知么？還是兩個殺馬特貴族那濃艷的哀傷和宇宙都無法阻擋的生死羈絆？施歌一瞬間很想吐槽，但她機智地管住了自己的嘴。因為郭怡的表情很認真，非常認真，除了在外地丟了錢包，在車站逼一幫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挨個核對監控錄像的時候，施歌從未見她如此嚴肅過。

    像是在宣誓一個莊嚴的承諾。

    郭怡說完就扔下施歌，回屋呯呯哐哐地收拾起行李來。當天晚上她就提著箱子出了門，施歌送她下樓，除了祝福和注意安全沒有說一句多余的話。

    看著出租車載著郭怡一溜煙遠去，消失在茫茫車流中，施歌嘆了口氣，把手揣進衛衣兜里。街面已是華燈初上，霓虹閃爍，行人三三兩兩結伴而行?？諝庵谐錆M城市特有的干燥的尾氣味道，施歌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扭頭去樓下老王燴面館吃了碗拉面。

    多放辣椒多放醋，吃得她滿頭大汗。那黃土的味道和搖曳的風，似乎終于從毛孔里驅逐了出去。

    這樣就不會被強行扭送到精神病院了吧，聽說那里很可怕喲。

    雖然窩一直想說那種話都是妥妥的死亡Fg啊，小怡。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壓根兒就沒有問你吧？

    ☆、2

    “皇上，該上朝了，皇上，該上朝了，皇上，該上朝了……”

    五月日漸熾烈的陽光從未拉嚴的半邊窗簾里透出來，驅散屋子里濃重的倦意。鬧鈴在窗邊不知疲倦地鳴叫，營造出一股盛夏的氣息，宛如綠蔭里生機勃勃的蟬鳴。

    一條胳膊從團成一坨的被子里掙扎出來，朝窗戶用力伸展了兩次。施歌瞇眼盯著那兩米寬的空隙，最終還是放棄了靠伸展運動夠到手機的想法。套上背心，揉揉睡出來的一頭雜毛，她長出了一口氣，靠在床頭上。

    好想去廁所可是不想起床啊……

    嚴肅地思考了十分鐘人生后，施歌終于撐不住鬧鈴上那個太監的喋喋大法，從床頭柜里揪出短褲，抬起臀部，吃力地套在了身上。兩分鐘后她叼著牙刷從衛生間出來，摁下了整個房間里最扎眼的東西——那臺足有三個屏、活像從黑客帝國穿越過來、散發著強大存在感的臺式機的開機鍵。

    那個裝逼西裝男送來的東西裝滿了兩個牛皮紙袋，施歌一邊刷牙一邊把它們從箱子里拾出來。在開發區住了四個月，她其實沒帶回來多少東西，被褥衣服等大部分生活用品直接丟掉了，紙箱里盛的除了這一次工程做下來的材料，就是書和各種硬盤數據線。

    大部分內容沒什么意思，無非一些注釋和免責保密協議，每個新人工作前都要簽一大堆的那種玩兒意。每個老板都在強調公司提供給員工多么豐厚的福利，但凡智商高于80，都不會相信那套百度第一頁就能看到全篇的鬼話。這家叫奇跡的游戲公司聲明不顯，施歌叼著牙刷翻了一遍公司簡介，游戲的翻新率倒是挺高，注冊四年來大大小小推出的手游頁游加起來足有十幾款，有幾個還在商城排行里拿到了不錯的成績。

    可惜跟□□其他信息娛樂公司一樣，沒有特色，什么游戲熱做什么的典型。施歌在編程這行干了三年，該懂得多少都懂一點，□□的游戲產業就那樣兒，大魚吃小魚蝦米吃泥巴，幾十年如一日沒有丁點兒變化。統計報告寫得再傲視群雄舌燦蓮花，也改變不了你核心設計潦草簡陋的事實；開發不動引擎，做不出精細的動作捕捉，買不起復雜的貼圖，就只能在山寨界面上一走三千里，Q